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节(1 / 2)
刘狄眯了一下眼睛:
“哦?那李然既是师出于你,你如何又能说不认同于他?”
苌弘长叹一声,并是摇了摇头:
“哎……刘大人如此说,可就有失偏颇了。我徒儿如今也是年近半百之人,而老朽更是年逾古稀。老朽是老朽,徒儿是徒儿,又岂能混为一谈?”
单旗嗤笑一声,并是追问道:
“那……苌大夫着急面见天子,却又想说些什么呢?是想让天子支持中行氏?还是支持赵氏呢?”
苌弘朝着宫门一个拱手,并是义正言辞道:
“老朽闻之,‘唯则定国’(只有遵守一定的准则,才能安定国家)。《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不要自以为是,而是要顺应天帝的法则),此乃文王之谓也!又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不要去僭越,不要去鸡贼,就一定能成为他人示范的准则),此乃无好无恶,不忌不克之谓也!所以,老朽乃是希望天子不要站于任何一方,且听凭其事态发展,并与晋侯保持一致即可!”
刘狄和单旗听了苌弘的这一番大言,也是一脸的惊愕。
毕竟,若论这嘴皮子的功夫,单旗或许还能与之勉强一言,但刘狄却是彻底不行的。
他甚至是连听都听不明白。所以,他只能是尴尬笑道:
“呵呵,苌大夫所言……实是令人费解啊!”
苌弘却也不持不宰,甚是谦恭的又朝着刘狄是拱了拱手:
“苌弘其实已是土埋半截之人,又哪里有什么想法?如今唯愿我周王室能够立足于大义,为天下诸侯之表率!”
“以苌弘来看,这中行氏和赵氏既为晋室之祸,我周室的立场便决不能与晋国背道而驰!如若不然,那便是我周王室自取其祸了!”
荀跞也开始搞事情
刘狄听了苌弘的话,也是斜眸看了一眼单旗,他本来就是草包一个,就算是听懂了,也不知如何回话。
单旗则是笑着回道:
“嗯,苌大夫所言甚善呐!理该如此,理应如此啊!”
刘狄则是又没头没脑的插嘴问道:
“只是……究竟是帮谁?才是对我们周室最为有利?”
苌弘却是一脸鄙夷的看向刘狄,但又碍于他毕竟是自己的老东家刘氏的宗主,却也只能是一番义正严辞道:
“唯义而已,又何必言利?天下自有公理在,只要我们周室不偏不倚,又何愁会受殃?”
“今日,中行氏和赵氏祸乱晋国,此等行为皆为天下人所不齿,似他们这样的人,又与乱臣贼子何异?”
单旗面对着大义凛然的苌弘,也不便多说什么,只道:
“嗯,苌大夫说的极是。但是……只不过据我所知,此事的祸首,恐怕正是赵氏啊?!”
苌弘却道: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只怕也并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我们还是应当静观其变才是!”
单旗点头道:
“嗯,苌大夫此言确是并无不妥之处。”
苌弘说道:
“那……苌弘失陪,我这便进宫去拜见王上!”
随后,苌弘便是扬长而去。
待其走远,刘狄这才说道:
“单大夫,这苌弘对晋国的事情,似乎也太过关心了些!”
单旗却是冷眼横眉,并嗤笑一声道:
“呵呵,刘大夫不也一样急于站队中行氏?你且放心便是,真到了时候,本卿自会让你称心满意!”
刘狄闻言,不由心中大喜。显然,这无疑是给他一个极大的许诺。
“如此,便就都有劳单大人了!”
单旗微微一笑,也不再搭话,望向苌弘入宫的方向,一时似陷入深思。
……
中行氏和范氏,在各自离开绛城后,便回到封邑,各自整顿军队,并率师径直攻打晋阳!
此事很快就传入了绛城,待晋侯午知晓之后,先是不由为之一惊。但接着,他却又是叹息了口气。
他身为一国之君,有时候面对公卿之间的斗争,也是完全没办法的。
这并不是他的过错,而是长久以来,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政治习惯。
而晋侯午同时也还有些惧怕,生怕是这件事会平白无故牵连到自己。
不过,荀跞的存在这时却是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晋侯午在早朝之时,也是颇为不悦,一脸的愁意。
荀跞当然知道他的担忧,所以也没有多言,只是退朝之后,等到众臣退下,这才是与晋侯言道:
“君上是否在为晋阳被围一事而困扰?”
晋侯午点头道:
“嗯……寡人确实是有些担心呐!荀卿,你可知如今情况如何了?”
荀跞回道:
“中行氏数番攻城,但都无功而返。晋阳坚不可摧,一时间,恐怕也是难有结果!”
晋侯午忐忑道:
“这件事如此发展下去,恐将对我晋国是大为不妙啊!”
荀跞说道:
“君上切勿惊扰,他们如今远在晋阳,理应不会牵扯到绛城。而且,要是谁敢对君上不敬,那么便是和整个晋国为敌!想必他们也不至于这般的不知轻重!”
晋侯午闻言,又是长叹一口,并道:
“荀卿,此事你又是如何看待的?寡人如今……甚至都不敢当众议论此事。你既为首卿,可得替寡人拿个主意,到底是站在哪方为好!”
荀跞说道:
“君上,晋国公卿,当年可都是对着汾水立下过誓言:‘始祸者死’!盟书至今在河里,而且之前范氏和赵氏铸鼎,也是将这一条誓言是铸在鼎上!”
“如今有三臣开始了祸乱,却只有赵氏被驱逐,中行氏和范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可并不公平啊?!”
因为赵鞅举家离开绛城,中行氏和范氏又突然出兵攻打赵氏,赵氏就如同是被驱逐一般。
而荀跞此刻这样说,其实也有拉赵氏一同下水之意,这就是赵氏、中行氏和范氏一起的祸乱,始祸者死,他们三家都得死!
荀跞表面上是替赵氏说话,但是其意却也是极其恶毒的。
晋侯午一时间也没有分辨出来。
“那……依荀卿之意,该当如何?”
荀跞朗声道:
“他们三家,目无公室,这等大事都不曾请示君上,全都是他们自己在那擅自行动。臣恳请君上,将他们三家尽数驱离晋国,否则后患无穷,还请君上明察!”
晋侯午隐约觉得不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替赵氏回护,只得说道:
“赵氏……在这件事中是被动的一方。他们处置邯郸赵午,也并无不妥之处。而且朝廷此前也早有定论,至于其举家回晋阳,也是事先就禀明了一切,驱离赵氏……岂不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中行氏和范氏如今突然发难,这件事……寡人以为才是其根由。只不过……寡人如今对外人却也不敢如此说,但是在荀卿面前,却也是不得不讲这些话……”
荀跞闻言,不禁忙道:
“中行氏和范氏在朝堂上耳目众多,君上却依旧是如此小心谨慎些。若是只处置了中行氏和范氏,只怕是会将他们两家激化……”
晋侯午闻言,不由一惊,随后又是一阵叹息道:
“寡人贵为晋国国君,天下伯主……如今却是话话说不得,事事做不得!试问这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