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2 / 3)
!”
刘承祐双手抱怀,认真地思考了许久:“虽然朕不认为唐军有那个胆子,反击我汉境,但不得不防!”
“郭荣军到何处了?”刘承祐问。
郭威答道:“禀陛下,郭荣已与徐州节度副使成德钦,合沂州军一万余卒南下,已至磨盘口,虎视淮阴!”
“郭荣的动作,倒也不慢啊!”刘承祐说道,偏头看着郭威:“告诉郭荣,让他这支兵马向西活动,给朕看住濠、泗唐军,拱卫大军后方!”
“是!”
刘承祐又看向魏仁浦:“制命王朴,征淮大军的粮械辎重,从亳、颍,再开辟一条通道,经下蔡,输送前线!”
顺着刘承祐目光所指,魏仁浦立刻明白了刘承祐的用意,点了点头。
“陛下,王峻还有一事上报!”郭威看了眼刘承祐,面露少许的迟疑。
见其状,刘承祐眉头褶了一下,盯着他:“何事?”
“王峻请命,希望徐、沂之师,能交与他,统筹调用,以顾全局!”郭威尽量不带感情色彩地答道,毕竟事关其子郭荣。
“呵呵……”刘承祐直接笑了笑,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一时没有应答。
沉默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刘承祐突兀地问道:“王峻可有报,对于为唐援军,如何破之?”
“陛下,王都帅未曾上报!”魏仁浦答。
一抬指,刘承祐直接道:“遣使告诉王峻,让他专注于统军破敌。他在前线,如何作战,朕不在意,朕只要结果,那便是以最小的代价,击破唐军!”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郭威上报王峻所请,但刘承祐的这番态度,实则已很明显了。
魏仁浦与郭威先后退下,归其衙署,处置军务。刘承祐这边,在沙盘前又待了一会儿,招呼着赵延进、张永德、安守忠这三个将二代,将前线的最新情况告知,尔后问:“如果你们在淮南统军,如何应对唐军?”
面对天子的考校,向来自信的赵延进,直接道:“陛下,臣当集中力量,先将寿春拿下,使我军稳固立足于淮南,再行应对唐军援军!”
“如果短时间拿不下呢?顿兵坚城,挫伤士气,兵家所不为!”
“有霹雳炮、猛火油等攻坚利器,难道还拿不下区区寿春?”赵延进问。
刘承祐道:“王峻报,奉国军已然进行过试探攻城,霹雳炮、火油弹都用上了,虽有杀伤,弱敌士气,但距离破城,还有距离。守将何敬洙,对我火油弹有所防备,于城上多备沙土竹排!”
赵延进讪讪一笑,最年轻的安守忠则道:“臣将留一军,牵制寿春守军,率步骑迎战刘彦贞,论野战,唐军绝不是我军对手!”
刘承祐问:“寿春城内,仍有守军逾万,如其出,必为威胁。当留多少兵马监视之,留多,则迎击刘军之兵力不足,如何保证必能破之?”
“这……”安守忠凝思起来。
张永德则最后进言:“臣与守忠建议,差不多,不过当充分发挥我军骑兵优势,南下袭扰之,疲敝之,耗其精力,乱其军心。而后以逸待劳,寻机破之。以我征南大军之精锐,又有名帅猛将,区区三万唐军,不足为虑,我军胜算很大!”
“有点意思!”刘承祐轻声道:“不过,此举如惊了唐军,使其不敢北上,转以走水道,水陆并进,扰袭我后方呢?”
“不知陛下之见?”赵延进不由请教道。
闻问,刘承祐摊了摊手:“沙场作战,当因势而变,临机决断,前线战情,瞬息万变,朕远在东京,如何能说之?”
刘承祐这话,很有道理的样子,被考校的三人,同时恍然,原来,这才是正确答案……
见三人的表情,刘承祐不由发出两声轻松的笑声,道:“不过,这纸上谈兵,也不是没有好处。去把兵棋拿来,我们再推演推演!”
