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过渡/“学长是选择我还是选择老师呢”(9 / 17)
的手指摸索着寻找到身下的人的脖颈,触碰到那些在他含着温水的亲吻中几乎毫不反抗地接受那些水液的人吞咽时的喉结起伏。
这一次,他总算没那么感到心烦意乱了。
亲吻中,以赛亚抬了次眼,看了眼那双正注视着自己的这番行动、似乎正在灯光下也折射晃动着微光的眼睛,对这个亲吻的轻易完成与不受抵抗感到预料之中的荒谬可笑。
“……哈。”
他的手指已在亲吻中把一只手上的那根碍手碍脚的锁链轻易缠在身下的人的脖子上,帮他再次确定了那个猜测。
所以,在结束一切后,他起身看着那张似乎仍旧平静而无异样的脸,只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水液后冷笑一声。
“现在,”他问,“您觉得我该是个好孩子,还是个坏孩子呢?老师。”
“…………”
布拉德利静默无言。
他只是看着以赛亚,表情没有更多的变化,连那双眼睛都平静得像刚凝固冷却的玻璃,只有灯光和阴影在里面跳动争夺阵地。
像是还在对这番事态进行审视。
好一会儿后,他才略微抖了下眼睫,给出了点回应。
“……这是无用功。”
布拉德利说,并抬起手来,用手指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根缠在脖子上的锁链,让那根锁链发出声脆响后从中间断裂开来,碎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你在做没有意义的事。”
“——那又如何?”
以赛亚仍旧冷笑:“您喜欢不是吗?”
“您喜欢我这么做。您喜欢我自己主动像个情人一样来和您接吻——哪怕您没有让我做这些、我没有按您的话当个乖孩子。”
“这可是不听话的坏孩子才会有的行为。”
以赛亚松开拽在自己手里的已经碎掉了的锁链,感受到一只手上少了点烦人的重量后也略微心情愉快了些,因此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您想像驯养马戏团里的野兽似的把我驯化成一个乖孩子。但是,看看您,老师,您明明爱我这样当个坏孩子。”
“不然,我这个连魔力现在都没办法调动的人,怎么能这样容易地将您按在这里呢?”
“那么现在,您还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他微笑着俯下身,几乎是与身下的人又一次唇与唇相贴,距离近得能嗅到彼此的呼吸。随后,他放慢放柔了自己的声音,将嘴唇顺着他人的脸颊移到被已经变得凌乱的头发盖住的耳边,呼出轻而柔的呼吸:“您还希望我做些什么呢?老师。”
“之前在休息室里您对我做的那种事如何呢?老师——如果您说好,那我就是该被奖励的好孩子,如果您说不好,那我就是个坏孩子……可您舍得不让我做这个坏孩子吗?老师。”
说到这里,他几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要想学驯兽人,您得先学会不要爱上笼子里的野兽才行呀,老师。”
“不然,就算您把野兽关进笼子里,它也是能仗着您的爱,绝不肯好好配合您的呀。”
“您舍得我不做这个坏孩子吗?老师。”
年轻人正在他的耳边说话。
声音轻盈而柔软,他几乎能清晰感受到年轻人那柔软鲜红如玫瑰的唇在说话时呼出的潮湿温热呼吸——那呼吸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仿佛最致命的毒所酝酿而出的芬芳。
“就算我只是在不按您的要求取悦您,您也会怪我是个坏孩子而惩罚我吗?老师。”
年轻人——他的学生、他的以赛亚——如此询问着他。
……他的……以赛亚。
只要一想到这由两个连接起来的词构成的形容,他就几乎难以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被那混在湿与热的呼吸中的甜香给浸透得连骨头和心脏都被腐蚀掉。
而年轻人抚摸着他脸的动作则更加重着那些湿与热——他能感受到年轻人的柔软手指轻如羽毛般滑过肌肤时的触感,并从那冷凉轻盈的抚摸中触到一股烈火似的滚烫热度。
这热从与他相接触的皮肤的深处迸发,也携着致命的毒,试图渗入他的皮肤之中,并随血液流淌而巡回全身,直至彻底将他毒杀。
伏在他身上的年轻人轻轻地笑着,同样柔软而轻盈,仿佛一个浅淡的错觉。
却提醒了他——那附着在他的耳边和脸上的肌肤上的湿与热是致命的毒、恐怖的罪。
他绝不该被诱惑、也绝不该因此而被引诱着失去理智。
但……
布拉德利闭上眼,再度想起在那永夜的极寒之地里度过的无数个没有昼夜交替的岁月,想起那些悔恨、那些怨愤,以及随那些不断累积扭曲的情感而在他的工坊地面堆积起来的写满仪式与画满法阵的纸稿。
他逆流了时间的长河、回到现在,是为了纠正自己的过错,不再犯下曾经犯过一次的愚行——丢弃那些无用的道德、无用的良心,放弃那些毫无意义的纠结,不再犹豫、不再怜悯,没有心的怪物不可能被用爱和真情感化。未来或者过去已经给了他启示,他唯一该做的,是效仿他未来或者过去的另一个学生。
——将注定不可能被感化的怪物关起来,关起来,耐心进行教导与驯化。
“…………”
最终,布拉德利睁开了眼。
他握住那只正抚在他脸上的手,语气平静而毫不动摇——“我想过杀了你。”他说着正伏在他身上的年轻人注定听不明白的话:“我考虑过杀了你。”
“我想,如果杀了你,那些事情也同样不会发生,你是死在我手里——本该如此,应当如此。而不是……或许,你自己也会更愿意选择死。”
但他不能、也不想这么做。
那些冠冕堂皇、光辉正义的理由和借口早就糊弄不了他自己,他早就已经明白他寻找逆流河水、太阳西升之法绝非是为了阻止灾难发生或者挽救无辜者生命。
他做这些,只是为了找回自己本该得到的东西。
所以,很快,布拉德利停住了这辩护似的话。他抬起眼来,去看身上正停下了动作的人。
在他的身上,注定不会真正明白他的话的含义的学生也已经抬起了头,正将那张被昏暗烛火投下的阴影涂抹得模糊的脸展现在他眼前,用那双如雾中灯火般明亮的蓝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
“……哈。”
知道自己想要玩的小把戏失败了的以赛亚感到无趣似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只在唇边留下个近乎讥讽的弧度,那张鲜红柔软嘴唇上也同样跳动着烛火的影子。
“所以,”他说,“我还该感谢您的仁慈吗?老师。”
“感谢您,我的老师,感谢您大发慈悲,愿意慷慨地放过我,留我一条命,只是羞辱我一次,然后把我关在这里,仁慈地只想着好好教导我……多善良的人呀!恐怕上帝要来发动洪水,在看见您这样的义人时,都要愿意再给人们一次机会了呢!”
“——我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适合当一个无聊无耻的政客了。”
“……这不是更宽容的那一个决定。”
但,布拉德利只是平静地否定了在这些讥讽里出现的错误:“这是更自私的那一个。”
他说,并调动着魔力,让那些锁链如蛇一样的舞动着,将被套住的人的上半身拽起来、困在墙壁上。
“——呜、”
以赛亚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痛呼。
那条之前已经断裂的锁链又复了原,正缠绕在年轻人脆弱纤细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