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杜云英抬起另一只手,朝姜善宁摸过去。姜善宁身子一侧从?容躲开他?的魔爪,身后的萧逐上前,一把捉住杜云英那只完好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向下一折!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伴着一声嚎叫。
姜善宁抬头看了?眼,萧逐挺拔立在她身前,宽阔的脊背完完全全遮住她的视野,笔直的脊梁如一棵松柏。
耳边不断响起杜云英的惨叫,她的眼中只能看到萧逐挺阔的脊背。
“既然敢碰不该碰的人,干脆手就别要了?。”萧逐扼住杜云英的手腕,喉咙里滚出凉薄的话语,下颌绷得很紧,隐在面具之?下。
周遭围着的百姓被萧逐的动作骇得纷纷退后了?一步,又看不惯杜云英想要轻薄姜善宁,七嘴八舌地讨骂起他?来: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侯府的二姑娘,给你九条命都不够招惹我们二姑娘的。”
“哪里来的泼皮,还敢自称是?州牧的儿子,来我们鄞城撒野。”
“是?啊是?啊,什么?州牧,给我们侯爷提鞋都不配。”
听到百姓们说着说着将话头引到镇北侯跟朔州州牧身上,姜善宁赶忙开口说道:“杜云英,今日之?事是?你有错在先,你现在立刻从?鄞城出去,我便当无事发生。”
她以前从?未见?过杜云英,只听阿爹说过州牧杜詹治下有方,奈何生了?个不思进取,整日花天?酒地的儿子。
如今一见?,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杜云英眼前阵阵发黑,耳中清晰听到周遭百姓的议论声,眼前这小?娘子竟然是?侯府的二姑娘,那她旁边的男子,难道是?七皇子?
听父亲说派来解决七皇子的人都不知所踪,他?此番奉了?父亲的命令来鄞城,就是?要暗中查一下此事。
然而他?却自报家门,还被七皇子废了?两只手!
完了?,这要是?让他?爹知道,这个月的零用?钱都没了?,他?还怎么?去找红楼里的姑娘!
“郎君,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一个小?厮扶着杜云英,瑟瑟缩缩的在他?耳边劝道。
杜云英眼球充血,额角的青筋条条绷起,两只手无力垂下,薄薄的一层皮肤下可以看到有什么?凸起,磨着他?的血肉。
他?整个人失了?力气,倚靠在两个小?厮身上,眼下形势是?如此,他?纵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去,也没有任何办法。
“原来是?侯府的二姑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杜云英能屈能伸,嚎叫过后,两只手腕几乎没了?知觉,他?这才?意识到事情被他?搞砸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过,他?恨恨地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再来侯府拜见?。”
姜善宁冷哼一声,朝城门的方向看去,人群中让开一条路,两个小?厮架着杜云英灰溜溜地急忙跑走。
萧逐抬手取下面具,俊脸上面无表情,眸底晃过一抹寒凉。
一场短暂的闹剧过去,百姓们渐渐散开,姜善宁松了?口气,朝萧逐笑了?笑:“殿下,方才?多谢你了?。”
两人都将面具取了?下来,四目相对,眼前没有遮挡,面容映在对方的眼底,明晃晃的。
萧逐垂眸看去:“谢什么??”
她帮了?他?那么?多,他?帮她,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方才?杜云英想要抓我,还得多亏了?殿下呢。”姜善宁揪着袖摆,跟萧逐慢悠悠沿着街道走。
说完后她忽然觉得萧逐问?的这句意思是?其?实她并不用?道谢,并不是?问?她道谢的原因。
姜善宁快走一步,外头看着萧逐:“殿下,我们还去猜灯谜吗?”
“为何不去?”
姜善宁抿了?抿唇角笑意,提着繁重的裙裾蹦了?几步。她还怕萧逐因为方才?的事情没了?去猜灯谜的兴致,其?实她还挺想去猜灯谜的。
走了?一会儿他?们就到猜灯谜的地方了?,一串串的灯笼随风飘动,摆摊的小?贩高?声吆喝,灯笼下围着许多百姓,绞尽脑汁地猜谜底。
每年的灯谜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姜善宁早都将答案倒背如流。给她说上一个字,她都能将这个字的谜面背出来。
她拉着萧逐挤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摇了?摇拽着的他?的袖袍:“萧逐,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萧逐面上的笑意淡淡,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摇曳的灯笼上写着一行字“十五日”。
“萧逐,打一个字呗。”姜善宁抱臂,肩头顶了?顶萧逐的胳膊,笑嘻嘻的说。
她心想萧逐既是?第?一次来灯会,肯定没有猜过灯谜,这可真是?让她一展身手的好机会。
姜善宁耐心的等了?会儿,很快就按耐不住:“猜不出来了?吧?其?实是?——”
“胖。”
她话没说完,萧逐收回目光,看向她,胸有成竹道:“是?‘胖’。”
姜善宁微诧,毫不吝啬的夸赞他?:“这都能猜出来?萧逐,你怎么?这么?厉害!”
萧逐道:“十五日便是?月半,反过来就是?胖字。”
“哇,你第?一次猜灯谜就猜得这么?准。”姜善宁眼底崇拜地看向他?,指着另一个灯笼,“这个呢?萧逐,你快看看。”
萧逐嘴角轻轻抿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说出每一个灯谜的谜底。
最后姜善宁只得认输,本想在他?面前露一手,没想到萧逐竟然全都答对了?,还说得有理有据。
最后赢回了?摊贩上的一只莲花灯,这个莲花灯有九片花瓣,包裹着灯芯,散发出阵阵暖光。
月上中天?,两人一道走在回府的路上。
姜善宁打了?个呵欠,提着莲花灯摇摇晃晃地走着,“殿下,你以前不是?没有来过灯会吗,怎么?这些灯谜一猜一个准。”
莲花灯微弱的亮光照着他?们正在走的小?路,萧逐分了?些目光到她身上,见?她困意上头,一只手虚扶在姜善宁的腰后,怕她摔倒。
“以前在宫里,我有时会偷偷去国子监听学。”萧逐嗓音低沉,姜善宁隐约听出他?话语背后的失落之?感?。
她拍了?拍萧逐的胳膊:“殿下,等开春,你跟我一块去了?学堂之?后,就再也不用?像以往在宫里那样偷偷摸摸。到时你就会见?识到赵夫子的厉害了?。”
“天?啊,赵夫子布置的课业我还没有完成,玩了?这好几日了?,明日阿娘一定会督促我做课业。”姜善宁有些生无可恋。
“也是?。”萧逐表示赞同,“既然如此,从?明日开始,阿宁就将你这几日欠下的诗经通通一背。”
姜善宁清醒了?许多:“……”
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吧。
两人很快走回了?侯府,今日上元,即使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府里的长廊下也点着灯。
萧逐将姜善宁送回了?听雪院,目送她提着莲花灯跨过门槛。
她忽然回身,朝他?说道:“萧逐,明日见?。”
玩了?一晚上,姜善宁困意上头,眯起眼睛跟萧逐说了?再见?,关上房门。
她关得太快,没有注意到萧逐神色不明地立在院中,脚下踩着鹅卵石路,漫天?飘扬的雪花落在他?眉眼间,依旧遮不住眉间的杀意。
房门阖上,萧逐驻足了?一会儿,缓缓道:“明日见?,阿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