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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陆离触碰墙壁,发现这些真的只是粗糙地石料。
站在第一个拐角前,陆离视线落向尽头。
墙壁上仍没浮现数字与文字,只有一扇镂空精美的木门孤零零矗立在粗糙石壁上。
显而易见,这是陆离遇到的第一个考验。
走下台阶,陆离来到木门前,这扇镂空的精致木门上带着宗教的富豪与图案,透过空隙,陆离能隐约看到门后的另一个空间。
握住门把,陆离拉开木门。
门后的狭窄空间完全呈现于眼中,以及带着回音,流淌的舒缓风琴声。
一张雕花木椅放在狭窄空间的中间,这里像是教堂里的告解室,回荡的风琴声与镂空墙壁外的朦胧光芒佐证着陆离的推测。
陆离走入告解室,将油灯放在边缘伸出的木板上,上面还放着一叠糙纸,和蘸在墨水瓶里的羽毛笔。
充斥着淡淡木香的告解室里,陆离坐入雕花木椅。
就在他坐进木椅不久后,镂空墙壁后,一道妇人的朦胧轮廓走到告解室前坐下。
透过纸张前木墙上的宽孔,陆离可以看到一双纠缠在一起,无处安放的手掌。
真实的仿佛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于此同时,告解室外的妇人开始低声念道:“万能的主啊,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是谁?”
沉寂片刻,陆离出声问道。
只是告解室外的妇人似乎听不到陆离的声音,坐在木椅里的身形一动不动。
陆离有所明悟地看向那叠糙纸,拿起墨水瓶里的羽毛笔,在上面写下内容:【告诉我你的名字】,沿着宽孔递到外界。
告解室外的模糊人形接过那张纸,虔诚回答:“主,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人,奥丽薇亚·基肯。”
【现在是什么时间?】
摸索这个考验的陆离继续写到,递到外界。
只是这一次,妇人没有去接递出的纸张,身形保持静止。
陆离又写到【这是什么地方】【你信的主是谁】等问题,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将写着试探内容的无用纸张放到一边,陆离在崭新的纸上写到:【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告解室外的妇人终于做出回应,伸手接过信纸。
第一个信徒、第二个信徒
桌台上的油灯散发着昏黄光线,却不能照耀到告解室外丝毫,仿佛告解室内外是两个不同的空间。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按照正常深度,陆离正处于海面以下三十米左右的位置。
告解室外夫人粗糙的双手抓住纸张,缓缓说道她所遇到的麻烦。
奥丽薇亚·基肯,或许不算最虔诚的信徒,但她每个月都会抽出一天来教堂做礼拜。
这是她本月第二次到来,因为遇到的麻烦。
她的小儿子哮喘发作,咳出许多血。带去诊所后医生告诉她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想要稳定需要一个长期的治疗,并且效果不会很理想。
高昂的治疗费让丈夫去世,只是普通农妇的奥丽薇亚·基肯难以承担,她不得不来到教堂告解室,将自身苦恼叙述给里面的存在听。
这件事陆离几乎帮不到忙。
陆离身上带着钱财,但他没法通过宽孔递出先令——或是说可以递出,但告解室外的妇人仿佛看不到桌台上她迫切需要的先令,而是期待着告解室另一边的“主”可以用写在纸上的真理帮助她。
更具体些,她希望自己一直所信仰的神能帮她解决小儿子身上的病症。
陆离不可能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他的确帮不到奥丽薇亚·基肯。思索着,他只能在纸张上写下内容。
【有一些人或许能帮到你。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医生、退休的老医生、富有爱心的贵族富翁。前两个你可以通过邻居处探知,而后者可以去你所知道的贵族或富翁的家门处,大声喊出你遇到的困难】
递出纸张,这是陆离仅能做的。
那双粗糙的手抓住纸张,片刻地沉默后,妇人的嗓音带着不含掩饰的失落:“谢谢吾主……小基肯哮喘缓和后,我会带他来教堂礼拜的……”
奥丽薇亚·基肯起身离开座椅,向外走去,朦胧地身形渐渐无法被陆离观测到。
结束了么?
教堂里流淌的风琴声中,陆离想道。然后,告解室外的光影开始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平时是不易被察觉的,但经过加速之后,镂空木墙投下的光影快速挪动,清晰显露时间的推移。
变化只持续了十几秒,但外界朦胧的光线已经变为落日前余晖的颜色,一抹斜阳正洒在宽孔对面的木椅上。
哗哗——哗哗——
镂空木墙上浮现两道朦胧的身形,她们清扫着地面,在宽旷无人的教堂里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奥丽薇亚被里维斯子爵的马车撞死了……”
“奥丽薇亚是谁?”
“上午来的那个女人,她的孩子病了,没钱治病就来到教堂里求助。”
“然后呢?怎么会被里维斯子爵的马车撞死?”
“谁知道呢?她从教堂离开后就到处找人打听哪里有高明便宜的医生,这怎么可能。然后又向疯了一样去拦住有钱人的马车诉苦,里维斯子爵的马受了惊,正好撞死了她。”
“真是可怜……不过得到赔偿她的小儿子就有钱治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