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胜于雄辩(1 / 4)
“什么?”
他身形一震,不受控制地站起。
“林余妈妈跟林余已经先走了,林女士留话说请您自便。”温和宽厚的面孔上重复着再一次的对话,让人看不出内心对其的厌恶。
反观黎谨,随着儿子回来再次恢复精气神,眯着眼哼着无声的小曲,牵着人的手轻轻挥荡。
“到底怎么回事?”
“林先生,事情已经结束了,”朱婷的语气不禁加重,“我只能说林先生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是宽容些好。可能林女士也不想再跟您发生争吵,所以就先带着孩子回去了。”
这番话可以说是直接明示,但林政宇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局面的忽然颠倒。
他明明在餐厅没来得及动手。
“我也要看监控!”恶狠狠地视线让朱婷蹙眉得更厉害,她从没见过这种家长。
黎庭轩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暗自按了按掌心,让身边的人忍一忍想要再次晃荡的手臂。
林政宇如愿以偿地看见了监控。不仅看到了餐厅的,同样播放出来的还有休息室内的影像。
视频内阴沉不定的面孔与现实中唰白的脸两相对立
但最让他不可置信的,还是餐厅那一幕。
监控内他的手抬起,下一刻就要挥向旁边的身影。
“怎么可能,怎么……”
“朱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也就先走了。”
不、他们不能走,这监控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他愤怒回头。似乎完全忘记另外休息室的那两幕也证明了他的行为。
嗯?
那人在自己儿子身后,像是好奇探出个头,似乎是察觉到是谁的视线后,会议室内的冷淡不复,在只有林政宇才能看到的视角里,之前被打断的嘴角再一次忍不住咧开。
眼中的极端与赤裸裸的恶意终于没再隐藏。
身体仿佛针刺般的刺痛感再次传来。
嗬!
嘴角的弧度收敛,黎谨收回表情,嗤,吓一吓就不行了。
而等到林政宇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后退了一步,自己也失去了质问的最后机会。
……
“哈哈,”走在路上的俩人并肩同行,黎谨照旧嘻嘻哈哈,“儿子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最后的表情。”
“不过儿子你是怎么知道休息室里那家伙也粗暴对待那孩子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没想到儿子也有后手,他偷偷观察着儿子的神情。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林余的手上,除了有过敏的痕迹之外,还有被烫伤的痕迹。”他将黎谨的手抬起,细细说着。
“他还跟我一起在警务室的时候都还是一切正常的,但跟他姨父呆在一起还不到一个小时,手上就出现了那个痕迹。”
“儿子你没怀疑过有可能是他不小心弄得。”毕竟休息室里只有那两人。
“是有这种可能,但当时在医务室,”他回忆起那人对林余毫不犹豫的斥责,将当时的情形道出。
“当着外人的面,他尚能如此,休息室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只怕情况会更糟糕……”
这么推想也没错,他家儿子观察得真仔细。黎谨无条件站在儿子这边,就算观察得不仔细也没关系,他大庭广众之下差点打人这个“事实”也坐实了。
“儿子,既然家长会结束了,你说的在那之后的游乐园……”
“你想什么时候去?”
因为对方毫不犹豫的应下而眼角一弯,笑得厉害。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
既然明天就要去游乐场了,一些事情他果然还是得尽早处理。
……
另一头,远在天边的k市。
“开饭了。”
“叮。”
客厅内远远的呼喊与转账到账的铃声同时响起。
“来了老婆!”
耳机一摘,从电脑桌前蹦起,娃娃脸的少年迫不及待开了门,扑进高壮男人的怀里亲亲蹭蹭。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看到老婆最高兴。”扬起头的少年傻傻一笑,踮起脚尖趁机亲了一嘴。
“唐小乖,你别胡闹。”黝黑的面孔一红。
“嘿嘿,没事,就是赚了一笔外快,”说着说着不忘再揩把油,“赶明儿再给老婆买身新睡衣,扯不坏的那种。”
恼羞成怒的人直接重重一拍,“不害臊。”
“哎呦!”
别墅大门前。
“求您了,我求求您!”
“啪嗒。”
雨下得淅淅沥沥,带着无穷无尽的噼啪作响。地面蔓延出湿泞,水洼折射出驳影。
不顾女人的声嘶力竭,随着被警卫扔出屋外,她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下意识先护住腹部,地面的波澜阵阵,一阵激荡过后,水面的反光同样被碾碎。
“嗬……”手中因摩擦而带出的泥垢,肮脏、污秽。但她来不及清理,匆匆抬头,“咔啦”,无情的闭门声刺入耳中。那双本来黑亮圆润的眼此刻怔怔目睹着这一切。
“啪嗒。”
打在脸上的是混杂了雨水的湿咸,她赶忙低下头擦拭,自眼睑溢出的泪与众多雨滴一起融入地面。带着鼻音的深呼吸下,她极力克制着情绪的翻涌。
悲伤、苦痛、绝望……最终都一一化作空洞,化作身形的颤栗。
周围依旧是嘈杂的,只有困厄的人的心是死寂的。
“啪嗒。”
雨声坠落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被蒙上层布,闷闷沉沉,那是打在伞面上独有的“砰通”。
她无动于衷。
随着伞面的倾斜,砸落在女人身上的雨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视野范围内笼罩而来的黑影。
……
空荡的阳台,大理石制的栏杆被风雨侵袭,鱼肚白的砖面早已积出不大不小的透亮水洼,所有的风雨都被阻拦在门窗之外。
屋内。
“哐!”
又是一阵“砰砰”作响,伴随着大力的扭动,门栓突然的“咔”动在室内回响。
林政宇大踏步阴沉着脸进屋。
光影幽幽,女人半湿的发丝被卷拢着搭在胸前细梳,发尾的水珠滚落入那一片丰腴。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停顿,心魂被勾了几分。
但他脑子也没被怒气冲昏,知道他们彼此只是奉命成婚,彼此的界限分明。
女人眼也没抬,“怎么了,发那么大火?”
心中最后那一丝旖旎也因为这句话转瞬消失,阴霾弥漫,男人又回忆起学校的那几幕。
“别提了,晦气。”
柳眉蹙起,虽然这一句话冲的不是她,女人依旧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抬起的面容冷冷。
“你晦气?我还觉得晦气呢。”
梳子放置床头柜时的声音“咣当”。
“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找到家里来了,”她轻哼一声,“处理都没处理干净。”
他们的约定便是各玩各的,但不能影响到作为契约的婚姻,那女人大着肚子来的时候她只觉得麻烦,外面雨又大,浑身湿漉地进来还脏了地板。
杨千虞只能呵斥着警卫赶紧赶走。
男人在脑海中粗略回忆一遍,却完全记不得是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