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父亲若是舒服不必憋着”(11 / 12)
贺昀行了礼请蒙明上座:“将军上座。”
蒙明道:“你小子可说过京城有好酒,可都带来了?”
贺昀答道:“自然,家里多年的藏酒,今日挑了最好的带上来。”
“好!”蒙明高喝一声。
贺昀对酒谈不上喜爱,蒙明却是个酒豪,最是拒绝不了好酒。
酒过半寻,蒙明也不见醉意,倒是贺昀微微红了一点面颊。
蒙明瞅了一眼贺昀,这小子生的极好,如今带了点红,更是艳的不行,倒也不怪圣上。不过给他当女婿就还是算了吧,自己闺女给他做媳妇,不知道要操多少心,呷多少醋。
他看着贺昀开口道:“我今天向圣上请旨,请他为你和我女儿赐婚。”
说完完全不管自己说了怎样重磅一个消息,自顾自地又喝起酒来。
贺昀愣了一下。
蒙明是个非典型的武将。
虽然他看起来像武将的样子,麦色肤色,健硕的身体,眉尾处还有一道旧伤留下的吧,给他原本十分英俊的面孔添了一分凶狠。
但贺昀在他麾下行,兵作战打了两年,知道这个将军武将之下,城府颇深,甚至可以说是称得上是心思深沉。和他猛虎一样的行军风格不同,他为人处世上颇有几分谋定后动,倒像是蛇一般。
他不觉得蒙明是真的想要同他结姻亲,而且即便有这样的意图,蒙明也不会愚蠢到认为皇帝会允许两个手握兵权的武将连结的更紧密。
那他就是故意为之了。
想到这里贺昀用确定的口气反问道:“圣上应该是拒绝了吧。”
蒙明放下酒杯:“圣上可没有明说,但,恐怕后面应该会让你来拒绝。”
听到这里,贺昀就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防止皇帝猜忌的手段罢了,蒙明特地给自己点明,就是要的自己的配合。
贺昀笑了一下:“可惜了。”
“倒像是你很遗憾一样啊,小子。”蒙明挑挑眉。
“听闻令嫒容姿出众。”贺昀答道。
蒙明不爽的摆摆手:“哈,那你就可惜去吧,我的宝贝女儿可不能跟你。贺昀你小子啊,难为良配。”
难为良配啊……贺昀想了一下这个词,倒也觉得算是中肯。
不过口头上却还是:“将军这么说,鲤奴可伤心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说着还垂眸又做作地再抬眼看向蒙明。
蒙明知道这臭小子有时候故意乱用他那张漂亮的面孔,更何况鲤奴这名字除了宫里人也没人敢叫,一听就知道他故意捉弄自己。
以前在塞北聊熟了他偶尔也会去捉弄旁人,虽然一贯老成,毕竟还是个少年的年纪,对相熟的人,他便会这样乱用他漂亮的眉眼,去假意委屈。
他十四岁的时候更加漂亮,现在还多了几分英气。饶是知道这点,过去也被他捉弄过几次,被他这样一看,蒙明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颤。
贺昀这小子抬眼时候的眸子黑的可真让人心颤啊。
“你这臭小子!”
