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1 / 4）
戈里介绍完后就准备回到自己实验室去了，对费尔南多说除了那些挂了禁止入内牌子的实验室以外他现在可以在这处研究所内随意走动，一会儿会有工作人员带他去各个功能室。
费尔南多想再多看看那条人鱼。
他走出放映室，回到培养皿前。
人鱼转过了头，刚好与费尔南多四目相对。
费尔南多凑近，仰头看向人鱼，而人鱼垂下头俯视着他，如同人类瞻仰神明。
“你能听懂人类语言，对吗？”
人鱼的目光带着一丝憎恶和鄙夷，他看起来完全没打算理会这个人类。
费尔南多的手掌贴上培养皿，“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但是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信息。”
“你有名字吗？”
“你的年龄是多大？”
“你有兄弟姐妹吗？”
……
任谁这样被查户口般询问都不会乐意开口，人鱼烦躁起来，他干脆闭上了眼睛表示拒绝回答。
费尔南多是个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直接切入问题，不懂怎么和人打交道讲好听话。
人鱼的拒绝态度让他有点失落。
驯服有思维的生物比驯服猫猫狗狗要难多了。
他准备再试试，于是放软了语气，嗓音温柔又磁性，“如果你不告诉我名字，那我就要自己给你取名了……你觉得亚历克斯这个名字怎么样？或者雪莱？还是亚当、德里法尔、蒙德里克……”
“法勒。”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费尔南多睁大了眼睛：“你肯和我说话了？你叫法勒是吗？是法勒吗？”
人鱼皱紧眉头，再次闭上眼睛，不再打算理会他。
费尔南多的蓝色眼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海域。
这个人类看起来天真又无害，但和其他人一样，是不会放他离开的。
这些天他们已经取走过他的一部分头发、皮肤、血液、牙齿、鳞片、甚至还有……他不知自己还要被取走多少东西，在被彻底分成碎块之前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费尔南多还想再问下去，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敲了敲，一个警卫装扮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向他行了个礼：
“博士，请跟我来，由我给您介绍各个功能区的位置。”
他和其他研究人员被安排住在一起，居住区、饮食区和娱乐区是挨着的，需要走出实验大楼再走过一条空中长廊，到了大厅后再上一层电梯就到了。
娱乐区甚至配备了大型游戏机和健身房。
如果不说这是研究所，看起来更像一家大型五星级酒店，不愧是欧洲规模最大的实验基地。
居住区内部走廊纤尘不染，墙面甚至能映照出人影，想到接下来他就要在这里待上数年，几乎不再和外界联系，费尔南多对于自己“新家”的卫生情况十分满意。
“目前研究所居住区内部有几乎全部生活必须品，如果您还需要什么可以向大厅的代理人员报备，他们会为您采购寄送到这里。您的日常用品已经从博士您的家中转移到这里，已经全部消毒并安放在您的卧室了。”
费尔南多以为自己的东西会放在行李箱，没想到床上已经铺好了自己的被子床单，自己的衣服也一摞摞码在衣柜里，比他自己叠放分类得还要整齐。
最舒适的“监禁”生活也不过如此。
警卫交给他一张地图和一个磁力卡片，“红色区域是不能进入的实验区，黄色区域需要申请后才能进入，这是您的身份卡，可以用它开门或者使用研究所内的无人驾驶车。人鱼项目相关资料已经放在书桌上。如果没有别的事需要吩咐我就回去了，祝您在我们圣路易斯堡研究基地生活愉快。”
警卫的态度像机器人般礼貌谦逊又毫无感情色彩，费尔南多向他表示了谢意后他就离开了。
费尔南多坐在书桌前，拿起资料开始翻阅。
他好奇这条人鱼明明拥有那么强健的体格是怎么被抓到的。
资料其中一页报告写着如下内容：
……实验目标被抓获地点：挪威海，“15°e，79°n”，离岸12w公里、深度2503米处。
两艘捕捞潜艇下降至2330米深度时遇到实验目标，研究人员迅速展开追捕行动。
目标逃亡时移动速度约为10/s，一开始潜艇速度难以追上，但目标移动过程中突然改变方向，为潜艇的追捕提供了有利条件。随后两艘潜艇使用了围追堵截的方式顺利将目标捕捉。
……
以牙齿标本和骨骼扫描推断，样本的实际年龄大约在120～125岁，青壮年，由此可推算出人鱼寿命大约为400～500年。
……
实验体拒绝一切沟通和饮食行为，但对所有动物以及人类的语言都有反应，由此可推测人鱼的语言理解能力极有可能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类水平。
……
……
费尔南多逐字逐句看完了整本资料。
这上面写了人鱼这种生物拥有高等智慧，攻击力、爆发力、反应速度也远超人类，所以人类的陆地文明发展到现在才终于能捕获一条人鱼。
资料里附带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法勒表情阴郁又愤怒，对着镜头的眼神里充满了憎恨，只看上半身的话他和人类几乎没什么区别。
一想到接下来他承载的是生育这项任务，费尔南多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无法想象这条雄性人鱼变成母亲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的孩子会被放归到海洋中吗？
还是继续被当做实验体……
费尔南多摇了摇头，他不该再想下去了。
科学家对自己的实验目标产生感情是最大禁忌，会阻碍研究开展。
忽然资料里掉出一张字条。
他捏起字条，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
费尔南多博士，我专门为您接下来的实验准备了一套绝佳饮食方案和滋补药材，这是得到了批准的，请务必按时服用。——文
这个姓氏看起来是中国人或者韩国人，是同事为他准备的吗。
费尔南多这才发现桌上一旁有一个食品盒。
他打开盒子。
里面摆放着几包冲泡药剂，还有一张英文说明书。
药材品类：鹿鞭、羊鞭、茯苓、泽泻等。
功能：治疗男性早泄、勃起功能障碍等症状。
“……”
他脸色一黑。
费尔南多将时间选在了晚上。
下午的时候研究员带他去做了全身检查。
戈里查看着他的检查报告：“体温正常，体液检测结果无异常……费尔南多先生，你现在心率有些偏高，是不是有点紧张？”
……你如果要和一条人鱼上床你也会紧张。
费尔南多喉咙有些发干，他喝了一口水，“戈里教授，你们能保证这条人鱼不会伤到我吗？”
骨骼扫描图上显示人鱼的指甲像猫一样，平时缩在指尖的肉里，准备战斗时会伸长25～3。
“放心，绝对不会。”戈里笑了笑，像在回答孩子的问题，“我们为这次实验做好了万全准备。”
很快，他们走到了实验室，这次实验被称为“繁育实验”。
法勒在培养皿中先是被注射了安定剂，然后工作人员将睡得不省人事的他从巨型培养皿中拖出来，转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