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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乔穗满嘴角就没下来过,陆冬青人人都夸呢,他这么好,却独独喜欢自己,一想到这,乔穗满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甜的冒泡儿了。
今天乞巧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前头买了竹筒饮子的人逛到别的地方,被追问是哪买的,便给潜在的客人指了路。端午时县令喝了乔家竹筒香饮的事传得越来越广,几人竟忙的连午饭都没空吃了,一直在打饮子。
到了午后才抽出空挡,乔瑞丰去一家面摊买了四碗素面回来,虽然清淡,却也足够吃饱。他们穷苦过,即便现在赚到钱了也舍不得花二十文去吃一碗带肉的面。
轮着吃完面,又忙活了好一阵,今日特地多做了两桶,一共十二桶饮子竟在未时前全卖完了。陆冬青那头带来的饰品也卖的七七八八。
今日乞巧市的姑娘双儿多,他干脆都定了一个价让人随便挑,因此摊前一直络绎不绝,连书生都来凑热闹,买走了好些摆件。
未时到,花街亮。
陆冬青摊上只剩几个小玩意没卖完,眼见着街边灯笼全亮起来了,他索性都降了一文卖掉,免得耽误和乔穗满游花街。
两架板车都空了,虽说花街宽敞,可也不能拖着在里头走,于是给市集口替人看管物件的大叔交了五文钱,就能看两个时辰。
铜板太多,他们一人分了些塞在身上,这样也不会太明显,且有两个高壮的汉子在,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花街吃食不少,中午吃的面早就消化完了,现在几个人都是饥肠辘辘,扫视了一圈,乔穗满选了家烧饼摊子,陆冬青自然是和他选了一样的。而秦雨和乔瑞丰则又找了家面摊,四个人分两拨吃晚饭。
乔穗满一手提着陆冬青送的花灯,一手拿着烧饼,趁着热乎咬了一口,饼皮劲道香脆,混着摊贩自制的酱料,乔穗满发出一声感叹,“好好吃啊。”
然后又抬头看着陆冬青,笑意盈盈道:“你快吃,可香了!”
花街的亮光照在他脸上,映射出阵阵柔光,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眼里跃动着喜悦的光芒,嘴角还有点饼渣。
这画面一下撞进陆冬青心里,心脏砰砰砰地快速跳动,他一瞬间忘了动作,也听不清乔穗满在说什么,只本能的点点头。
乔穗满说完之后见陆冬青一直没有动作,眼神变得疑惑,难不成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他又催促道:“快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
然后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竟在嘴角摸到一点饼渣,怎么脸上真有东西啊!
乔穗满瞬间变囧,难道,难道陆冬青是在看他嘴角的饼渣嘛,自己吃相是不是不太好,刚刚咬了好大一口呢,实在算不上斯文。
羞意上涌,乔穗满干脆背过身去,不再让陆冬青看了。
他突然的动作让陆冬青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自己看太久惹人生气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满。”
边说边凑近,可乔穗满还是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于是他急了,连连解释:“你今天真好看,我太喜欢了,才一下看愣了,你别不理我。”
太喜欢了,才看愣了。
乔穗满一下热气从脚底腾地燃到头顶,原来不是因为他出糗,而是因为他今天好看!
不过,乔穗满嘴角慢慢翘起,终于转回去,“我只有今天好看么?”
“当然不是,每天都好看,”陆冬青也没忍住笑,“今天特别好看。”
这还差不多。
乔穗满眉眼下弯,眸中盛满了笑意,发出悦耳的笑声。
“去去去,一边去,你们这些小年轻,谈情说爱别碍着我做生意。”烧饼摊的老板看不下去了,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开。
挡在他摊子前说这些,真是酸死他了,早知道就叫上家里婆娘一块来!
被赶走的两人耳朵都红红的,触碰到对方视线时都没忍住扑哧一笑,笑的越来越大声,过了好久才止住。
好傻呀,乔穗满想。
但是好高兴,想一直和陆冬青呆在一起。
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人流如织,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一不注意就能肩碰上肩,手臂也时不时撞上。
他们走到一个写纸条的摊子前,周遭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愿望。
传说在今日把愿望装到花灯里,一起放掉让它逐水飘零,便一定能实现,因此每年这个摊子都很热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写字,只能花个文请摊主写。
乔穗满和陆冬青也往那里去,刚凑近就听到一汉子正和摊主说,愿望是明年把王小花娶回家,说罢目光灼灼看着身旁的姑娘,把人惹了个大红脸。
乔穗满悄悄斜睨一眼身旁之人,发现他也在偷偷瞧自己,两人相视一笑。
陆冬青说:“我们也去写。”
“好。”乔穗满乖软应道。
到了摊前,乔穗满询问过摊主,自己写只要五文钱,他也不好意思同外人说起自个的愿望,就让摊主拿了笔纸,又递给陆冬青。
乔穗满不认识字,可要把愿望告诉陆冬青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先写吧,我还没想好。”
陆冬青看破不说破,嘴角始终勾着笑,温声回答:“好,那便我先写。”
随即提笔沾墨,在小小的纸条上写下两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