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滚(2 / 3)
了什么,道:「对了姑娘,之前荣景堂的张妈妈来过一趟,似乎是想打听老爷和夫人分家的事情。」
自从那一日从荆冠生嘴里知道真相,罗雪雁和沈老夫人大吵一架后,回头就将此事告诉了沈信。沈信自然是怒不可遏,当下便去了荣景堂和老夫人理论,罗雪雁一心想要分家,沈信在此事之后也对沈家人心灰意冷,自然是赞成。便是不要沈老将军留下来的那些财产,也要坚定的分家。沈老夫人自知如今还需借用沈信的银子和声威,见此情景竟情急之下假装中风晕了过去,让人好气又好笑。
如今张妈妈来打听消息,自然是旁敲侧击的想要套大房的口风,以为沈信和罗雪雁只是一时气在头上才如此说的。
「若再来打听,便告诉她分家心意已决,烦请她好好照顾老夫人,若是老夫人一迟迟未好,去族中请长老来分也好。」
族中长老自来瞧不上沈老夫人的出身,沈老将军在世时偏爱沈信,长老们自然也会偏心沈信。族中来人分家,定不会让沈老夫人讨得了好。
「奴婢晓得了。」白露笑着出了门。
沈妙在桌前坐了下来,今生的路才刚刚开头,便要筹谋如此多,然而在復仇的同时要保全沈家却又不是件容易的事。
总要一步步来的。
……
定京城的这些风波,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谈过之后,便付之一笑,谁都记不起来。便是谈资,几日过后,便又被新鲜的事情覆盖。
人死灯灭,世情就是如此凉薄。
宝香楼依旧如同往日一般热闹非凡,最近新来了一批波斯舞姬,生的美貌大胆,京城们的王孙公子趋之若鹜,宝香楼本就生意兴旺,如今几乎要被挤破了头。
男人贪鲜,喜新厌旧。新来的舞姬们红极一时,那些往日的花魁们便显得门可罗雀,郁郁寡欢。然而在这些贪欢的男人中,有一人却格外不同。他方走到门口,那门口迎客的姑娘便挥了挥手绢,嬉笑道:「莫爷,今儿个不点流萤姑娘了吧?」
莫擎将手中的银子放到姑娘手中,道:「老规矩。」
那姑娘半是嫉妒半是羡慕道:「爷倒是个长情之人,流萤可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说着便扭着腰上楼叫人去了。
在所有人都冲着新来的姑娘来时,莫擎却雷打不动的点了流萤的牌子,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是对流萤动了真情,可是到底有没有动情,只有他和流萤自己二人知道。
宝香楼的对面,快活楼靠窗的位置,三人正在对饮。季羽书远远的指着莫擎进宝香楼的身影道:「看看看,他又去了!」
「有什么好看的,」高阳白了季羽书一眼:「隔三日去一次,一次一夜,第二日一早天亮就走,多一刻都不留。这你都背的滚瓜烂熟的事,有必要一惊一乍?」
季羽书不甘示弱的回瞪了高阳一眼:「你是不是傻?咱俩是知道这事,谢三哥刚回来哪知道?我这不是在跟他说清楚。」
他们二人的对面,谢景行倚着塌懒洋洋的瞧着宝香楼,今日他倒是破天荒的未曾穿紫色衣裳,倒是穿了一件墨色窄腰长袍,整个人显得冷峻的多。然而细细看来,眉宇中似乎还有风尘仆仆的神色,显然是方赶路回来。
「谢三,这次事情处理的如何?那些人怎么样了?」高阳问。
「都是死士,问不出来,全都杀了。」谢景行有些心不在焉:「时间紧迫,这边动作要快。」
「动作再快有什么用。」季羽书抱怨:「东西都没找到。」
「沈垣之前有动作,和傅修宜走得近,手中或许会有一些筹码。只是如今他都死了……」高阳沉吟道:「傅修宜应当会想办法在沈垣身上再搜出些东西。」
「我要再去一趟沈府。」谢景行皱眉:「不可能找不到。」
「哎哎哎,算了,先别提这个了。」季羽书打断他们的交谈:「说起来,咱们在这蹲守了这么久,看这姓莫的隔三差五往宝香楼跑,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说莫非沈小姐待下人如此宽和?竟连下人找姑娘的银子也一併出了。这等美差,出手如此阔绰,比我这个沣仙当铺的掌柜还要大方啊。」
「你见过找姑娘每日天一亮就跑路的?」高阳瞅着季羽书:「我怎么记得你找芍药姑娘,都是赖在人家闺房不走,恨不得日日都黏在身边,苦短,哪有这么不解风情的,至少给描描眉说说话,这样每次都在一个时辰走,倒像是在完成任务。」
「你们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谢景行瞥了二人一眼:「没瞧见对面还有个人?」他目光往下一扫,另外二人一愣,顺着谢景行的目光看去,便见在宝香楼的对面街角,站着一名青衫男子,望着流萤的小筑出神。
「看着挺普通啊。」季羽书道:「看他穿的这般寒酸,一看就是想进去找姑娘有没有银子,看着解解馋呗。这有什么不同?」
「这人……」高阳远远端详:「身影倒是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裴琅。」谢景行道。
「裴琅是谁?」季羽书问。
「广文堂的先生。」
「我想起来了。」高阳也道:「之前曾在宫宴上见过他。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
「先生?」季羽书咽了咽口水:「先生也来逛花楼?这广文堂还说是什么定京城高门贵族都要进的学堂,怎么连个先生也如此道德败坏。」
「你整日逛花楼怎么不说道德败坏?」高阳问季羽书。
季羽书反驳:「我又不教学生!」
「闭嘴。」谢景行道:「这么大个人在这,你们两个竟然没发现?」
「我也不认识他呀。」季羽书委屈:「宝香楼外这么多人来来往往,我隻注意反常的。这位先生看起来没啥不同,我怎么知道他还是个先生。」
高阳看向谢景行:「你觉得裴琅有问题?可他只是个穷秀才。」
「沈妙从来不做无谓之事,让手下找流萤肯定有用意,之前我不明白,不过看到他就懂了。」谢景行目光落在远处的裴琅身上。
「你是说……」高阳若有所思:「这沈妙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其实是冲着裴琅去的?」
谢景行挑唇一笑,目光似有深意流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沈妙格外看重这个裴琅。单查到的东西,裴琅只是个穷秀才,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还不简单!」季羽书「嗨」了一声:「我知道其中的原因。」
高阳和谢景行齐齐转头盯着他。
季羽书咳了咳嗓子,眉飞色舞道:「太简单了!我观其身影,一看此人应当是玉树临风姿色不凡,加之又是先生,定会表现的学识渊博。沈小姐到底是豆蔻年华,这样的姑娘遇到才貌双全的先生,情窦初开,芳心暗许,谁料到先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竟是个逛花楼的伪君子。沈小姐一怒之下,干脆让自己手下去买了那位花魁的牌子……。」
「等等,」高阳问:「为何沈妙喜欢裴琅,却要买流萤的牌子?」
季羽书苦苦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大约是因为裴琅买不起流萤的牌子,沈小姐就让下人去买流萤的牌子,裴琅连个下人都比不过,必然是心中愤怒,沈小姐这是想要活活气死裴琅啊!」季羽书越说越兴奋,直说的唾沫横飞,几乎要爬到桌子上去:「你们看!裴琅伤沈小姐伤的多重啊!一个姑娘家,竟然不惜一掷千金为红颜!」
高阳头疼的扶额:「季羽书,你是不是又在窑子里听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戏本?」
「你们玩,我先走一步。」谢景行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瞥了季羽书一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