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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啊”了一声,下意识照做,就察觉脚尖触到了浴缸的泄水处。
以前……他够不到这里的。
“我、我好像长高了。”
谢时殷:“对。”
洛安:“……哥哥养得好。”
谢时殷受用极了,好像这个比他签了千亿合同还有成就感。
“是,我好不容易养的这么好,不会让完美的艺术品染上瑕疵,我只会给他洁白的瓶身上勾勒描画,再好好保护。”
谢时殷放低声音:“你不用太担心,我会让你感到快乐,永远不会让你感到痛苦。”
谢时殷的表情正经的让人深信不疑,仿佛跟着他走,相信他的所有,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男人就像是一个耐心捕猎的猎手。
洛安晃了晃脑袋里的伴侣滤镜,隻小小声道:“谢时殷,我现在不想搞那个的,看起来就很疼。”最起码让他初次见识后,再给他一点自我催眠的时间啊!
少年嗓音难得绵软,泡在水中,好像比泡沫还轻。
谢时殷倾身,撩了一把洛安湿漉的额发。
“胆小鬼。”
洛安眼睛一瞪:“……别骂我啊。”
“没骂你,你现在不愿意,也行,”谢时殷将少年从水中抱起来,扯过一边的大浴巾,“我们来日方长。”
洛安总觉得这个来日方长有些意味深长。
但他此时脑袋痛手也酸,谢时殷抱他出门的时候,洛安揪着对方的领口,想着传承记忆有没有爱爱教育,紧接着又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情。
“哥。”
“怎么?”
“龙族之间,互相认识吗?”
“那不一定,问这个干什么?”
洛安唔了一声,“就是,今天好像梦见了一隻大黑龙,但不是你啊,他叫……叫屠蒙!”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不在满是蛋蛋的禁地中……
谢时殷顿住脚步。
“屠、蒙?”
洛安睡着前眉头还微微蹙着, 可能是在梦中也担心那些事情。
谢时殷拿他没办法,他的龙已经遭遇过太多的磨难,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让对方过于烦恼。
虽然他觉得龙族伴侣之间, 没有太多必要担忧这些事情。
但洛安与别的亚龙不同,他纯善天真看似绵软,实则思想深刻极有主见, 循序渐进才是让两个人关系稳固的最好方式。
这是谢时殷在两人相处之间找到的平衡点,强横攻略不能一味的解决问题, 洛安吃软不吃硬, 有时候扮可怜比讲道理有用多了。
而且, 洛安甚至不知道亚龙之体可以孕育龙蛋——这才是谢时殷真正棘手的地方。
……不过还好, 他们才一起度过了一个冬天,以后还有更多的春夏秋冬, 来日方长。
机会说不定转眼就到。
男人一手拍着少年的脊背,一手拿着本龙族的书籍。
已经快要午夜十二点, 谢时殷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等身边人的呼吸声平稳了下来, 他才收回了手。
龙力控制书籍悬浮在空中, 男人睫毛眨动了一下, 厚重的书页便翻了过去。
龙族的书籍繁多复杂, 甚至没有目录,上面全都是一些类似符咒的文字, 但谢时殷却浏览极快, 这本书是一些杂文趣事,纸张的声音响了一会, 最终停了下来。
“就说在哪里听过, 原来是在这里。”
男人低声陈述, 眼睛扫过,幽暗的瞳孔在黑夜中微微发着光,他抬手,点在了一行字上。
“……性诡秘,善伪装,颈带禁纹……”凶极。
谢时殷倏的皱起眉头,弹手将书籍翻转,看了看背后的撰写人,是一隻很有名的龙,几乎负责了龙族所有的书稿整理。
这么说来,这上面所有的东西,都具有一定的参考,不单是一些族人的闲情逸事。
屠蒙……屠蒙。
洛安方才问龙族之间互相认不认识的时候,谢时殷回答的有些模棱两可。
不一定。
确实是不一定。
因为龙族生存模式与人类大不相同,他们是自由的个体,没有太多对亲缘关系和人脉往来的维系。
龙与龙之间,最稳定的关系就是伴侣。
对于他们来说,年岁长的望不到头,今天还在见面的同族突然消失一两百年,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有伴侣,才能一如既往陪在身边。
而在龙窟,不同辈分的族人,各有各的圈子,就如同他从小和陆执一起打架,长大了也就相互认识。
但更多的族人,就隻存在于偶然在耳中听过的名字,他们或休眠于龙窟,或游走于人世。
如果洛安不提,他或许永远不会关注这个叫屠蒙的同族。
越是在梦境回溯中出现,就代表着具有亲缘关系的龙越近。
各自为生的种族传统是存续了很长时间,但谁又能保证一直是这样。
如果有哪对龙伴,偶尔哪一天兴起,也想回头找一找曾经被送入禁地的龙蛋现在在何方,又过的怎么样……也不是不可能。
谢时殷偏头,看了一眼酣眠的洛安。
少年整个身体都缩进了被子中,唯独露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呼吸清浅,小小一团。
这样一隻可爱小巧的亚龙,怎么就有一个被批为“凶”的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