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1 / 9)
沈流境背着仇染出了城,村里赶牛车的大叔尚在等候,看到沈流境明显一愣。
仇染只能临时找个借口:“这是我堂弟,我崴了脚正好遇到他,顺便跟我一道去看看阿婆。”
大叔不疑有他,扬了下鞭子笑说:“怪道瞧着有些像。”
沈流境似乎并不觉得,反口就问:“哪里像?”
大叔一时说不上来,只觉得两人眉眼长得都挺好看。
仇染连忙拉了下沈流境的袖子,让他别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村子里还有殷若芳是见过沈流境的,仇染虽编了借口,也没法让沈流境就此留在身边,阿婆眼盲倒是省了她再绞尽脑汁隐瞒,仇染便让沈流境暂且歇在隔壁房。
至于沈流境进城去做什么,仇染也没多问。毕竟她自己也瞒着许多事情,对于别人的秘密也无心过问,不过今日还是承蒙沈流境来的及时。
想起那阵惊险,仇染仍旧觉得有些心慌,安抚阿婆睡下后掩门出去。
仇染问倚在窗户边看月亮的沈流境道:“饿么?我下两碗面?”
傍晚为了等着结算钱她就没来得及吃东西,她都觉得饿了,想来沈流境这身板也早就闹饥荒了。
沈流境点了下头,见她去旁边的灶上生火,转身出去拿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仇染去和面他就继续添柴。
趁着水热的工夫,仇染回房取了些涂抹的伤药,坐到沈流境跟前让他伸手。
“这个只是皮r0u伤而已。”沈流境对手背上的划伤不甚在意,见仇染伸过来手,顺势捏着的手掌翻了下她的小臂,“倒是你,碰成这样没觉得疼?”
他一说仇染才注意到自己擦破皮磕得青紫的手肘,被他一触下意识瑟缩了起来。
沈流境顺便拿过她手里的药瓶,反客为主地帮她处理起来。
他的动作很麻利,熟练得像是常做这些。仇染0着缠好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还没谢谢你今天出手相救。”
“我的命不也是你救的。”沈流境笑着抬了下眉毛,“算是还了你十分之一吧。”
没有他自己指不定什么结果,仇染不禁道:“这么做买卖你可要赔的。”
“至多赔上我这个人。”
“如此我倒是能跟若芳行个便利,能多换几篮子j蛋。”
沈流境一听就垮下了脸se,“几篮子j蛋就把堂弟卖了,姐姐真狠的心。”
他故意拿仇染说的谎来揶揄,仇染不觉失笑,起身去擀面,腿上陈旧的伤口一阵刺痛,她扶着腿险些站不稳。
沈流境让她坐回去,顺着她的小腿触到脚踝,“这里疼?”
仇染摇头,忌讳自己的伤口,也不好让一个非亲非故的青年如此亲近,急着要收回腿。
这些在沈流境眼里全不算事,找着一个x位便推了一下,仇染冷不防吃痛,嗷一嗓子叫出来连忙捂住嘴。
“找对地方了。”沈流境抬了下眼,照着一个地方使劲儿。
仇染想说什么都忘了,只顾着嘶嘶x1气:“疼疼疼……啊疼……别按!别按了……”
“你这是动得太多扯着旧伤了,按摩一下会好很多。”沈流境边说边抓着仇染的小腿不让她乱动,快准狠地在几个x位上r0un1e。
仇染疼得直扯k腿,最后实在受不了,揪着沈流境的袖子给了他好几拳。
这力道对沈流境自是没什么影响,他挪开手坐正身还是那副嘴角弯弯的模样。
仇染却像是霜打的茄子,抹了把眼角挤出来的泪花,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手也太黑了……”
沈流境的笑声带着几分轻快,就着炉灶正旺兑了盆温水给她泡脚。
“泡一泡也有助于经络舒展,改天找些药油我再给你按一按,效果会更好。”
仇染一听连连摇头,“我自己会,我自己按!”
这厮看着人畜无害,手劲儿实在太大!
仇染住得算村子里位置偏的,除了殷若芳偶尔会来,一般也没人主动上门。沈流境没说走,仇染也便没有赶他,左右阿婆看不见,也不知道家里多了一个人。
不过经上次的事,沈流境觉得她一个人早出晚归也不安全,便时常陪她进城交绣件,有时候是提前在城门口等她,有时候则跟她一道坐村里的牛车。
最眼熟他的当属赶牛车的大叔,会跟着仇染喊一声“小五”。
“最近哦你们少进城,走动也千万当心,我听说附近出了人命案子。”大叔一边赶车一边说。
仇染闻言,忍不住心里一紧,“怎么回事?”
“我也是听我侄子说的,就离城门不远的街巷,si了两个人,脖子都给y生生拧断了,si得惨喽。”
仇染不禁想起那天晚上的惊险,又一阵后怕。进了城她都不放心沈流境一个人待着,把他头上的帽子压了压叮嘱:“你别乱跑了,我交完东西就快回去,要是被那天的人撞见说不定还有麻烦。”
“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沈流境扯了下嘴角,抱臂靠在一旁,安静得像游离在繁华之外。
仇染觉得自己是舞厅跑多了惹上了是非,打算这次交完东西观望一阵,可以先趁着其他市镇上赶集卖一些小玩意充盈日常开销。
从舞厅出来,沈流境还在原地守着,似乎连姿势也没变过。
仇染看时间还早,拉着他到隔壁的成衣店里。
沈流境看着她拿起的薄衫,垂了下眼,“我不需要这些。”
“你这衣服上再打几个补丁,看到的人该说我nve待你这个堂弟了。”仇染拿衣服在他身上b了b,“你也别嫌这个便宜,回去了我给你改改。”
沈流境并非在意这个,只是看她给自己都舍不得买件新衣,倒是对他大方,还真将他当“堂弟”不成?这么善心泛n的人在世上可不多。
沈流境没再拒绝她的好意,买完衣服却递给她一叠钞票,少说也有几百块。
仇染吓了一跳,连忙将他的手盖在新衣底下,警惕左右,“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把身上的怀表当了。”
仇染想起当初救了他时确实看他戴着一块怀表,似乎是纯金的,价值不菲。
怀表留着无用,倒是当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仇染让他把钱收起来不要乱花,等到用的时候也不至于拮据。
沈流境却像是没听到,把钱装进了她的口袋里,只管扭头走路。
揣着这么一叠钱,仇染觉得四面八方好像都有盯梢的,给阿婆买了药也没心闲逛,趁早回了村子。
沈流境不肯拿这钱,仇染只当暂时替他存着,也不想着花出去。
吃罢饭,仇染拿出给沈流境买的薄衫,打算绣些花纹上去显得不那么寒酸。
沈流境照常倚在窗边发呆,回神的工夫见仇染拿着薄衫走过来,领口和袖口隐约的竹叶栩栩如生。
“你试试看怎么样,料子没的挑,我的手艺总还行。”对此仇染还是极有自信的。
沈流境接过衣服,也没避讳她的面,脱了那磨出毛边的旧衣就换上了,扣子也没系,两边衣襟一拢就当穿好了。
仇染想让他去里间换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鼓了鼓腮眼皮微垂,翻正他颈侧的衣领给他扣好扣子,“以为你穿会大些,没想到倒是挺撑衣服。”
“饭总不能白吃。”沈流境打量一圈自己挺满意,继而伸出袖子,“还是绣蝴蝶吧,我喜欢蝴蝶。”
仇染心道他是真喜欢蝴蝶,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说,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