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7)
“主子,为何救他?”
谢玉忍不住的轻声嘟囔,平常忍着谢良在主子面前邀功取宠,这会儿还要忍着这个陌生男子吸引主子的视线,还长得如此俊美。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情感隐藏在内心深处,激起一阵阵波澜。
字词被吞吐出去,消散在风里。
这种暗含占有欲的话语,云兮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隐隐约约有一丝舒爽。
云兮颇有耐心的向谢玉解释,温柔的言语平抚谢玉躁动的情绪。
她忍不住的伸手抚摸谢玉耳旁吹散的发丝,冰凉的触感。手指轻勾一小缕,拿起来轻轻研磨,细碎的声音围绕在指尖。
“黑发蓝瞳,我只见过一人”
乌发的顺滑即使故意摩擦也不影响它的光泽,云兮抬肘用手指梳顺他的发丝,拢在耳后。
手指的肌肤摩擦着男子耳尖,轻微的刺激使谢玉忍不住攥紧指尖,悄悄侧眸看向女子,又快速看向别处,指尖的颤抖昭示着男子隐秘的紧张与兴奋。
那双平谈寂静的瞳孔里,装满了他的痕迹,忍不住想要的更多,悄无声息的想要再近一步。
一步又一步,直到……
不行!
主子是公主,而他只是个…,连男人都不算的人,他有什么资格!
他配不上的。
以后会有一个相貌英俊,才华横溢的男人来呵护主子,而他能有资格站在主子身后已是十分荣幸。
可他还是忍不住流恋于女子的反差温柔,只想让时间更久,让距离更近,即使是一点点,都耗费万分幸运。
心里有了打算,他要回去把朝廷各臣的适龄男子的资料全查出来看看,必须得是相貌出众,才华洋溢,身世显赫,恪守男得…的人才配得上主子。
“如今燕国皇帝的哥哥?可他已经失踪许久了,世上众人数多,有一两个相似不是什么奇事”
谢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恭敬的低头俯身回答着。
“失踪?有可能打着失踪的名头,前去逃命”
“悄悄的把她送回殿里,他原先住在周燕交界的高岭森林里,让王侍郎好好教导一番,读写史书”
“是”
燕国先皇有众多皇子皇女,可嫡皇子只有两个。
燕国历年都是立长立嫡制,所以皇长子一出生便被后人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下一任皇帝。
但燕军的文采武略都比燕权更胜一筹,但只可惜他是次子,前朝里很少有臣子赞同认可他的想法,虽也赞赏可并不认同。
先皇也是,即使燕军在处理国政中更得心应手,在处理政权矛盾中更有想法,可顾念着他是次子,也只是采纳建议,并不培养。
甚至让燕军多多辅佐燕权,明里暗地里嘱咐了众多臣子规矩。
可惜燕权就像扶不起的阿斗,为人懦弱胆小,根本不敢反驳臣子的建议,有些臣子以下犯上,他却不敢宫规处置。
尤其是先皇病重,皇长子治国,相权的矛盾达到巅峰。
但无人所知,为何燕权懦弱却硬要徒步高岭森林,为了朝中众人在燕权失踪后不管不顾,反而推举燕军为皇帝,掌权燕国。
燕军为了巩固皇权集中,用一些漂亮的名头撸下了众多臣子的官职,如今燕国的皇权达到有史以来的高度。
近几年周燕两个边境的摩擦,或多或少都昭示着燕国的态度。
燕军不同于自己的兄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被先皇着重培养武能,年少时曾带兵与祖父打仗,矛刺祖父胸膛。
对比燕国先皇的光明磊落,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燕军不择手段,丝毫不在意言官的笔锋。
不过,云兮很欣赏燕军,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言官也爱自己的生命,爱自己的官职。
若不是太后和徐阁老从中作梗,言官也不至于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放肆。
“主子,外面下雨了,可要直接回宫?”
“不用,下的不大,去贤才楼,我去看看那些徐阁老教导的学生”
谢玉一手撑起梅竹色骨伞,一手扶着云兮的手腕,漫步在街边小路上。
雨不大但细密,积多的水珠顺着竹条,滴入地面,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圆润的水坑,引得人们只能侧身躲避。
秋意已浓,霜降来临,人们穿着防雨的蓑衣,里面是母亲缝制的衣服,带着家人的温暖期盼奔走于各处。
秋收满满结束,辛苦一年的劳作,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黄澄澄的稻穗垂着沉甸甸的穗头,里面是满登登的养分。
云兮看着快步行走的行人、生意兴隆的街边小店,希望今年接下来的时间里,无天灾人祸,吃饱穿暖。
刚进入贤才楼,侧耳聆听,嘈杂的争吵声、繁乱的脚步声渐渐响起,门外跳跃的雨滴声也渐渐随着繁杂的声音模糊起来。
“历朝历代,哪有女子当政?”
“女子当政怎么了。我且问你何为皇帝?”
“自是要顺应天地,顺应伦理,选一名合适的皇子辅佐朝政”
“偏见!”
“人皇需文修武备、明鉴忠奸,心系黎庶、识人用人、开言纳谏、立储慧国…”
“哦?当今执掌者可没有这些,立储?那立的可以旁门左道的储君,有哪朝哪代立公主为储君!”
“皇后娘娘执政,境内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广修农田,发展经济作物,现如今,流民难见。公主为人公正善良…”
云兮和谢玉坐在楼梯后脚的拐角处,位置隐蔽,不易发现。
屋内争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导两人耳朵里。
谢玉越听越生气,如此污蔑封建的语言,连朝廷众多臣子都不敢言语,这帮人仗着学生身份在这里胡言乱语、胡搅蛮缠。
让他在心里拿出小本本,回到厂里就派人查清,这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在心里狠狠的记上一笔!
“主子,这些人简直放肆,胆敢议论您和圣上”
茶没有什么味道,抿上一小口,满嘴的苦味,没有夹杂一丝芳香。喝了一小口,云兮便不再品尝了。
不过那些人的争吵还挺有意思的。
“嗯,无妨,学生是最容易因为些风吹草动而激愤慷慨的”
“他们并不知道全貌,怎么敢如此议论”
听着他们不停的争吵声,云兮没有丝毫生气,甚至有闲心的给谢玉倒了一杯茶,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
“卧床之塔,岂容旁人窥测。他们不知道才是对的。”
母后的位置看似万人之上,众人敬仰,权利滔天,可以滔天的权利也束缚住了母亲。
她与母亲也早已不知因为什么心生些许距离,情感虽在,但政权在手,宫里规矩森严,远不是之前知心母子了。
不过听到有人愿意辩解,让她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徐阁老学生在多,大多都是为了阁老权利所来,希望祈求庇护,官场顺畅,并非完全一心。
若是大树倾塌,怕是树倒猢狲散。
她发现她其实不太需要顾及学生,只需要给一个在众人看来是必须斩杀的理由即可。
理由不好发现,可她可以创造理由。
“回宫,我要写封信”
谢玉时刻观察着云兮的动作,见她稍作起身,便赶忙上前扶起。
回到殿堂里,云兮立马着手写了一封信,却觉得不太稳妥。
仅凭借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