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鹤野(1 / 2)
手,无数只手
撕扯着,推搡着
他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商品置于中间
“月亮出来爬树梢,太阳落山去睡觉,星星眼睛眨巴眨……怀里的孩子不要闹,闭上双眼入梦乡”
如鬼魅触碰到阳光惊声尖叫着,那一团团谜障似的手在这首童谣响起时顷刻消散
“不要怕,我的小月牙”
“呼——”
松月从梦中惊醒,猛地睁眼一看
“呀,醒了?”
昨天带着红白面具的人今天换了个蓝白面具,那只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你似乎做了个噩梦,额头上都是汗”
调教师抬起另一只手要替他把汗擦去,松月下意识握住那只手的手腕制止,下一刻又反应过来,僵持了一会后牵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眨了眨眼
“你这幅带着野性却又惹人怜爱的样子”
“你比你的母亲更厉害”
“都清醒过来了?”
调教师看着眼前浑身赤裸被冰水刺激冻得哆嗦的一群人,不耐烦地敲了敲旁边的铁台子
只有松月还穿着那件衣服乖巧地坐在他身边
他们已经被迫适应严寒的天气里衣不蔽体了,昨天微凉的水也能接受,但这种深深刺入骨髓的冰渣般的感觉还是会激起他们作为人类该有的正常反应
“调教有调教的规矩,我可不喜欢直视到你们的眼睛,自觉一点,别让我动用人工来纠正”
他很享受这种唯己独尊的快感,一群人听着话低眉垂眼,他站在高处仿若国王扫视他的奴隶们
“01,03……你们负责调教这几个,02,04,你们负责……今天一天,势必要把跪姿练标准——不听话的,你们懂的。”调教师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的力工分别管理几个男孩,分配完毕后转头,对着正在发呆的松月说
“你是要当摇钱树的,系统公式化的调教可做不到”
“我会对你进行一对一的贴心指导”
水珠滴落,和他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才灌第二次就这么干净,这里的伙食还是太专业了”
即使手捏着那根用来灌肠的透明管道,他手上的手套也没有摘下
每天只吃一点稀粥样的东西,怎么会不干净呢
被灌肠开扩这点痛觉对于松月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令他难受的,是这尴尬的,坦诚的,全身赤裸着像雌兽一样趴跪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的姿势,前端垂在空中吹着冷风,背部却被长发铺盖捂得暖暖的
很奇怪
肚子里被灌满水的感受像是在里面塞了一个巨大的气球,他既浮不起来,也沉不下去
妈妈怀着我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种感受?
“别走神——转过头来,看着我”
下巴被捏住,松月想起对方先前说过的话,垂下眼眸避开那双从窟窿里露出的眼睛
“你和他们不一样”
调教师的另一只手从穴口处沿着尾椎向上,划过松月的背部,停在他的腰处
掐住,轻轻地,指腹在肌肤上陷下凹凹的窝
“直视我的眼睛”
心跳莫名变得很快,这个距离,太近了,突然变得温柔的动作,似乎也没有很恶心
越贴越近
在松月惊觉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本能地用手挡住他越靠越近的身体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面部管理不错,可惜演技行为还不够行”
“不过只要一看到你的脸,你的眼睛,这点小错误也就混过去了”
“您多想了,我只是……想提醒您摘下面具”
下巴和腰都被送开,松月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不然您怎么好和我接吻呢?”
屁股里的水似乎没流干净,坐起来的幅度大点就能感觉到后面又冒出了几股水流,皮肤周围再次被沾湿,他也不敢再有多的动作
令人惊讶的是他想出的借口被对方付诸以实
穿着细长的高跟,半长的头发里还扎着几个精致的鞭子系着小小的吊坠,本该和他的穿着举止相搭配的是一张风流倜傥的脸,可那张秀气的脸上却有着一大片的疤痕,在右侧脸处蜿蜒而下盘踞在脖颈处,徒添一种恐怖的气息
“我身上还有很多这种伤疤,不着急,这段时间总有机会让你慢慢看~”
“还有,我也是有名字的”
“叫我鹤野”
玻璃渣里混杂着几粒糖,没有前奏但有预谋的吻,像是现实被彩色肥皂泡包裹,天真,扭曲,脆弱,不知道鹤野提前吃过些什么,松月尝到的是微甜清新的味道,他只知道单纯嘴对嘴的亲吻,不知道还能够口水交融舌齿相依,炽热的鼻息互相喷洒,他冰凉的身体渐渐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的长发被轻轻拨撩开,不知何时摘下手套的手顺着突出的脊椎骨温柔抚摸
肥皂泡总会破灭
“唔!——”伸出的舌尖被对方咬住,毫不留情地咬紧牙关,连着嘴唇一起,被利齿深深地刺入,带着要把这整块肉都咬下来的狠劲,反应过来的松月眉头一紧想要把他推开,可两人巨大的体型差注定主导权在鹤野手上
他还痴迷着呢,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扣着松月的腰,一只手按着松月的头,不遗余力地把他整个人压进自己的胸膛,神色安详甚至带着一点深情
在忽略两个人唇齿交接处鲜红的血液的前提下
一吻毕,他满足地松开牙齿,撒开手臂,把松月摔到了地上,后脑勺着地“砰”响亮的一声,为了避免对方扯到自己的衣角吊坠有了缓冲摔不痛,还移动了自己的站位
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而然,松月摔得眼前黑了一阵,脑袋里嗡嗡嗡地响
“还反抗么?”鹤野慢条斯理地从内衬袋里掏出手帕拭去嘴边的血迹,微笑着一只脚踩上松月的胸口
“包容不是无底线的,再好看的玫瑰拥有拔不掉的刺也会被折断”
“嘘——别皱眉,不好看了,我知道很疼,正好让你疼得没力气动和说话,乖一点,我就不会用力踩了,知道吗?”
他看到了松月眼角的泪花,被沾湿的睫毛,静静流淌在乌黑长发下的血液,对视的瞬间,眼里的无助和麻木狠狠地取悦到了他
“似乎下手确实有点狠了呢,都哭鼻子了”
他把松月再度抱起来的姿势像在捞起一个布偶娃娃,嘴中哼唱出不知名的曲子
……似乎。。在哪里听过?
好熟悉
在心里又给鹤野添上了一笔,松月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作对他的回应
“以后可要学会听话了,为了教训你,灌肠干净后什么事都没做呢”
笑话
如果不是你先想和我接吻就不会出现后面这一档子烂事
还没听说过调教期间亲上了的例子
“啊,鹤……调教师a,又出什么事了?你怀里的小美人是下巴脱臼了,还是擦破皮了,或者——”
倚在柜台上的低斜马尾青年先是瞪大了眼,然后笑得意义不明,双手食指朝外做了一个代表扩张的动作,配着生锈的导诊台和他血迹斑斑的白色大衣,像人命手术现场
“别多想,是他的头破了,流的血还不少,没什么大问题吧?”
“头……破了?怎么第一天下手就这么狠,你不是……”
鹤野给了青年一记眼神,他才一副怕说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