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二十年(下)(9 / 19)
切切感受到自己是个男铜。
“不用……抱那么紧,这车限速的。”
“我老感觉我要掉下去了,我害怕。”
“你松松手,老师也害怕。”
“钟离老师啊,商量个事儿。”
“怎么?”
“跳湖的时候……能拉你的手吗?”
“……随你。”
多年后,已经工作的达达利亚再回想起这件事,还是有些佩服钟离。他们那天不像老师学生,倒像是两个十六七岁,只有一身莽劲儿的小男孩,骑半个小时的电动车到湖边,结果吹了一小时的风看了会儿星星。
“你当时怎么不跳?”达达利亚戳了戳身旁看书的钟离,钟离眼皮都不抬一下,给出了达达利亚想要的答案:“那天星空太好看。”
“恰巧也舍不得你死。”
同样的问答达达利亚开了上百次头,就是问不够。钟离却在这件事上耐心出奇的多,竟然一次都没有生气。
“以后好好念书,这件事到此结束。”
钟离捏着药瓶,对被揍得颧骨发肿的达达利亚说,达达利亚边哭边捂着脸上的伤。
他看到钟离转过身,抡起手臂把安眠药扔进湖里,瓶身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最终落入湖面不近的距离,溅起细小的水花。因为距离和风声,他们没听到一点儿动静。
“和我一起死不如跟我一起活着,还有,下次别乱翻我家抽屉。”
达达利亚的视线从湖面移到钟离脸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钟离老师……”
“什么事?”
“你真没素质。”
钟离:“……”
“那最后到家门口伸手又是什么意思?”达达利亚笑嘻嘻地把钟离的书按低一些,结果钟离依然面不改色:“想告诉你,不用跳湖也能拉手。”
没看到爱人害羞的窘迫模样,达达利亚暗啧一声,不甘心地呛他一句:“钟离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师德,自己学生都不放过?”
虽然是毕业后两人才确认关系,之前上床也算达达利亚闯进别人家胡搅蛮缠。但达达利亚还是对钟离漠不关心的模样感到受伤。
钟离闻言放下书,从椅子上起来,转过身贴到达达利亚身上,抓住他搭在扶手上的左手的手腕,问道:“想分手?”
达达利亚看懂了他眼里的戏谑,另一只手抓住钟离的腰把他揽得更近,眼睛看得发直,声音却有些苦恼:“老师,我明天还上班啊,体谅一下职场新人。”
“那你倒是放手……”
“不放。”
end
达达利亚站在街角,握住手枪的手微微颤抖。
向前是一个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向后是那些身着正装窃窃私语的人。他在中央,衬衫被汗液和血渍濡湿一片。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扣着扳机的食指发力,在最后的关头脑海里却轰然发出白光。他把手枪扔到地上的人脸上,用俄罗斯俚语骂了一句脏话。
除去那一声被砸到的哀叫,场面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打火机转动的声音便显得尤为突出。
青年转过身,脸上阴霾一片,他盯着靠在车门边点烟的男人,神情骤然惊慌起来。
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掌握了整个璃月的经济命脉,拥有最大的商业链路和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手腕——此时正微笑着看着他,烟头的火光闪动在他的浅色眼瞳内。
钟离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走到达达利亚面前——他是有一秒钟停留的,可是达达利亚低着头,连“父亲”都喊不出来——于是他走了,绕过青年,来到趴着的男人面前。
这条晚上不会有旁人打扰的街道被四通八达的电线网住,向上是被尘土掩盖的灰蒙蒙的天空。
偶有零散的乌鸦盘旋,伫立于电线杆顶。它们的叫声与这萧瑟的天气相匹配,也让达达利亚心声寒意。
钟离弯腰捡起旁边的手枪,不料地上的男人突然抓住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抽气声。钟离便蹲下来,任他费力地隔着皮质手套亲吻自己的手指。
男人用另一只手拢住钟离的手指,将它们抵在额头上。
达达利亚转过身,看见那个男人因疼痛浑身发抖发软,身上的血迹变成黑色,比这天晚上不知冷了多少。
他的养父垂眼看着,用另一手抓住男人的头发,擦着伤口把黏糊糊的碎发撩到男人耳后——达达利亚竟和男人一起抖起来。
随后,养父的手向下,摩挲着男人的耳垂,如同慈爱的父亲对待犯错却不忍责骂的孩子一样,可钟离说出来却是:
“我很抱歉。”
他习惯用英语与合作者沟通,因为达达利亚的缘故也略微懂一点儿俄罗斯语,可他杀人的时候却总是说中国话。
钟离掐灭烟,站起来,把手里的枪扔给旁边的人。
那个人点了点头,把枪口对准地上的男人:“愿上帝保佑你。”
他说得也是中文,这场面便滑稽起来,达达利亚在这里待了几年,从没见过有人信教。
达达利亚去看钟离,发现钟离也在看他,只是目光里隐有笑意。
钟离的笑在很多时候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表情,很难有人通过他的笑去揣测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习惯于将其当作一种免费的施舍——尤其是在面对将死之人与失败者的时候。
“走吧。”
钟离从达达利亚的身边经过,怜爱的用拇指与食指捏了捏他的耳垂。
他没有摘手套,所以达达利亚的耳垂上擦出死人的血。
枪上装了消音器,虽然不能百分百消音,可达达利亚当时居然什么都没听到。
直到钟离坐上车,车窗升起,养父对他最后的一瞥消失在黑色玻璃中。
他是父亲最没用的儿子。
达达利亚看着零零散散离开的人,在乌鸦荒唐的笑声里,他更像被杀死的那个。
end
前来发癫
非常ooc非常ooc!主要写来爽
含有站街/各种路人/以及筒车ptsd暗示
01
廉价烟味混合蜜桃的甜腻在口腔里炸开,钟离用牙齿摩擦烟嘴,喉头滚动,把吸出来的一口烟吞下去。他看着天边渐落的晚霞,沉吟片刻,终于问出了困扰自己一星期多的终极人生问题:
“男人买女士香烟真的会被看不起吗?”
旁边的达达利亚不能回答他,事实上,钟离的很多问题他都不能回答。比如为什么有人买烟不给钱,又为什么有人吸烟不会把烟从嘴里或者鼻子里喷出来。
他发现自己和钟离待在一起总是会遭受莫大的痛苦,这种痛苦类似于从小到大他在课上干无关紧要的事情,结果被当堂点名。老师会敲着黑板,在一片粉笔灰尘里问他:
“dna为什么是双螺旋结构?”
所以dna为什么是双螺旋结构?这种概念是谁提出来的?达达利亚捏住他一片空白的书页,可悲的发现自己在生物课上拿错了历史书,他看着朱元璋像芒果一样歪斜又蜡黄的脸,一时痛苦万分:
“妈妈生的。”
事到如今,他不能用这种话搪塞钟离,一部分原因是他希望自己今天的告白不会失败。毕竟给九十九朵玫瑰花瓣上粘糖果片花费了他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再失败,他又要花三个小时把它们取下来。
可是钟离转过头看着他,这一时令达达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