“是!”
刘承祐这边,嘴里说着只要结果,不管前线王峻怎么打,但真让他放手不问,那也是不可能的。
十八日,御驾幸淮南
“陛下,翰林学士、礼部侍郎徐台符使辽归来了,正在宫门,等待谒见复命!”内侍少监张德钧,快速入内,朝着正伏案批复着政务的刘承祐道。
闻报,刘承祐停下朱笔,立刻吩咐道:“直接让他来崇政殿,朕要见他,另外,将宰臣们也一并叫来!”
“是!”
自汉辽议和,徐台符奉命北上,谒见辽帝,递交国书,已过去半个月。至今,方才归来。
这段时间下来,在双方上层的有意的约束下,北方的局势,得到进一步缓和。虽然边境之上,双方的细作、密探仍在积极活动刺探,但得到的奏报,皆是一步一步收束着战争的脚步,到如今,战事消弭已成定局。
即便如此,对于北方的局势,刘承祐心里仍存着一丝顾虑,尤其在淮南战事已经爆发的情况下,更需慎重。是故,对于出使归来的徐台符,刘承祐十分重视,他需要从其口中,再印证一番契丹人的态度与情况。
很快,军政宰臣齐聚一堂,而汉使徐台符,怜其辛苦,刘承祐赐其御膳以示恩德。在这秋冬之际,南北奔波,往返两千多里的路程,舟车劳顿,以徐台符的年纪,也算是挺不容易的了。
“徐卿为国使节,来回奔波,辛苦了!”在殿中,刘承祐态度亲善地勉励一番,即赐座,以示荣宠。
在大殿内,外臣之中,除了诸宰臣及两司统帅外,其他文武还少有资格能够坐下。
徐台符当即谦虚一番,有点激动地表示为国效力乃是本分之后,方才小心地坐下问对。要说徐台符,自后唐时起便出仕,在政权跌宕之中历经宦海二十余载,但也只有此番有幸受皇帝命,出使外国,参与到军政大事中,心中才生出些波澜。
“臣与辽使萧护思北上,至密云面见契丹皇帝,递交国书,共商友好!据臣所观,契丹议和罢战之心甚坚,当无异样!”知道刘承祐想问什么,徐台符当即汇报道。
“那契丹新主如何?”刘承祐想了想,问。
提及此,徐台符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拱手朗声道:“陛下,契丹主年少,初即位,不亲国事。臣北上,前后只见得契丹主两面,其余和议议定,都是由契丹大臣耶律屋质接待。而契丹主则好酣饮,畋猎嬉戏,臣见他的第二面,便是其率御帐亲兵,狩猎于燕南,邀请臣,示以兵威!”
“这契丹主,竟如此不堪国事?”闻之,群臣有些意外。
魏仁浦的注意力,则放在另一点:“那个耶律屋质?”
“魏相公果然机敏!”徐台符含笑道,不过迅速地恢复凝重:“据臣在密云查探所知,火神淀之乱,乃是契丹皇族耶律察割等人起兵作乱,杀了耶律阮。大变之际,就是这个耶律屋质集合契丹御帐亲军皮室军联合契丹主耶律璟及诸部军队,包围消灭叛军,迅速平息叛乱!”
“耶律璟之即位,也是这个耶律屋质牵头,扶立其上位。耶律璟称帝之后,允诺尽取叛贼之财产赏之,被其拒绝,反建议契丹主赏赐其他有功将士。契丹主又以全国国事委之,经其秉执,联合文武,契丹南部州县、部族,方才不至崩乱。”
徐台符这么一解释,在场的文武们方才明白过来,刘承祐则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段时间,耶律屋质之名,也有南传,如此看来,挽契丹国势,却是这耶律屋质擎天之功!”
“回陛下,可以这么说!”徐台符语气很肯定。
言罢,徐台符脸上又略带少许的迟疑。刘承祐注意到了,问:“徐卿还有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