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一条小狗叫小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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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终究不是真的狗,被扫地出门后,他在门外拍了拍门,没有得到回应后便安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而我则匆匆忙忙收拾了东西,把全部电子设备都换了一遍,大到电脑手机,小到蓝牙耳机,电话号,还有各种账号全都换完。
我有些应激了,我似乎得了一种名为小狗的ptsd,我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带着定位,都带着小狗的阴魂。
好像就是在那个时间吧,我胡乱删资料的时候,看见小狗的名字在我之前俱乐部的调教名单上,好像就是上了一节体验课,没太多细节了。
我也不想细究了,跟个烫手山芋一样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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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我为数不多的身家,我开始南逃。
那时,元旦过后不久吧,春运好像也开始了,抢了半天票,终于坐上了火车,火车上人鱼混杂的,间夹着嘶哑的咳嗽声,口罩带了跟没带一样,各种油腻甜腥的味道无孔不入。
那是我坐的时间最长的一次火车,长到让人呕吐,屁股坐烂之前,我终于来到了南方的一个小县城,一下火车,阳光正盛,跟回光返照一样亮。
我磕磕绊绊找了好几天,终于在一个小镇或者说是农村,租了一个民居。
这个民居一出门便是大片的水稻田,水稻田还没到种植期,满片的油菜花,挤挤挨挨的,傍边有块小地种着些花草,再往远看便是群山环绕。
环看四周,我想,这次要是小狗再找到我,我真得管他叫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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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奔波,精神高度紧绷,接触了好多人,我也很快阳了。
来势汹汹,发烧,失眠,噩梦不断,还有各种部位的隐痛,迷迷糊糊有时我甚至感觉我鸡巴都在疼。
一边嗜睡一边失眠,大抵就是和死鱼一样躺着看天花板吧,我那时甚至想,其实直接死了也挺不错的。
我还是会梦到小狗,在我做噩梦的时候,每次惊醒都是一身汗,从水里爬出来了一样,像个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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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病到了春节,各处响起鞭炮声,炸得我像老鼠一样在被窝里惊醒。
这边晚上12点要接财神,大抵门口摆桌子贡品,再放上一串震耳欲聋的鞭炮。
我那时刚来不知道,又病着,就没准备。
房东放完自家的过来看见我没整,嘀咕了几句,在门前放了一串小鞭炮。
而后,每天早晨的鞭炮声都在掀我的棺材板,把我从土里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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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的时候,我终于一点一点好起来了。
这里的阳光特别好,和油菜花一样,黄灿灿的,还有这里白蝴蝶特别多。
鬼知道我多久没见过蝴蝶了,我还以为这种生物早已随着我的童年一起死去,灭绝。
每天拎着我的小桶,拿着小铲子,撅个屁股就在房子傍边那个小地里松土,撒种,浇水,施肥。
各种菜,各类花种花苗都整了一些,一小块地被我杂七杂八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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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子里的菜种花种都长得好快,疯长,杂草也是,每天耕耕锄锄,一不留神杂草就吸我那脆弱的花苗阳气,然后大大咧咧长到我面前,扎我脸。
妈的什么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那时,我还迷上了钓鱼。鬼知道这个豆大的村子,超市都没两家,居然有个渔具店,一进去,里面挂牌十年老店。
钓鱼是真好钓啊,以前我嗤之以鼻,现在我血脉觉醒。
上午理菜园,下午傍晚就到处钓鱼,杀鱼煮鱼的手法日渐精湛,后来便成了一些流浪猫狗的口福。
那真是我为数不多安稳舒坦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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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种的很乱,花开得时候也开得四仰八叉的。
有个扎马尾的小女孩每次路过都要悄咪咪伸手摸摸,一看见我就头也不回地跑掉,马尾一甩一甩的,很是可爱。
有次我傍晚在修枝的时候,看见小女生垂头丧气地往家走,花也不看了,只低头踢石头,我折了一支漂亮完整的月季递给她。
她吓了一跳,接过花,快速说了一声谢谢,便撒腿跑掉了。
后来我们便熟悉了,她会带着几个小朋友也来我的菜园子玩,叽叽喳喳很热闹。
我在这里举目无亲,语言不通,除了房东,第一个交好的人,居然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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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还开始卖水果,整了个三轮车,去批发市场拉一车水果就到集市上买。这里的人多说方言,我学很久,也才勉强沟通,所以卖得艰难,后来我学会了,周末的时候跑到中学门口去卖。
有天周末,我买完水果回来时天快黑了,我看见我家门口挤了一堆小朋友。
为首的小女孩把手里的东西往我面前一递,是一只小奶狗。
原来是一只流浪狗留下的,小朋友发现时,大狗已经被人毒死了,留下一窝小狗,也都奄奄一息,只剩下这一只了,但是家里都不让养,想着最近和我比较熟悉,几个小朋友一合计就找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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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想养的,因为小奶狗的眼睛。
刚刚睁眼的孺慕湿润的眼睛一下便让我想起了我踹出门的小狗。
但是看这一堆小萝卜头哀求的眼神,真的很难拒绝。
我可以说是僵着脸接过小狗,看起来很是郑重庄严。
但在一堆小朋友和一个大叔之间,又显得很滑稽。
养小狗真的很难,无论是四条腿的狗还是两条腿的。
不过四条腿的倒是乖很多,照顾着别让它死,它就长得很快,小萝卜头们来得更加勤了,吵吵嚷嚷的还有小狗的呜呜声。
我给它取名叫小余,因为前小狗名字里最后一个字叫余。
小余是真的乖啊,喊一声嘬嘬嘬,小余,过来,它摇着尾巴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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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悠悠过着,好几月修身养性的生活我变得温和。
小余很好养活,吃剩的饭菜,卖不完的水果,全进他狗肚子里了。
小余吃了很多苹果,小狗就很不喜欢吃苹果,他说这是种无聊透顶的水果。
那我就特喜欢喂小余吃苹果。
哦,小狗还特讨厌一切苦的东西,咖啡巧克力直接在黑名单里面,苦瓜苦笋更是直接质疑它的存在必要性,我倒不在意。
我想起来的时候特地去市场买了苦瓜,还有苦瓜种子。
晚上和猪肉炒,啃了一口,我差点哭出来,比我命都苦,肉也是,寡淡苦涩的肉让人想起村头的鳏夫。
喂给小余,小余嗅嗅扭头就走。
妈的什么老太婆卖的死老苦瓜,狗都不吃。
我掰着小余的狗嘴,给它硬塞了两口,气的它晚上都没回屋睡,第二天我就把它狗窝扔出去了,晚上它又叼回来睡,还是这只狗比较乖啊,至少他知道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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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过了半年,在太阳逐渐让人融化的时候,某天午后,我刚醒来没看到小余,出来到门口找。
我嘴里还喊着小余,看见家面前屋檐下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抬头的时候,我脑子都炸了。
青天化日之下见鬼了。
我企图把脚收回门来,一定是我左脚迈门的方式不对。
是小狗,傍边的是我曾经在俱乐部的主管。
他说,人给你带到了,我走了。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