蒙明干了杯中的酒,心里暗道女儿果真不能嫁给他,不然到时候在家里同进同出,怕的是自己把持不住,伤了女儿还背弃了贺深侯爷。
看把蒙明惹怒了,贺昀才终于一改刚刚假意的委屈,放声地大笑了出声。
前一天陪着蒙明喝了不少酒,第二天贺昀起来已经接近晌午。这天正好是休沐日,大理寺那边的重审也已经启动,不太需要他过多的挂记,他便决定今天要把冉蘅捉来问个明白。
兵部衙门里也果然没有他的人影,贺昀也不怎么熟悉京城里的花街柳巷,离京两年,他对京中的事情也不太熟悉,干脆直接去到朱国公府上,追问朱亭的去处。
朱国公是宫里宛贵妃的父亲,晋元帝宫中四妃未全,妃位以上的包括皇后在内也一共只有四位,除开纪家的那位皇后,公众地位最高的便是这位宛贵妃。
宛贵妃份位不低,前年晋贵妃的时候,她的父亲,也就是原本为江南郡守的朱洋也被封为了朱国公,朱家原本在江南也算一方乡豪,这下一家人更加鸡犬升天。
可以说在京中也算得上如日中天,听说前个月,朱国公府对上杜太后母家的杜家,都隐隐压了一头。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贺昀登堂拜访,陈清原委询问去处的时候,尽管一向知道自己的幺子向来荒唐,但是面对功勋赫赫的贺小侯爷,朱国公还是不假辞色。
朱国公已经年过六十,身材肥胖宽大,面上带着酒色过度的青黑,神情倒是颇为傲倨:“小侯爷自己的部属不见了,与我国公府何干?我府上从未听过冉蘅这号人物。”
“不知府上此刻朱亭何在?”
贺昀耐着性子又和声问道。
他只想知道在哪里,也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知道是不是朱亭惹事太多,朱国公一听原委和朱亭的名字,立刻就变得更加强硬。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大晋朝侯位在公之上了?现在还逼问我,要我交出儿子吗?就算是这样,小侯爷也不过是个世子,就敢这样咄咄逼人,莫非当我国公府无人!我看不如小侯爷带兵过来,搜我府上算了,看看我府里到底有没有你要的人。”
贺昀本就不耐烦跟他纠缠,朱国公这个人年轻时蒙阴家族,后又靠女儿起势,本人半点本事也无,不通政务,不懂朝堂,教养的孩子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无能,偏生女儿争气,给这无能的一家挣到了不属于他们的地位。
皇帝纵着他们也不过是因为这份愚蠢罢了,借他们能够打压太后的强势,还能制衡世家。但这家人全无自觉,宫中的宛贵妃是个聪明人,可惜宫外却鞭长莫及,让朱国公张狂到这般荒唐的地步。
就算自己只是侯世子,但手握十万的兵权的实权将军和他这个空架子国公,他都敢在明知朱亭是个什么货色的情况下和自己这般强硬,实在是蠢得让人没眼看。
贺昀不欲与这样的蠢货继续纠缠下去,不再继续问,也没再保持礼节的行礼,而是拂袖转身离开了国公府。
他确实离京两年,不像以前那样熟悉,但也不是找人都找不到。来国公府也不过是想全了礼数,既然整个国公府都没个拎得清的,贺昀也不再打算给他什么面子。
贺昀回去嘱咐了侯府的下人,派了人出门打探寻人。
不消半日,就带了消息回来,说朱亭在烟柳巷外有处隐蔽的别院,近日他们一群人常在那处消遣游玩,有人看到今日冉蘅也跟他们过去了。
贺昀此时对跟这群蠢货混在一起的冉蘅也牵连出了几分怒气,便也不再等待,直接乘着侯府的马车,直奔了那处别院。
虽然是个纨绔,但朱亭这个别院修的倒还算雅致,只是位置就挨着这京城的烟柳街,想来就是个用来寻欢作乐的地方。
白日里就大门紧锁,即使隔着墙也听到的里面丝竹的乐声。
贺昀懒得啰嗦,直接让人踹开了门。
破门的巨大响声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里面什么,奏乐和笑声并没有停下来,贺昀便直接大步迈进,走进了内院。
眼前的场面比听起来的还要不堪,一进院子便有一股臭味,这种奇特的臭味似乎是这几年京城纨绔之间流行的五石散,偶尔有些世家子弟也会“行散“,说是饮下可以进入一种美妙的状态,甚至还可以壮阳驱寒。
也难怪门都被破开了,这院内寻欢作乐的人也无人停下来。
有的人敞着衣襟一脸混沌的躺着,有的人伏在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