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对峙(5 / 24)
时文柏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耐心地等面前的鱼汤冷却。
五人食量都不小,很快就将食物吃了个干净。
格斯说想要出去散步消食,出门没多久就又被门外的蚊虫逼着逃了回来,惹得时文柏哈哈大笑。
卡尔坐在一旁保养自己的装备,时不时和辛浩讨论着武器改装的细节,格斯也很快起了兴致加入讨论。
没有网络,不能联系下属处理公司事务的唐安,选择坐在客厅角落的书桌前继续看他的教材。
见众人都还不打算睡觉,十几天没睡一场好觉的时文柏先撑不住了,告别几人进了卧室。
在唐安准备回卧室时,辛浩才突然想起汇报的事。他把哨站和研究站很早前就已经失联的信息告诉了唐安,并向他报告了晚上的守夜安排。
唐安点头,留下了一句“辛苦了。”之后,便回屋休息。
一夜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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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整理行装,准备回时文柏的舰船降落点。
他们很幸运地在这个露营点找到了储能电容器,虽然不能完全替代舰船被损坏的能源装置,但至少舰船能飞了,之后再前往其他露营点寻找能源会便捷很多。
时文柏自然而然地背起唐安,哨兵们奔行在丛林中。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地面出现未知的抖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震动来自地下,而且愈演愈烈!
众人各自就近扶着树木勉强站立,地面震动的感觉与之前完全不同,唐安问:“是地震吗?”
地面开始开裂,像是有什么巨物将要破土而出,黑色的裂缝随着它的上升向四周蔓延开,几名哨兵迅速行动,稳住身体试图撤离。
黑色的裂隙张开大口不断追击,树木的根系裹挟着泥土和石块被一片一片撬起,跑动中的众人东倒西歪,一时不查,就被裂缝分割了位置。
唐安抱着哨兵的手几次在颠簸中松动,人正往下掉落,都被时文柏稳稳接住。
辛浩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混乱的树林中,唐安皱眉,看着地上的裂隙越来越近,说:“把我放下吧,带着我你跑不出去的。”
腾挪间,时文柏手上用力抱紧唐安的腿,声音有点气喘,答:“那怎么行,我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你付钱了的,记得不,合同上写了要保护雇主的人身安全。”
身后不论是高大的树木还是低矮的草木,都在这地面的剧烈移动中歪斜,一丛一丛的植物陷落入黝黑的裂隙中。
一棵根系发达的巨树摇晃着倒伏,一侧的树根被从土下强硬扯出,粗壮的根须突然出现在时文柏的脚下,他一滑,向后仰去,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稳住身体,他背上的唐安跌了下来。
还没等唐安起身,裂隙已经追上了他,他开始向下坠落。
时文柏朝他奔来,毫不犹豫地一跳。
坠落。
唐安的视线被黑暗吞噬,时文柏耀眼的金发还印在他脑海中。
坠落。
他被一把拉住,时文柏的热量隔着衣服传过来。
坠落。
时文柏用手护住他的后脑。
撞击。
他们抵达深坑底部。
一块巨大的落石斜插入在洞穴半空,为他们挡住了头顶上方大部分碎石和泥土。
唐安想不明白为什么时文柏会舍身相救,他在黑暗中屏息,没听到对方的动静,慌乱之中忘记了还能用精神力探查情况。
唐安声音颤抖着道:“时文柏,你在哪?你还好吗?”
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零星的咳嗽声和不规律的喘息。
时文柏的话语夹杂在咳嗽之间,他问:“唐安,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唐安摸着黑往时文柏的方向走去,“别说话了,你伤到哪了?出血严重吗?我背包里有不少药……”
他听到时文柏叹了一口气。
时文柏说:“我死在这里的话,你会永远记住我吗?”
地面下深处。
唐安惊愕,脑中一片空白。
黑暗笼罩着他,他开始颤抖。
时文柏马上就要死了吗?
他的尸体会在这个偏远星球的地下永远深埋。
他过去或许辉煌,但他的死亡是如此默默无闻。
唐安想,他们才相识不到一天。
或许他当时应该转头就回总部,而不是来到这个和命运相关的节点。
他的自大不仅令自己陷入了困境,还连累了很多人。
其他两艘护卫舰上的九人已经为他而死,现在,时文柏也将死在他的面前。
唐安压抑的精神力往四周蔓延……
随着双方精神力的接触,时文柏的精神状况被如实地传达给唐安。
活蹦乱跳,幸灾乐祸!
唐安狠狠咬牙,声音从齿缝间挤出:“你死在这里的话,尾款别想拿到了。”
感受到向导精神力的瞬间,时文柏就已经憋着笑知道自己演不下去了。
听到了唐安的威胁,他放声大笑起来:“噗,哈哈哈,嘶,哈,咳咳,哈哈。”
笑得时候牵扯到开裂的肋骨,又咳起来。
时文柏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又笑又咳,从万能的腰包里拿出一根应急照明用荧光棒,单手一掰,光驱散了黑暗,他看到了站着的压抑着怒火的唐安。
向导黑色的头发散乱,发梢被汗水打湿,粘在额角。他嘴角下拉,金色的眸子在荧光棒的照明下仿佛发着光,直直盯着时文柏。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时文柏停下了笑,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只觉得气氛刚刚好,很适合我死后成为白月光的剧情。”
见向导并没有被他逗笑,时文柏迅速变化表情,可怜兮兮道:“掌骨骨裂,小臂骨折,肋骨可能好几根都有点裂。您看这伤算不算重呢?”
“时文柏。”唐安一边慢条斯里地念出他的名字,一边踱步靠近他。
见时文柏畏缩地后退,唐安假笑着道:“我觉得这伤不算重哦。记得您之前说还想再要一次精神鞭笞,我觉得现在有点手痒,司令您准备好了吗?”
“啊,很痛的,老板您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嘛?”时文柏全力睁大双眼,眼中还有之前咳嗽激出的泪水,突出一个无辜。
唐安又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宣传材料仅供参考”,努力让自己忘掉报道里的那个时司令,冷漠地发表了评价:“你能活到现在,确实不容易。”
时文柏将这句话视作夸奖,答复道:“因为想打我的,都打不过我哈。”
唐安无语,只能不接他的话茬,说:“手伸过来,我背包里有固定器,先把骨折的那条手臂处理下。”
他蹲下,将背包取下打开,急救箱在辛浩那里,他包里只有一个应急医疗包,“固定器只有一个,之后其他地方再骨折就没有了。”
时文柏一手捏着另一只手腕,将骨折的部位调整回原位,碎骨碴子也随之移动,剧痛让他满头冷汗,如果是健康的他,可以用精神力辅助调整骨头的位置,但精神躁动不受驱使,时文柏只能大致对准位置。
固定器的两个圆环之间链接着三根小指粗细的布带。
唐安打开圆环上的搭扣,展开固定器,环绕上时文柏的小臂两端,然后调整松紧扣上搭扣。
随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