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这一箭惊了山下人, 杨贞手下的北镇抚司锦衣卫连同着靖云军全都紧张起来, 四处观望着。
昭楚些见状, 急忙拔剑出鞘, “有刺客!护好军械!!”
想必是方才那一阵惹了他不痛快, 他并未在意倒下的杨贞,只是拉着不安的马环绕在车子周围。
“将军!有人在山上!”
昭楚些循着声音看过去, 正看见了山上握着弓弩立着的两人,忿忿道:“留下一部分人看管军械, 其他人跟我杀上去, 务必活捉!”
昭楚些瞥了一眼肩膀往外渗血的杨贞, 冷冷道:“扶总旗起来。”说完, 便带人策马奔上山。
只见那两人边奔走,边往山谷队伍的方向射箭,昭楚些躲闪不及,险些中招,只是好在在南海练就一身武艺,这点小把戏伤不了自己。
像是没想到来人竟这么快,蒙面的人见人到近处了才想起来拔刀,只闻铿锵一声,刀剑相撞,擦出一阵火花。
昭楚些咬牙切齿,“何人派你前来!”
李南淮未言,刀光剑影之间,一双寒眸映在两刃相交之处。昭楚些一身力拔山兮的劲,将李南淮逼得节节后退。
李南淮见状,急忙转身奔走,跑出一里地,昭楚些穷追不舍,“竖子如今敢在天子脚下行凶,莫不是身后有庇护!”
昭楚些来时,卫扬再三叮嘱,帝京是个易进难出的地方,人心难测,无数虎狼汇集,稍不留神,怕是就教人取了首级。昭楚些在杨贞的监视下本就恼怒,如今更是目眦欲裂,恨不得拔下这哑巴刺客的舌头。
昭楚些力气大,却不似李南淮那样灵活,稍不留神,竟教在右臂上砍了一刀,虽是浅浅一刀,却也看出来这人极其机敏,非同寻常。
“你不说话,本将却有的是办法将你活捉回去细细拷问。”
面罩下的嘴角轻轻一勾,眉宇瞬间多了几分滑头,李南淮轻挑一下眉,只见昭楚些身后冒出一股烟。
昭楚些急忙回头,见山谷那方冒起了黑烟,遥远的地方,将士大喊:“将军!车队走水了!”
身后的李南淮轻笑一声,手中刀刃砍向昭楚些,昭楚些眼疾手快,急忙调转马头,只闻马匹嘶叫一声,刀刃狠狠给胯下马来了个开膛破肚,将人摔下去。
昭楚些稳稳落地,恶狠狠将剑刃挑向那人的腿根,只见那人一夹马腹,高挑长发如山瀑散落,深沉如夜色,秀逸如细绸,最后只留下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昭楚些大喘着气,缓缓起身,不敢看向身后,却在一瞥之间瞧见了地上遗留的一块沉香木令。紧握冷剑的右臂轻轻颤抖,血液顺着胳膊流下。
他拾起那东西,顶刻螭龙纹饰,面刻“锦衣卫,锦字捌號,镇抚司”。破了肚的马匹上也插着那把蒙面人丢落的绣春刀。
山谷之下,杨贞被人扶着靠在附近的大石头上,肩膀还汩汩流着血,面色惨白,只能先用靖云军带来的金疮药稍做处理。
昭楚些脸上带着溅上的血迹,提着剑来时,手下的将士立马赶来,“将军,总旗情况不好,怕是难撑了。您……脸上?”
“马的。”
昭楚些看了一眼远处走水的态势,只是队伍尾巴几辆车走了水,冒着黑烟,幸好不是装火药的车,但是如今出了问题,怕是进京之后说不清楚。
他冷冷看了一眼那边的杨贞,道:“杨总旗既然无法担此重任,本将自会替他,不负陛下重托。”
后车装的是一批三眼火铳,东西没坏,倒是车子烧了半截,只是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着了火。
昭楚些道:“既然杨总旗要我们停下休整,那便停下休整片刻,派人一众人马守卫附近,其他人跟我查看军械。”
待到近乎日暮,全队查看完毕,将士来报:“将军,除了刚才走水的那几车,其他都没问题。”
“好。”昭楚些扫了一眼,似乎在找什么人,见着一个身量雄健之人立在将士之中朝他看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昭楚些轻声对身边将士说:“还没死吗?”
“将军,他只是肩膀中了箭,怕是没那么容易死。不然,属下过去帮帮忙?”
昭楚些沉了口气,“他是刺客杀的。”
将士明白了,“将军,再耐心等等。”
没等多久,便来人通报,“将军!总旗死了。”
昭楚些上了余下的马,一扯缰绳,高声道:“杨总旗受奸人暗算,死于暗杀,你们是镇抚司的人,虽说你我不同路,到了这个时候却也与本将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总旗既死,军械也受损,如今情形,唯有上报陛下,彻查贼人,到时候还请诸位莫要忘了本将说的话。”
夜色深沉,李南淮收起了玄宇,见莫影进来,道:“殿下,靖云军进京了,副将昭楚些已经被召入宫。”
王宏闻听这个名字,带了些犹疑,才忽然想起,“昭楚些,那岂不是靖云港观察使昭睿家的儿子?”
李南淮道:“王叔知道昭睿?”
王宏摸了摸短须,若有所思,“昭睿是从祖上便戍守南海靖云港的,到了他这一辈,先帝赐了他观察使一职,没想到他的儿子也这么上进,年纪轻轻便做了副将。”
李南淮笑,“昭楚些是卫扬手下的副将,颇得信赖,此次军械入京便是他负责押运。卫扬看中了他聪明,我也觉得他聪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