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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拉着碗里的小米粥,张一鸣放下了手机,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些话每天都说,都说不腻的吗?”
袁奕:“毕竟现在没什么新鲜事,随他们怎么说呗。”
要是换做几个月前,袁奕肯定会被气得跳脚,但她现在时刻谨记着钱老师对她的教导,反倒没有那么生气了。
先安内而后攘外。
现在所有的力气应该用在疫情防护上,没必要把力气用在外人的嘴皮子上。等疫情过去了,再跟他们算账也不迟。
手机里的直播弹幕一条接着一条,他们可不像袁奕这么淡定,全是对节目主持人的谩骂。
【什么人啊,幸灾乐祸是吧?】
【华国病毒?我,你】
【真是有什么样的领导人就养出什么样的狗,嘴可真臭。】
【你们可千万别生出点什么病,否则看小爷不喷死你!】
就连转播的博主也骂了两声娘。
这节目的主持人每一句话都带有引导性,字里行间都希望大家都能对华国的疫情多几句谴责和鄙夷,但效果似乎并没有达到他们一开始的意料。
主持人:“华国这次爆发的疫情,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饮食传统,你觉得呢?(外语)”
“我其实并不这么认为,这跟他们的饮食传统应该没关系吧,(外语)”镜头里,一个抱着婴儿的白人母亲轻轻地拍打着孩子的后背,语气平和又温柔,“病情真的来了谁也阻止不了,总不能因为害怕疾病就不吃饭吧?而且大部分华餐挺好吃的,我们经常去华餐厅吃饭,也没有什么问题。(外语)”
主持人:“新冠病毒的传染性极强,物品要是有病毒的话可以存活好久,如果是你,以后还会继续用华国进口的东西吗?(外语)”
被采访的黑人先是一愣,随后默默地扯开了上衣的一角,拿出那条印有“ade ha”标签,“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把衣服给脱了?(外语)”
正说着,他同样拉出了裤子和鞋子的标签,“我总不能光着回去吧。(外语)”
主持人:……
直播了十几分钟,主持人一共采访了四个路人。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在为华国的疫情而感到不幸,非但没有一句风凉话,反而全是鼓励和支持。
开始还眉飞色舞的主持人这么会功夫,脸色黑了不止两三度,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不自然。
可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直播节目,连个剪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播下去。
况且前面的四个路人这么不给面子,就算想要安排个托儿……太刻意的话,观众肯定会看出来吧。
【瞧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想泼脏水吗?】
【哈哈哈真是笑死了,不会只有你们电视台自己觉得是我们的问题吧!】
【言论确实挺自由的,你们能管住电视台的嘴,倒是管一管老百姓的嘴啊?】
“疫情面前,大家当然应该站在同一个立场,搞对立什么的真的没必要。病毒还能看你是小白脸就躲着你走不成?”听到直播里亮国路人说的话,袁奕也不禁附和了一句。
刚才还对这节目没什么兴趣,听了几段路人访谈后,袁奕还真的生出了几分兴趣,跟着拿出了手机津津有味地继续看了下去。
“你们是tnz电视台的吗?”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轮到第五位被采访者了,哦不,是第一位演员。
从他刚走出镜头,袁奕就看出来他是节目组安排的演员了。
这字正腔圆的亮式发音,还有昂首挺胸的姿态,尤其是那一身略显刻意的休闲衫,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马路上闲逛的路人甲。
果然,电视台后面的那只手忍不住,要开始把控舆论走向了。
“这是直播吗?是不是很多人都能看到?”男人故作试探地拍了拍主持人递来的麦克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镜头角度。
主持人:“是的,是直播。”
“镜头前的华国人你们听好了,不管你们现在是在哪个国家,请你们,立刻,给我滚出亮国的地盘!滚回到你们的国家,不要让你们的病毒祸害更多的人了!(外语)”
男人近乎愤怒地嘶吼着,从平静到抓狂几乎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而这种速度,袁奕只在电影中看到过。
兴许是男人的演技太好了,把主持人都给感动了,刚才脸色还难看的主持人顿时把胸脯挺直了两分,嘴角甚至还多了一丝丝的笑意。
“怎么了?为什么你对华国人有这么大的恶意?”主持人忙不迭地把话筒凑得更近了些问道。
男人清了清嗓子,激动地情绪略微缓和了几分,开始从各个专业的角度剖析解释自己的那一番演技:
“我是为了全球各国人的安危考虑,这种病毒都是因为华国人才会出现在各地,也是因为华国人才影响到了各国的经济水平发展。只有限制住他们的流动,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疫情的问题。(外语)”
“为什么疫情只在华国发生?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说到底就是因为华国人爱吃野生动物,什么穿山甲、蝙蝠他们什么都吃,还试图把这种不良的饮食习惯带到我们国家。(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