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裴染伸手把印娜亚眼睛上的围巾摘下来。
印娜亚看见裴染,眼神焦急,像是急于为自己解释,无奈手脚还被胶带绑着。
她和艾夏一样,很明显记得被人控制后发生的事。
裴染帮她拆开手腕上的胶带。
印娜亚的手松开了,第一时间飞快地打开手环屏幕,找到系统自带的表情符,先指指自己,选了一个卷卷毛的女孩子的头,再接一个晕眩的轮旋。
然后又选了个紫色小恶魔的头,小恶魔后面接了张开的两只手,像在控制别人,再接一个卷毛女孩头,然后又是张开的两只手,印娜亚指指裴染,选了个梳辫子的女孩头。
裴染懂她的意思。
她是说,她一直都在晕乎乎的状态,好像是被恶魔控制了,不得不催眠了裴染。
印娜亚用恳求的目光望着裴染,点了小恶魔,点了梳辫子女孩,点了把匕首,又选了个害怕的表情包。
她是说,她很害怕。
车上有人能控制别人,在和裴染斗个你死我活,两边她都惹不起,很害怕,所以没有吭声。
裴染对唐刀敲:把她放了吧,不关她的事。
唐刀点头,动手去拆绑住印娜亚脚踝的胶带。
印娜亚并不管自己的脚,神情焦急,飞快地在屏幕上选了一个鹦鹉的表情符,望向裴染。
旁边的盛明希把手里的围巾包递给她。
围巾解开,里面露出颗鹦鹉头,围巾绑得很松,像个袋子而已,糯米团什么事也没有,扑棱了两下翅膀,一头扎进主人怀里。
印娜亚这回彻底放下心,长长地松了口气,摸着小鸟的脑袋,双手合十,对裴染做了个道谢的动作。
她乖乖的,大概怕他们把她扔下去,不带她去避难所。
裴染离开他们,继续往前,快步走到车尾,找到了尤连卡带来的另外四个人。
他们都在四号车厢,看见裴染来了,表情都很惊慌。
裴染没理他们,先过去拉开车厢的门,然后才转过身对着他们几个,用那只黑色的机械手指着车下。
车下的世界非常危险,连大坝都活了,十分吓人,列车上感觉安全得多,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人动。
裴染一声不吭地走过去,随便挑了一个人,攥住他的胳膊。
她的手像钳子一样,力气奇大无比,根本没法挣脱,扯得肩膀生疼,好像下一秒胳膊就要活生生拽下来一样。
那人怕真被她卸掉胳膊,不敢跟她较劲,被迫跌跌撞撞地跟她走到车门口,裴染随手把他推下去了。
国防安全部发送过来的信息里说过,用哑语比划数字手势是安全的,裴染转头看向剩下的几个,立起一根手指头。
然后是第二根。
她的机械手太恐怖,第三根还没放出来,几个人就赶紧下了车。
裴染关好车门。
现在车上剩下三十九个人。
把尤连卡的人彻底清下列车,裴染心情愉快,回到驾驶室,示意江工开车。
夜海七号的速度飞快地提起来,把那几个人留在旷野上,向着西北方继续进发。
艾夏指指后面:去睡一会儿吧。
唐刀也跟过来了,他人机灵,看懂了艾夏指来指去的意思,敲了敲旁边的车厢壁:我们这儿有的是人,都在抢着想开车,真有事了再叫醒你。去睡吧,再出事还指望你动手打架呢。
裴染是真的累了,没跟他们客气,拎起自己的背包,去找地方睡觉。
今晚只要在前面再停一站,把那两个想下车的人放下去,明天早晨就到黑井附近的叶尔察了。
裴染又路过印娜亚的座位,看见她正低着头,手心里托着一小把鸟粮,在给糯米团喂食。
w问:“你真的觉得她是无辜的?”
裴染答:“尤连卡确实有控制别人异能的能力,而且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催眠我这件事,应该是尤连卡做的,是为了抢列车的控制权,可是在夜海七号的进站口,用好几条人命去试探闸机的,两个人都有可能。”
并不能确切地知道是谁。
w说:“疑罪从无。”
“罪不罪的,我又不是法官,我不管。”裴染说,“只要她从现在起,乖乖的,不要像尤连卡那样给列车捣乱,让我们能安全到黑井就行。否则我就把她也扔下车。”
w:“所以我们两个打的赌,算是两个人都赢了吧?双赢。”
裴染说作妖的是尤连卡,w认为催眠的是印娜亚,从一定程度上,两个人都说对了。
裴染有点无语:“双赢,就都要满足对方一个要求,那不就是双输?”
w:“你要是喜欢这么说,也没问题。”
没见过对输这么执着的人,裴染问:“你想输给我点什么?”
w反问:“你想要什么?”
裴染想了想,“神灯大人,帮我留着这个愿望吧,我现在除了我的药以外,还没觉得想要什么。”
w说:“其实我真的想送你一样东西。我希望能给你一生衣食无忧。”
裴染:哈?
这话听起来太暧昧了。
裴染直接问:“什么意思?代理人w,你是想包养我吗?”
w静默了半天,好像宕机了一样。
他过了好久才出声,“裴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他正了正声音,语气比任何时候都正经,好像把自然语言状态重新调回了一级似的,“我希望能帮你实现一生衣食无忧,我觉得我可以做到,我也会努力做到。你今天救了那么多人,你值得。”
口气不小,他只是人工智能而已,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到。
“那我拭目以待,”裴染问他,“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他那么想赢,似乎是真有事想求她做。
裴染:“你随便提。”
耳边一片安静,w好像又宕机了。
他今晚很不对劲,语气虽然恢复正常了,但是表现奇奇怪怪,先是超水平发挥,画了一幅很有灵魂的画,然后就开始宕机,反应奇慢。
裴染深深地怀疑,刚才列车淹水的时候,他的脑子真的进水了。
一会儿得帮他看一下,擦一擦。
w沉默良久,终于出声了,“裴染,这个愿望,我能不能留着?”
裴染又往前走了一段, 离开印娜亚的视野,才找了个空位。
车厢里泡过水,座椅套还湿淋淋的,裴染把椅套扯下来放在旁边, 自己坐下, 摘下金属球, 摆在面前的小桌板上。
“你的核心处理器沾到水没有?”裴染问w。
刚才车厢像个满天喷水花的
大喷泉,金属球虽然裹在她的大衣里, 也未必就能安然无恙。
可这一晚上,一直在跑来跑去地忙着, 一点闲下来的工夫都没有,一直顾不上他。
w温和地说:“你先睡一会儿, 不急。”
“我急。”裴染说, “我怕你受潮宕机。”
裴染动手掰开他的外壳, 往里面看。她所料不错, 有些地方肉眼可见有水点的痕迹。
w说:“我正在检测, 有些部件是有点问题。你能帮我擦干么?”
他的折叠臂功能正常, 但是自己看不见,还是得她来帮忙。
裴染从背包里抽出几张纸巾,把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