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节(1 / 2)
而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步射面前更是相形见拙。
蹶张弩、劲弩、大弓的威力、命中率要远远大于骑弓,步军一旦列阵,轻骑也就只能绕着走。
但他们能绕过黑云军步卒,绕不过黑云骁骑和斥候。
原本是南下劫掠,没成想自己成了劫掠的目标,不仅带来的马匹被抢走,人也成了梁国的奴隶。
一队队的奴隶和战马被送往邺城。
才半个月的功夫,就俘虏三千多鲜卑丁壮,七千多匹健马。
黑云军占据上风,自然不会一味防守。
在尚武堂时,李跃就孜孜不倦的为军官们灌输主动进攻意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有旺盛进攻欲的军队一向不会太差。
近三万黑云军分散成七八十个小队,杀入中山、襄国、渔阳等郡,劫掠鲜卑人的牲畜和粮食,焚烧他们的村落,掳掠他们的人口。
幽州鸡犬不宁,烽烟遍地。
慕容儁派出燕军驱赶,却不是精锐,燕军精锐一半跟着慕容垂横扫敕勒、威慑高句丽去了,一半防守襄国、中山、束州、蓟城等战略要地去了。
河北大地一马平川,冀州尚有诸多河流川谷,幽州就真的是一马平川。
燕军大队来,黑云军一哄而散,燕军若是分散,则黑云军一拥而上。
束州一战,黑云军已经建立了心理优势。
往往六七百黑云军就敢主动进攻千余燕军步骑,而且还能杀的他们人仰马翻。
黑云军别的不敢说,人人都是刀头舔血之辈,在军功爵制度的刺激下,更是舍生忘死。
这么一弄,反而燕国有些受不住。
调大将慕舆根、悦绾率主力围剿,才稳住了幽州形势。
慕容垂率精锐从辽东回返,才将黑云军压了下去。
战火发生在幽州,自然是燕国吃的亏多一些。
黑云军也有两千多人的伤亡,不过这种代价不可避免。
慕容垂返回蓟城,慕容儁征发十余万青壮,在幽州修建坞堡和关隘,以抵挡黑云军北上。
李跃见好就收,召回所有士卒,轮流休沐一个月,陪陪家人孩子。
兵部早已将士卒们终身大事视为头等大事,牵线搭桥,寻良家女子为妻,实在找不到良家女子的,就给他们分一到两个女奴凑合着过。
反正生了子嗣,至少是个庶民身份。
休沐完之后,兵部则会预排今年的冬狩。
狩猎同样也是练兵的一项,石虎创立的禽兽王朝,至今还影响深远,遍地野兽,繁衍速度比人快多了。
一个春天加一个夏天,野猪野狼成群结队。
梁国一百万户人口,又从豪强手中释放出二三十万户,但对于偌大的中原而言,仍是杯水车薪。
人少了,野兽就会泛滥成灾。
“臣以为既然收复青州、渤海,当重开晒盐之业。”回邺述职的崔瑾提议道。
《管子·轻重甲》有言:齐有渠展之盐,燕有辽东之煮。
齐地滨邻渤海、东海,春秋战国时便是产盐重地,而齐国一向以富庶闻名天下,离不开煮盐业。
“善!”李跃点头同意。
河东盐池被几股势力盯着。
如今的河东堪称三足鼎立,氐秦平定了关中之后,以邓羌、苻坚镇蒲坂,屯兵三万。
北面并州的张平在偷袭上党得手之后,尽得北国之地利,连续攻占安邑、襄陵、杨县、平阳等城,胃口空前的大。
南面的姚襄自然也不甘示弱,向西攻陷弘农、宜阳、新安、黾池、陕县等城池,跨过黄河,拿下河北、大阳等河东以南城池。
这种局面,曹堪再去别人眼皮子底下走私,就有些不尊重人了。
“齐地多海货,臣恳请打造船队,捕捞渔获,能收数倍之利。”崔瑾带兵打仗稀松平常,但治理能力却上佳。
镇齐地以来,颇有政绩。
此前拦截慕容恪,也是他在后调度,将一车车的粮草、一队队的士卒送上前线,虽然最终没有拦住慕容恪,却大大迟缓了他北上支援的速度,才有了李跃的束州大胜。
当然,慕容恪的段位太高,能击败石虎、麻秋,生擒冉闵,天下间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没几个人了。
崔瑾败在他手上不冤。
“那就成立一个船舶司,督造渔船、战船,训练水军,平时捕鱼,将来反攻燕国,或有奇效!”李跃举一反三。
崔瑾眼神一亮,“殿下远见,臣不如也!”
这个马屁太明显了。
汉武帝灭卫满朝鲜,也是水陆并进,最终将卫满辖地分为乐浪、临屯、玄菟、真番四郡。
建武六年(340年),石虎发司、冀、青、徐、幽、并、雍七州之军,五丁抽三,四丁抽二,凑出五十万大军,水陆并进攻打燕国,备舟船一万艘,船夫十七万人,却遭遇风浪,死伤三分之一,石虎遂罢此念。
以现在的国力这么玩,肯定难以为继,不过可以提前准备。
到时候弄出一支万人左右的精锐,杀入燕国后方。
武举
彭城,一张武举的公文贴在府衙之前。
“永嘉以来,晋室颓弱,华夏沦丧,胡虏竞骋于前,耀武扬威,视中国如无物,欺华夏之无人,大丈夫生天地之间,岂容胡虏猖獗至厮焉?凡国中烈血忠勇之士,无论贵贱,不拘出身,皆可应试,谋略、武艺,各凭其能,有异材者,可为上将军也!”
一名三十多岁的落魄书生摇头晃脑的念着。
引来百余人的围观。
“可惜了,我王峰之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到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不得投笔从戎。”书生一声接一声叹息。
旁边的李屠夫不乐意了,“你这穷酸,去年去郡里考试,排在倒数第一,还有脸再次聒噪?”
“哈哈哈……”
周围一阵谐谑之声,对王峰之指指点点。
王峰之连忙以手遮脸,羞惭而退。
不过人群之中,有一十四五岁的少年却两眼放光,“兄长勇武盖世,何不前去应试?”
旁边一紫脸青年却喟然一叹,“我父我祖,世代效忠朝廷,如今……为了区区前程,背叛朝廷,非我所愿也。”
“朝廷?朝廷这么多年管过我等死活么?若不是梁王的粥棚,我等早就饿死街头,还谈什么朝廷?”少年一脸怨气。
“江东毕竟是父母之邦。”紫脸青年还是摇头。
“呸,刘牢之、刘轨,你这两个小子,不知吃了贾太守多少粮,原来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若不是司马家,我等会岂会过的如此之惨?”李屠夫凶神恶煞的骂道。
紫脸青年刘牢之,将门世家,西晋雁门太守刘羲之孙,征虏将军刘建之子,年仅十七,以勇名为乡人称颂。
李屠夫瞪着一对牛眼,“你念着江东,江东会念着你么?多少南下的英雄豪杰都死无葬身之地,你刘牢之难道比他们还厉害?”
刘牢之全身一震,他久有投江东之意,却一直没有机会,其实心中也明白,江东朝廷不会重用他这样的人。
江东看重的是谢尚、荀羡这样出身名门之人。
单纯的武人去江东,即便立下大功,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错过这次武举,你小子这辈子说不得就被埋没了。”李屠夫眼中闪过一丝沧桑。
“兄长……若是不愿去,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