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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反正闲着没什么事做,袁奕就点头答应了他,“行,那就去看看吧。”
于是,她走出了她的小木屋,戴上那顶安全帽和工友们一起去了工地。
截断河流需要用到不少的石头,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山凿石,这样既能减少人工成本也能减少运输成本。
截流之后要考虑水位问题,自然要挖通沟渠来引流。
工人们分成两拨,各自进行着不同的工作。
工人指着沟渠里的石子,问道:“图纸上只说细铺,是这个铺法吧?”
沟渠里铺设了薄薄的一层石子,为的是减少水流的阻力。
袁奕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想了想这几天看的资料,回他说:“应该是,不过还是等刘工回来看看吧,我也不能确定。”
毕竟自己没有干过工程,就算看过几天的资料也不能随意置喙。
万一错了,这责任她可担不起。
正准备回去时,袁奕忽然看出了一些不对。
“叔,这挖得好像有点深了吧?”
袁奕目测了一下沟渠的深度,和刘清平给自己的数据差了不少,“刘工给的图纸,这沟得有七点五米,怎么挖了八米啊?”
工人摘下了安全帽,用手擦了一把头发里的汗,回道:“咋不对?我们都是按照秦工给的图纸挖的。”
说着,工人便从裤兜里又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标注了各项数据。
工人们没有那么多的文化,只知道按照图纸上的数字施工。
数字是多少,他们就挖多少,数字的对错跟他们的工作没有半毛钱关系。
袁奕也从口袋里拿出了刘清平给的图纸。
经过一番比对,图纸上面的大部分数据都没有错,唯独水渠深度的数字不一样。
秦奋图纸上给出的数字是8,刘清平图纸上给出的数字是75。
工人们来回看着图纸上两个不同的数字,也犯迷糊了。
这两个数字不一样,到底应该听谁的?
很快,正在挖渠的其他十几个工人也围了过来。
大家你看一眼,我看一眼,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咋办?按照哪个挖?”
“就差了五十公分,应该不是啥事儿吧。”
“可不敢,你忘了上次你角度错了一度,秦工是怎么训你的了?”
“这数是秦工算的,不能有错。”
“这图还是刘工画得呢,他管得多,应该得按照刘工的挖。”
秦奋是项目的总工程师,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决定,大家不敢违抗他的要求。
刘清平是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数据组组长,图纸的数据大部分都是他算出来的,也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可……到底应该听谁的?
见大家拿着两份图纸不知所措,袁奕又问道:“这份图纸是秦工什么时候给你的?”
“得有小半个月了吧?”工人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开挖之前秦工就把图纸给我了,我一直好好收着不敢弄丢了。”
袁奕又看了眼刘清平交给自己的图纸,是他三天前拿给自己的。
图纸在最后敲定之前,会经过很多次的修改。
刘清平既然将图纸交给自己研究,那应该就是最新一版,也是施工需要用的那一版。
至于秦奋给出的那一份,既然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应该就被淘汰的版本。
袁奕把自己的分析跟工人们解释了一番,大家听了后也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赞同。
“那既然这样,就用刘工给的图纸吧!”
说完,大家就拿起手里的家伙继续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
袁奕呆在施工现场没有离开,拿出纸和笔,又拿出那两份数据不一样的图纸,重新计算了一番。
不管谁的数据距离今天最近,总要亲自算过一番她的心里才算踏实。
下午的太阳比上午的还要刺眼。
工程用到的数据是由很多部分组成,假如一个数错了,就要把所有的数据重新核对一遍。
汗水顺着脸颊滴到了稿纸上,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袁奕终于算出了最后的数据。
“叔,等一下!”
袁奕拿着手里的稿纸,赶紧叫停正在回填沟渠的工人们:“先别急着填,那个数字还是有点问题。”
结合了现场看到的一些情况,袁奕发现刘清平给自己的图纸上,有几个数据有些对不上,于是她全部推倒重来,拿来了已经验收过的工地数据,重新开始计算。
不是75米,也不是8米,而是8357894……约等于836米
工人们狐疑地打量着袁奕给出的那一长串数字,“这数字咋这么长?不会是算错了吧?”
袁奕合上了笔帽,胸有成竹地承诺道:“你们就按照这个数字改,要是错的话,责任我来担!”
袁奕在工地从下午呆到了晚上,不仅将图纸其他的数据核对了一番,也了解了下施工现场的具体情况。
泥土的构造书本上写得太笼统,亲自用手摸过才知道是怎么样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