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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厨传来一阵卤肉香,乔穗满早上吃了两个馒头,又走了好些个地方,已经有点饿了,一闻见这香味,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乔穗满不好意思道:“小幺,你这生意肯定很好,让人闻着都饿了。”
秦小幺哈哈大笑,爽朗说道:“饿了就吃一碗,吃完了隔壁估计就来人了。”
陆冬青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木板,对乔穗满说:“小满,有你喜欢的炖肉汤面。”
乔穗满眼睛一亮,一脸期待看向陆冬青,他好久没在外面吃过了,说真的,那味道太勾人了。
陆冬青一看就知道他馋了,没忍住笑出声,被乔穗满轻轻瞪了一下,他轻咳一声,转头对秦小幺说:“劳烦上一份炖肉汤面,再来一份馄饨。”
“好嘞好嘞。”秦小幺爽快应下,到小窗口那朝后面喊:“一份炖肉汤面,一份馄饨。”
“知道了。”里头的男人应道。
“你们还认识字啊。”秦小幺回到店里,惊奇道。
“我不认识,他认识。”乔穗满如实说。
和秦小幺说话很舒服,乔穗满有问必答,要是铺子不错,能和他做邻居也好呢。
“小幺哥,我也好饿,想吃汤面。”吴胜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
“行行行,还能少了你得不成,你哥早做上了。”
“嘿嘿。”吴胜憨憨笑了声。
“你们之前看过几家店了?”吴胜问陆冬青。
“三家,东市那边两家,一家太贵了,一家太偏了,另外镇口那边有一家,但主家没想好卖不卖,再有就是今儿看的两家了。”
“东市那边鱼龙混杂的,得小心些,我记得之前有人买了铺子,结果是租铺子的人私下卖的,专骗人钱,最后闹到县衙去了,虽然钱要回来了,还是闹心的很。”
“居然还有这种事!”
乔穗满闻言气鼓鼓道,买铺子原是多高兴的事情,却平白无故受人蒙骗闹到县衙,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么!
“那隔壁铺子的房契可是在掌柜的手里?”陆冬青问。
“这你们大可放心,”秦小幺拍拍胸脯,“他们和我们一个时间买的铺子,绝没有假。且到时转地契要去县衙,你识字,不会被骗。那个被蒙骗的苦主不识字,找了同乡认字的人,结果那人竟然跟黑心租户勾连,这才惹上倒霉事的。”
陆冬青颔首,“多谢你们告知。”
“谢啥呀,要是你们真来这边开铺子,我最高兴了,那天去酒楼就只是晚了一点,饮子就都卖完了,你们买了隔壁的铺子,我以后想喝饮子还不是立马的事儿!”
现在面馆里人还不多,秦小幺凑到乔穗满身边,“小满,你手艺真没的说,我喝过好几家的,都没你做的好。”
说罢他抬头朝斜对面那家卖饮子粉面的店努努嘴:“那家,看见东市卖饮子的多,自己也整了些卖,那都是啥呀,不舍得放糖又酸又涩,还卖得死贵。”
乔穗满顺着他目光看去,正是他先前看见的那间铺子,店里门可罗雀,连面馆一半的客人都没有。
“他们怎么还没关店,吃的喝的都不行,白瞎了这么大一间铺子。”吴胜随口问。
“撑不久了,家里再有钱也不是这么霍霍的。”秦小幺无所谓地说。
乔穗满本能察觉到这两家店铺不太对付,没出声。
“汤面来了。”
一瘦高男人用木板拖着三碗面食,放到他们桌前,正是那天和秦小幺一块到酒楼的男人,第二天他还专门早早去打了一筒饮子,乔穗满记得。
“咦,”男人惊奇道,看向陆冬青,“这位是?”
好像不是上次一起打饮子的汉子啊。
“是我夫君,之前一起打饮子的是我大哥。”乔穗满浅笑着回答。
“噢,长得可真壮,我叫吴旗,不多说了,你们趁热吃。”
吴旗招呼了一声,转头又回了后厨。
“叫我端就是了,哪里用你跑来跑去。”秦小幺说道,嘴角却微微上扬。
“听你聊得开心,左右现在客人还不多,没啥。”
乔穗满看着眼前热乎乎的汤面,上面一层炖得软烂的肉臊子冒着热气,面条粗细均匀,分量十足,乔穗满咽咽口水,接过陆冬青递来的筷子,朝他甜甜笑了一下,才低头夹面条吃起来。
陆冬青心情很好,今天掌柜的结了他刻竹筒的工钱,六钱并四十文,六钱银子揣在怀里,余下的四十文拿来吃两碗面绰绰有余。
不过他刻了好几天的功夫挣的还比不上乔穗满一天挣的多,陆冬青暗自好笑,怕不是要让夫郎养自己了。
他这么和乔穗满说时惹得乔穗满闷笑不已,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好啊,我养你,你给我做小厮,顺便做夫君。”
想到这,陆冬青眼里都是细碎的笑意,见乔穗满吃得香,也动起筷子。
汤面烫嘴,乔穗满边呼气边把面条往嘴里送,劲道的汤面配上软烂的炖肉,酱料的滋味在嘴里爆发,他一连吃了好几口才停下,说:“真好吃,小幺,难怪你们这人多。”
“哈哈,他跟饭馆师傅学过的,你要喜欢吃就常来!”
秦小幺去擦旁边的桌子了,回了乔穗满一声,转头招呼起别的客人。
正是吃饭的时间,面馆里人越发多,还有不少拖家带口来的,一开口就是“掌柜的,老样子”,都是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