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他把人安置到那边,是想这辈子都不见她们了吗?
瞧着他对董鄂氏侍妾们的冷淡,对赫舍里氏和两个格格的无感,偏又总是缠着她,苏玳总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就像她想吃草莓,结果买了个芒果,吃到嘴巴里却居然是草莓的味道。
可无论怎么看,手里的芒果确实是芒果啊。
“爷,你是不想要太子爷那样的生活吗?”苏玳问。
弘晳捏捏她的脸蛋:“又琢磨什么呢?”
苏玳说:“太子爷身边有太子妃,不说现在,便说以前。太子妃也是将毓庆宫管的妥帖的。太子爷也有儿有女,还有宠爱的侧室。便是京中稍微有些产业,功勋爵位的人家,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理想生活。”
“这样的生活,不是爷想要的吗?”
弘晳就那么安静的瞧了苏玳一会儿,才说:“他们想要。爷不想要。”
苏玳两只手都被弘晳顶到了头顶,她感受到弘晳压下来的灼热鼻息,轻声说:“但是妾想要。”
031
温热停在脸颊边。
弘晳的吻没有落下来。
弘晳问:“福晋说什么?”
苏玳轻声说:“妾想要安稳的生活。”
弘晳反问:“现在的生活,不安稳吗?”
原来在小福晋的眼里,他带给她的,是不安稳吗?
她竟想要太子妃那样的生活,是无宠又无子吗?推着他去宠爱侧室?
小福晋为了躲清净,竟羡慕那样的生活。
她当真知道那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弘晳怀疑的看着小福晋。
弘晳又不亲,又不动,苏玳就觉得他有点重,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结果推不动。
苏玳只好放弃了。
她认真答他的问话:“妾是爷的嫡福晋,妾嫁给爷做妻子,首要的任务就是为爷安稳后院,妻妾和睦,儿女聪慧孝顺。似方才那样的事,是妾的本分,也是嫡福晋该做的。”
“任务?”弘晳皱眉,“在福晋眼里,爷就是个任务?”
苏玳不想惹恼了他,便轻声说:“爷不是任务。这是妾的任务。是妾该做的。”
这就又冷淡了,又疏远了。
弘晳就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刚成婚的时候,她也冷淡疏远,还会故作古板冷漠。
但逗一逗她,就总会笑。时候长了,弘晳就知道,小福晋的性子活泼,根本板不住。
后来相处久了,彼此熟悉了,也是日渐亲昵,养着养着,这活泼灵巧的小狼崽也会对他翻肚皮,也会亲昵的蹭蹭他。
结果呢?把人吃了,小狼崽又翻脸不认人了。
合着他这一年多的夫妻和睦,看在人家眼里,就是‘本分’,是‘该做的’。
他倒是想要那‘不该做的’。
蒙古草原上来的小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为什么要这么守规矩?
弘晳盯着她,目光深邃的像是要盯到她的灵魂深处:“你以前小时候在草原上,和你哥哥说,你要是有了丈夫,只要他对你一心一意的,你就会好好爱他,这辈子都只爱他一个,高高兴兴的给他生儿育女。”
“你说,你要享受生活,享受爱情。自由自在的过完这一生。”
苏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哥哥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跟这位爷说啊?
那是她小时候,在草原上太快乐,觉得穿越也还是蛮爽的。一时忘了嘴上要把门,就跟巴勒多尔济说了这些话。
他们兄妹是世上最亲密的亲人了。
很多她稍纵即逝却又真心实意的想法,都会跟巴勒多尔济分享。
巴勒多尔济承诺过不告诉任何人的,怎么转头就跟弘晳把她卖了?
苏玳现在很尴尬:“妾、妾那是年少无知。妾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
弘晳捏捏她热乎乎的小脸蛋:“现在不那样想了吗?”
“现在不那样想了。”苏玳诚恳地回答。
和弘晳大婚前自然还是这么想的。嫁给皇长孙后,这想法就如梦幻泡影,早就没了。
弘晳摸摸自己留在小福晋脸蛋上的指印,轻声说:“皇上皇孙众多,爷从小是最得宠爱的那一个。生在富贵乡里,娇妻美妾,功名利禄,手到擒来。乱花渐欲迷人眼,但总有人志不在此。”
“你知道爷想要什么吗?”弘晳问她。
苏玳被他摸的有点痒,轻轻躲了一下:“爷想当皇帝。”
以为小福晋会说不知道,却没想到小福晋这么直白,弘晳笑了一下,含着喜爱抚了抚她洁白的脖子,轻声道:“是想当皇帝。但也想要个知心人陪伴一生。”
“你说的,阿玛有太子妃,有侧福晋,有侍妾格格,有别的女人在身边。心里却只装着爷的额娘。阿玛这样的,也是有知心人相伴一生了。”
“可这样人太多了。”
弘晳道,“阿玛年轻的时候,爷又没出生,没人替他大逆不道,他只能顺从。”
“可爷揣着一身的反骨,是不会顺从的。你啊,就是爷瞧中的那个知心人。”
“怎么?你们喀喇沁部能找到你想要的专一丈夫,却不信大清的皇长孙也能如此吗?”
他太温柔。
难得有这样细碎温情的时候,苏玳年纪小,难免被迷惑。
他模样又好看,温柔起来迷惑性太大,苏玳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可一想到将来他极有可能被圈禁。
这一颗心就冷了。
历史上的弘晳,绝不是个专情的人。
这个时代的男人,专情的能有几个?便是专情了,又能维持多久?
她还想长长久久的活着呢,等到两个人激情退却的那一天,彼此还能享受相爱吗?
在这儿,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女人把心赔进去了才是失策。
弘晳圈禁的时候,也没耽误他和身边的女人生孩子呀。
苏玳不敢信他。他这话,将来要是改了,那她怎么办啊?
苏玳甚至都可以想象,在高墙圈禁的破屋子里,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她枯瘦如柴,还要伤心悲痛的祭奠她逝去的爱情。
太惨了。她不要。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两具暖热的身子里,苏玳轻轻落下一句话:“爷的要求太高了。妾,做不到。”
弘晳如水的眸光微微颤了颤:“为什么?”
“因为妾想好好活着。”苏玳第一次主动环上了弘晳的腰,紧紧抱住他。
她心中泛着难言的酸涩,却带着无尽的期许,“爷也要好好的活着。要活得好。”
弘晳还要再问,可一低眸,却瞧见漂漂亮亮的小福晋红着眼眶,水光凝成泪珠,眼泪要落不落的,最后落在了他的身上,洇在了衣袖上。
弘晳想,罢了,不问了。
“怎么哭了?别哭了。做不到就做不到吧。”反正这辈子小福晋都会在他身边,一辈子不知心也无所谓了。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月落无声,也没心思做什么,用最亲密的姿势拥抱入睡,两个人心里头却都是,江枫渔火对愁眠。
赫舍里氏和两个格格进府的时候,弘晳不在府里。
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进宫见了康熙后再出宫,就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
苏玳将赫舍里氏和两个格格安顿好,安排晚上府里一起吃个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