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想要(2 / 11)
”唐年点点头,乖顺地跟着人上楼。
“那些人会承担恶果,结果也许很快就能出来。最近会有人来问你一些问题,但不用担心,哥哥会陪着你,只管回答就好了。”
唐年其实没怎么听清哥哥的话,他的脑袋晕乎乎的,有些耳鸣。他只听到什么“恶果”“有人来”“回答”之类的词语,胡乱点头应了下来。
这是唐年第一次来哥哥的公司,面对员工们打量的视线,他局促地缩缩肩背。下一秒,一件西装外套将他裹了起来。
外套给了唐年极大的安全感,他几乎是瞬间冷静下来,用那双鹿眼追随哥哥往前几步的背影。磕磕绊绊追上哥哥,他低下头不再和他人对视。
唐凛的办公室单调又干净,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活痕迹,似乎真的就是用来办公的地方。唐年和哥哥告别,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办公室隔音很好,安静得要命。唐年起初还能眼巴巴地望着门口,没一会儿,被外套裹住的人儿身形歪了歪,缓慢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头上还有伤,他睡得不太舒坦,只能委委屈屈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姿势看起来很憋屈。
虽然陌生的环境让他很不安,但外套上清冷的香气很好地安抚了他。唐年微微皱眉,最后他把半张脸埋进外套里,眉间的褶皱才舒展开。
梦里他回到了小巷,巷子里隐隐有一个人影。梦里的他对自己要遭受的事情毫不意外,主动走到人影面前,低着头等待拳头的落下。
可是等了好久,疼痛还是没有袭来。唐年这才有些醒悟,可能这是梦。
他抬头,面前的人很高,他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身影将自己完全笼罩。沉默在他们之间回旋,他没有说话,面前的黑影也直立着。
巷子里的灯缓缓流转,给黑影镀上了不同的颜色。周围很安静,安静到有一些诡异。可唐年只是抬头看着那人,圆圆的眼睛闪着微弱的光。
黑影慢慢动了,在灯光变幻下如同暗处涌动的泥沼,看起来有一些怪异。泥沼包裹了他,从正中间破开两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它亲昵地抚摸唐年的眼角、鼻尖、嘴唇,留下湿润润,带着腥味的水痕。
它抬手,唐年看见它指尖上红色的血液。
可他不害怕,他知道那是谁。
对了,他知道那是谁。
黑影吻住他,冰冷黏滑的条状物撬开他的齿关,缠着他的舌头不放。熟悉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带来极致的欢愉。唐年不知道自己的口腔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被那东西轻轻地触碰都会敏感地颤抖。
“我…我不想要…”他流出快乐的眼泪,喉咙挤出尖叫。
“你…想要。”黑影说。
“你想要、我。”泥沼尽数褪去,黑影露出本来的面目。
那分明是哥哥的脸。
那双带着戾气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唐年,如同未开化的野兽。
他喃喃低语:“你想要,你要我。”
“你想要我留下来、”
“想让我一直爱你、”
“你想要我只爱你一人。”
巷子里隐隐传来歌声,他的话在空中回响,无论如何都能钻进唐年的耳朵。
唐年想要大喊出声,舌头却被指尖揪住碾玩,他无声地流着泪,浑身软在“哥哥”怀中。
“哥哥”露出微笑,锋利的犬齿如同尖刀:“你,逃不掉,的。”
在犬齿刺破唐年脖颈的那一秒,他浑身哆嗦着从梦中惊醒。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哥哥还没回来。他坐起身,随后僵住。
察觉到自己下体的异样,唐年无措地瞪大了眼睛。
半晌,他缓慢地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崩溃。
唐凛拉开门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的唐年。
“怎么不四处走走看?会无聊吗?”他问。
唐年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的背影。他看着哥哥在办公椅上坐下,不耐烦地扯开领带,然后朝他招手,“过来。”
身下的反应已经消了,他夹着腿不敢看人,直到哥哥再三催促、就要亲自过来他才起身挪过去。
虽然他内心乱糟糟的,但等他走到哥哥面前,还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搂住哥哥的脖颈,一屁股坐他腿上。
哥哥只是叫他过来,但没有说要抱他…意识到自己太过理所当然,唐年僵了僵,下意识挪动双腿想起来。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打断了,哥哥按住他的腰不让他动,“跑什么?老实坐在这,我看看你的脑袋。”
唐年被卡着腋窝提起来换了一面,后背靠上哥哥的胸膛。脑袋上的纱布一圈圈滑落,等纱布完全拆掉,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异样,有些凉凉的。
确实应该凉凉的。
唐凛要是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你的感觉没有错。
因为伤在后脑勺上,医生检查的时候不得已给他剃掉了一些头发,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后面秃了一小块。本来医生还想再剃多一点,对家属上药来说也比较方便。但唐凛知道弟弟有多自卑,他害怕要是唐年发现自己后脑勺秃了,会不会直接躲进衣柜里再也不出来了。
于是他只好让医生少剃一点,麻烦就麻烦吧,左不过是他来帮弟弟换药,他也不觉得哪里麻烦。唐年脑袋上的伤口不是很大,有些地方已经结了血痂,有些还露着粉红的肉。
只是那圆圆的后脑勺因为淤血肿了一个大包,看起来紫到发黑,视觉上有些可怖,才显得很严重。
哥哥的呼吸喷在上面,唐年觉得有些痒痒。他知道不能去挠,但他还是没忍住伸手往后探。
果不其然,手被哥哥抓住,计划夭折。
“别乱碰,等会碰到伤口又疼,手一堆细菌,自己平时别乱动。”唐凛义正严辞地说道,压下心底淡淡的心虚。
“对不起…”唐年毫无察觉,微微摇头想要缓解痒意,“哥哥,脑袋、痒……”
“哥哥给你吹吹就行了。不能挠它,等会伤口裂开了,你自己也不许碰。”
唐年完全没注意哥哥再三强调自己不能碰脑袋,傻乎乎地放下手不动了。
轻柔的风带着些暖意,伤口包了一天终于透了气。发痒的伤口没那么难受了,唐年垂着脑袋,任由哥哥从抽屉里拿出药,然后一点一点涂抹至他的头上。
唐凛的手很稳,动作很轻,唐年没有一点儿不适的感觉。原来紧绷着的神经在这难得温馨的气氛下悄悄放松了,困意又涌了上来,他小声打了个哈欠。
“困了?”唐凛将新的纱布一圈一圈绕回去,“困了就睡会,一会儿再叫你起来吃饭,好不好?”
“唔。”唐年发出轻软的鼻音。
他又被卡着腋窝转了回去,脸正好靠在哥哥的颈窝。只是这样的姿势难以避免地让两人贴在了一起,胸膛靠着胸膛,下身紧密相连。
唐年本能地觉得这样不好。对于兄弟来说,这种姿势似乎过于亲密了。可哥哥说这样睡不会着凉,也不会压到脑袋,将他逃跑的小心思压了回去。
不久前才做了那样的梦,唐年不敢、也不愿意去深想。他只能闭上眼让自己快点睡着,小蜗牛选择躲回自己的壳里逃避。
怀里的人闷在颈窝里有些呼吸不畅,发出断断续续的、细小的鼻音。
唐凛弯了弯唇角,拿出文件看了起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摩擦的声音,相拥的两人互相汲取对方的暖意。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