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神陨(3 / 4)
,起锅烧油……
香酥的鲜鱼味很快溢满整间厨房,祁衍刚手脚麻利的将几条焦香酥脆的小鱼呈进盘子里,手机就响了,他在围裙上擦了把手,拿过手机一看,是一条来自北京的消息。
祁衍设立的慈善基金因为社会失业和等待医疗救助的人数过多,资金周转不过来。
若不是徐泠洋出事,陈渐程悲愤之下关闭了jc旗下所有的基金会和红十字会等等慈善机构,祁衍这边也不会超负荷运转。
现在jc已经甩手不管世事,彻底脱离群众了,并且徐泠洋醒来之后也没打算重新开启这些机构,等于默认了陈渐程的做法。
祁衍能理解陈渐程和徐泠洋对世人的失望,但他自己也是尘世中的一员,他是半神,有一半人类的血统,现在面对自己爱人的决策,他已经彻底陷入了两难了境界。
祁衍无奈的长叹一声,换了身衣服赶去了北京。
以他的速度,应该能在陈渐程睡醒之前赶回来。
祁衍是这样想的,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像jc这种大型跨国控股企业,一举一动都牵扯到民众的生活,眼下国际上几百家跨国公司宣布破产,许多中小型企业直接倒闭,物价飞涨千万人失业,医疗科技等等没了资金与技术的支持停滞不前,除了天空交替的日月,人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基金会接受的受难群众实在太多,人手也不够用,祁衍身为基金会副主席除了到处融资,还亲自下了基层,这一去,就去了一周。
祁衍忙的不可开交,连接电话的空隙都没有。
更离谱的是,陈渐程一通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可能是他的突然离开让陈渐程生气了,可是祁衍发的道歉信息陈渐程也没回。
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让人心生抵触,祁衍隔着门口的玻璃小窗看着屋里,小姑娘的脑袋裹着纱布在床上睡着,她妈妈因为过度操劳,累的趴在她手边睡了过去,而这间容纳了七位病人的病房里,这是最寻常的一幕。
“祁总,您忙活了一天,也累着了,您休息休息吧?”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忧心忡忡的说。
祁衍垂下眸子转过脸,看着小护士手上端着药物的盘子,殷红的嘴唇轻启:“特效药没审批下来,用这个只能缓解吧?”
医生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特效药生产条件严苛,把控也严,不过您放心,除了这些药,还有透析辅助,暂时没什么大碍。”
这只是他们接触到的几例尿毒症,除此之外还有几千名患者,各种疑难杂症全都有,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是让患者苦熬日子罢了,如果jv的慈善医疗还在,也许这种情况能好很多。
“送进去吧。”祁衍摆了摆手。
说罢,他转身下楼,跟值班的医生打了个招呼后,一个人默默默的走进储存药物的库房,看着琳琅满目的药品祁衍漂亮的桃花眼中一片死寂,美玉无光,满是哀凉。
他幽幽抬手,点点银色的光芒从掌心散开,宛若风中柳絮一般落在这些药物上,一股似有若无的异香随着法力的使用飘散在储存室的每一个角落。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服下药物的患者不会立刻痊愈,而是一天天的好起来,可祁衍只能救一小部分人,还有更多的人他无法拯救。
法力的过度消耗和生命的流逝没有任何区别,祁衍妖冶精致的脸庞惨白一片,那双形状漂亮极度诱人的红唇都褪去了血色,空洞无神的双眼眨了两下,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连忙收了手,将血迹擦去,望着指腹上赫然浮现的红痕,他的身形晃了两下。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就可以救更多人……
他待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该回去了,祁衍收拾好自己就从北京往江城赶,他的法力消耗太大,没力气飞回去了,只能坐飞机。
回到江城后已经是清晨了,祁衍连续几天都没休息好,累的都快散架了,他披着外套跨进临江别墅的大门,和坐在沙发里的方雅四目相对。
她是陈渐程的秘书,一大早就看见她,祁衍并不觉得意外,可是她神色不对,眼中显然有些慌张,甚至祁衍还没来得及讲话,她就下意识看向了楼梯的方向。
祁衍这个时候也听见了脚步声,顺势往楼梯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位面容俊秀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浴袍走了下来,他的脸颊白皙柔嫩,眼下却有着疲惫后的乌青,并且他裸露在浴袍外的长腿上遍布着各种深浅不一的淤痕。
——我只是恰好长得像他,对了你的胃口。
不知怎的,祁衍的脑海中再次浮出了这句话,上次是五年前的一场婚宴上,他见到了陈渐程的出轨对象,而这一次……
时光轮转,某些场景好像重合了。
并且他看见摆在客厅壁柜上的血石,变成红色了……
那是陈渐程去地府求来的血石,将同性情侣都血液滴在上面,是正缘的话会融合变成红色,便可以产子,不是正缘的话不仅无法繁衍后嗣,血石也不会变成红色。
这么多年祁衍和陈渐程试了无数次,都没能成功。
而现在,陈渐程的正缘出现了……
红色的血石在祁衍眼中渐渐模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耳边一点点碎裂了,他手脚发软,脑中煞白一片。
“祁总,这位是……”
方雅手足无措的正要解释,那少年先开口打断了她:“这么早就有客人上门谈生意吗?陈董还在睡觉,要我去叫醒他吗?”
场面尴尬到空气几乎凝结,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才打破了这个僵硬的局面。
电话是祁家的管家吴叔打来的,祁衍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后,跟丢了魂似的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方雅看见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叫到不好,连忙起身上楼去找陈渐程。
“衍衍,快来医院,老爷出事了。”
吴叔的话盘旋在脑中,祁衍一脚油门踩到底,连闯了几个红灯还是迟了,他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蒙上白布从重症病房里抬出来了。
“衍衍,你可得撑住啊。”吴叔苍老的脸上满是哀伤,他连忙上前扶住祁衍摇摇欲坠的身子。
祁衍颤抖的抬起手指碰了碰父亲身上的白布,可始终没能把那层布掀开看祁臻最后一眼,“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父亲……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
“最近生意不景气,公司刚拿下一个招标案,老爷四处奔波融资,就出了车祸,车祸现场太惨烈了,老爷当时就……”吴叔泣不成声。
祁衍眼中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唯有眼泪在一滴滴的往下掉,吴叔看得心疼难忍,扶着祁衍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殷红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祁衍弯腰捂住脸的身体也在抖。
他爸爸的身体恢复原状才不过五年,祁衍这五年间也终于能和祁臻如同寻常人家的父子那样享受天伦之乐,哪怕祁家的产业再繁忙,祁臻也总能为祁衍撑起一片天。
就是因为有父亲在身后,祁衍才能自由的去做想做的事。
而今父亲去了,祁家家主没了,偌大的产业,偌大的祁家对祁衍而言犹如天塌了,泰山倾轧而来,他束手无策,血脉的联系与守护都不存在了。
“衍衍,打起精神来,老爷的后事……”
吴叔说到一半,医院的长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由远及近的寒香,祁衍覆在脸上的手指动了动,透过指缝,他看见了一双笔直的腿。
“衍衍……”陈渐程轻轻唤了一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