第11节(1 / 2)
除了王学新之外,没人知道为什么要“做好战斗准备”。
因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撞上的迷路的鬼子只是偶发情况,不知道另一个方向还有一个大队。
不过王学新一看李云龙气急败坏的要返回杨村就知道事情要糟。
他之所以只告诉李云龙而没把消息透露出去,并非像李云龙那样为独立团存了私心,而是出于两方面原因:
一个是电视剧里演的,其它部队进攻鬼子用的都是常规战术,猛冲猛打集团式冲锋,结果打了三天三夜死伤惨重也没能打下来。
最后李云龙带着独立团上阵用了土工作业才打了下来。
这要是不知道还好,知道这事了还不让独立团上那不是傻了吗?
另一个,就是这情报转了几手后就很容易出现偏差和误解。
王学新告诉李云龙的是鬼子藏在陈家坳的林子里,目标是兵工厂。
李云龙转给赵刚的就可能是鬼子在陈家坳,准备打兵工厂。
赵刚转给总部的,就很可能是鬼子已经到陈家坳了,要打兵工厂,十万火急!
这不是要坏事吗?
原本有充足的时间调兵谴将将鬼子先包围了再动手,现在却是心急火燎的在附近逮着一个部队就要顶上去……性质完全不同啊!
果然,事情就像王学新想的那样。
赵刚向总部报告这事时就出现了偏差。
“什么?鬼子一个大队已经插到陈家坳了?目标兵工厂?”首长吃了一惊,看了看地图之后就接连下了几个命令:
“马上派侦察部队去陈家坳侦察!”
“同时把新一团、新二团调到陈家坳方向做好阻击敌人的准备!”
“再把独立团拉过来做预备队!”
“一定不能让鬼子靠近兵工厂!”
参谋长补充道:“首长,兵工厂的位置可能暴露了。敌人可能会派飞机轰炸……”
首长点了点头,说道:
“马上通知张万和,做好转移兵工厂的准备。”
“一旦情报确认,马上进入转移程序,一定要保障设备和人员的安全!”
于是兵工厂很快就忙碌了起来。
后勤人员和民兵赶着一辆辆牛车、马车、驴车进入兵工厂,就连敌工部和保卫科手里的驴车也都被征用了。
李大锤还抱怨了声:“这叫啥事呐?咱们是来运弹药的,结果弹药没捞着,还把驴车给搭进去了!”
信念
李云龙的“好事”被赵刚给破坏了,回杨村自然免不了吵上一架。
不过这两人不管怎么吵最后又总能和好,好了再吵、吵了又好,最后连脾气和喜好都差不多了,就像一对处于磨合期的夫妻。
这些事王学新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边李大锤和刘易年也闹起了矛盾。
刘易年身为保卫科干事经常在兵工厂一带活动,熟人不少,于是在兵工厂附近找了个老乡借了两间空茅屋用来关押犯人并展开审讯工作。
这原本没什么问题,但一说起审讯这两人就较上了劲。
刘易年抽出烟杆一边往里头塞着烟丝一边用不屑的眼神瞄了李大锤一眼,说道:
“我说李大锤子。”
“知道咱保卫科是管啥的吗?保卫科管的就是奸细知道不?”
“冯皮子他是不是奸细?”
“他要是奸细归不归咱保卫科管?”
“我保卫科的事还轮不到你敌工部插手!”
刘易年这话倒是没错。
保卫科的职责与敌工部相反,敌工部是策反、宣传、情报之类,保卫科则是反策反、反宣传、反心战、反渗透……
冯皮子作为一名奸细,那就是我军被策反人员,当然属于保卫科“反策反、反渗透”方面的工作。
这话李大锤却不爱听。
李大锤把手里的机枪往老先生那一推,就不甘示弱的回道:
“刘干事,我这不说道说道你还以为自个在理呢!”
“你要是管奸细的,成哪!你咋不把这奸细揪出来呢?”
“你也不看看这奸细是谁揪出来的!”
“哦,咱敌工部揪出的奸细由你保卫科来审?”
“你咋不说咱们种田你收麦呢?尽想美事!”
刘易年气得连烟都忘了点,脸红脖子粗的回道:
“谁抓了俘虏就谁审哪?你咋不让作战部队去审俘虏呢?”
李大锤大手一挥,很干脆的回道:
“我没问题,他们要审保证让他们先审。这是他们要交给我敌工部审的!”
“更何况,团长不是都说了……”
“谁缴获的东西就归谁的,我揪出来的俘虏怎么就不能由我来审了?”
刘易年白眼一翻,烟杆朝王学新的方向抖了抖,说道:
“省省吧你,正主儿还在那坐着没说话呢!”
“你揪出来的?尽往自个脸上贴金!”
王学新正在考虑这场仗将会如何发展的问题。
冷不防李大锤喊了声:“小东北,过来评评理!这冯皮子该归谁审?”
“班长!”王学新回答:“你们要有这闲工夫争来争去的……那冯皮子不都审完了吗?”
李大锤:……
刘易年:……
审讯的速度比想像的快,冯皮子只求争取宽大处理,于是李、刘两人只往他面前一坐,就什么都招了。
原来这事还牵扯到保卫科,一个叫张全友的战士是冯皮子老乡,闲聊时被他套出了总部的位置。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张全友当场就被绑了等候处分……身为保卫科成员口风不严是很严重的错误。
至于王学新,他的任务当然就是去审问那些鬼子俘虏。
其实王学新不想浪费时间去审问。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这些鬼子俘虏不会说什么。
另一方面,则是王学新知道的可能比他们还多。
不过王学新还是做做样子审问福田正一,也好为自己往后知道更多事打打掩护。
那是一个弥漫着霉臭的阴暗角落,到处是蜘蛛网和满是灰尘的农具,只有几道缝隙透出点阳光打在福田正一身上。
福田正一显得很平静,虽然被绑着双手,但却像老僧入定似的端坐着,挺直着腰杆,像是在等待着自己命运的来临。
王学新才刚走进小屋他似乎就察觉到了。
等王学新站在面前,福田正一就睁开眼说道:“我希望阁下能告知我的错误!”
“这很重要吗?”王学新回答:“你真正的错误,在于你侵略了这个国家,在踏上这个国家的土地,在杀害这个国家的人民。”
福田正一对此不屑一顾,他平静的回答:
“这不是我关心的。”
“我希望阁下能告诉我,为什么知道‘雷切’。”
“这是我最后的遗愿,这样,我不会带着遗憾去见我的妻子,拜托了!”
说着微微低头弯腰,一副诚恳的样子。
王学新蹲下身,平视面前这个冷酷的军人,一个顽固不化的杀手,一个被军国主义洗脑而不自知的工具。
“那么,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王学新反问。
福田正一抬起了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王学新,道:
“这正是我奇怪的,阁下不可能知道。难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