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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结
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底。
乔穗满的生活除了多点期待以外,和平日并无区别。说起来,他和陆冬青已经快十天没见过了,并且到下月十八两人都不好再见,这是老一辈的说法。
乔穗满拨了拨簸箕上的绿豆,叹了口气。近来天冷,饮子的生意不似之前好了,而且镇上越来越多饮子摊铺,光是东市就有十来家。
有些铺主本就在镇上,用火温着饮子,这样客人拿到手里也还是温的,吸引了许多顾客到那些铺子去。那个一直学他的摊主最近倒是见不到了,向来是生意受影响太大,做不下去。
竹筒也没之前好卖,许多舍得买的人之前都已经买过,一个人也就一张嘴,买多了也没用,所以最近都没叫陆冬青刻竹筒。
正好陆冬青被叫去镇上干活,梅哥儿未来公公颇有门望,镇上一家富商到家里做客时被竹屋吸引,又叫了人去建竹屋。
现在天很凉了,乔穗满想不明白这些富人现在建竹屋来做什么,但是只要有钱挣就行,管他那么多呢。
他现在做的饮子就紫苏饮、桂花饮、茉莉熟水三种,但镇上的许多商贩做的比他多,有本钱有门路的能找来许多其他果子,光是样式上就被压了一头。
他上次摆摊后便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光是县令的招牌已经不够了,种类也得多起来,但是饮子放久了还是会冷,终究没有天热时好卖。
如果也能在镇上开铺子就好了。
乔穗满叹了口气,这对他们这些农人来说可不容易。买铺子现在是不可能的,若是租,那一个月起码得几两银子出去。他现在手里头拢共不到十两银,顶多能租半年,还是位置偏僻的那些铺子。
越想越头大,乔穗满索性不想了,淘好豆子,用水洗干净,预备做绿豆粥喝。离下次摆摊还有三日,因近来天黑的早,加上饮子没有先前好卖,每次只做八桶就够了,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忙。
秦雨和乔瑞丰今天去邻村取之前托人打的新被,估摸着快到家了。
乔穗满的嫁妆和村里其他出嫁的双儿差不多,两床新被,两套新衣裳,两双新鞋和一个木箱子,其实算是中上的水平了。
而乔穗满之前攒下的钱,则由乔瑞丰保管着,这些钱不是嫁妆,没有带过去的道理,等日后要用上了再回来拿也不迟。
乔穗满完全不担心这笔钱若是要不回来怎么办,他哥和秦雨哥要是想要,就不会一直让他自己保管。况且,要是没有他哥,他怕是都长不了到现在,就算都要去他也愿意。
正想些有的没的呢,乔瑞丰和秦雨就赶回来了,拖着板车进了院子。
“小满,来,看看,”秦雨笑呵呵的,“难怪水芬婶力荐这户人家,打的棉被着实没话说,不枉我们大老远跑过去,还等了这么些日子。”
粥煮好了,乔穗满先应了一声,熄了灶台的火,手在长襜衣上抹了抹,出了灶房。
板车上的大棉被雪白厚实,看着就让人生出暖意,乔穗满摸了摸,确实是极好的,比他现在盖着的厚上一半不止,往后冬天就不怕冷了。
“秦雨哥,怎么只有两床?”乔穗满疑惑道。
半月前他们本来说的是要打三床的,除了给乔穗满做嫁妆的两床,他们也打一床留着到了深冬盖。
“原是想打的,可后头想到爹他房里不还有一床么,天冷了加上那张一块盖就行了。”乔瑞丰解释道。
旧棉被总归是不如新打的暖和,乔穗满也知道哥嫂就是想省钱罢了,秦雨这几个月一直在治腿,花了一些钱,加上近来卖饮子挣的没之前多,肯定是舍不得花钱了。
他们不舍得买新被子,却一口气给自己打了两床,没个二两银子都做不来,加上后面酒席还要买肉菜招呼乡亲。
陆冬青给的彩礼一下就出去了大半,送来的布也紧着给自己做了新衣裳,除了两套做嫁妆一直没穿的,还有两套已经穿着的。
哥嫂卯足了劲儿要让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乔穗满如何不感动,此时软声道:“哥,秦雨哥”
乔瑞丰摸摸乔穗满的头,自从乔穗满大了之后,他很少做这个动作了,他笑笑,“不能让人小瞧了我弟弟是不,再说了,我手里还有钱呢,不用舍不得。”
“爹屋里那床被子也够厚,要是搁置了岂不是浪费,这钱省下来,等你秦雨哥有了,给娃娃花!”乔瑞丰又不正经了。
“去你的,青天白日的胡诌什么呢。”秦雨给了乔瑞丰一拐,嗔道。
提到这个,乔穗满也笑起来,“对,那我得多多挣钱,到时候给小娃娃买东西。”
“你俩,没个正经!”秦雨说归说,却笑得开怀。
日子好过了,乔瑞丰和乔穗满便一直催他去治腿,大夫顺带开了些调养身子的药,慢慢补着。
前不久再去大夫那拿药时,大夫说他身体已经好许多了,虽然腿上继续贴膏药,但内里不似之前亏空,怀孩子是迟早的事儿。
“对了,这个,冬青托我们拿给你的。”乔瑞丰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木盒。
“回村时看见他在村口等我们,想来就是要给你带东西的,”秦雨又想起来一件事,“他还说,他借了亲戚家的马车,十八那天骑马来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