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心脏的献祭(2 / 5)
痛。
“哥哥说,拿了人的东西就要感谢。”
陆迎白吸收了对方的异能,细细感受一番,随口吩咐卫兵,“太弱了,再找几个。”
而后才睥睨尸体柔声道:“但我不想谢你,你不配。”
“真可笑。又可恶。”
他吸收了足够的异能,终于离开监禁之地,越过数十名尸体,抛下绝望的北境臣民。
经过令杭封自投罗网的行刑台时,他轻嗤一声,温和美丽的蝴蝶露出吸血本质,阴冷道:“区区死亡威胁,竟然就这样暴露哥哥的行踪,软骨蛇一样讨好我们,甚至敢辱骂哥哥……背叛了哥哥。都该死。”
行刑还在继续,那些令杭封自投罗网以身交换的臣民并未被释放,反而更加重了男人们的怒火。
【我们奉为唯一至理的爱人,容不得任何人任何理由的背叛。】
【曾议论推搡他的脏手,都将被砍断,塞入口中施以拔舌之刑;饮下过城主赐血的勇士血液将被流干,奉还曾索取的血肉;雪绒花烙印深入肌肤,剜去皮肉焚烧殆尽……】
……
【唯有死亡,向城主谢罪。】
陆迎白目不斜视,经过应凛时与之对视,眉眼张扬的青年勾着残忍笑意,羽箭插入一人脊骨,死亡转瞬而至,他唇色鲜艳至极:“这些人,在背叛队长的那一刻就该死。”
“哪怕是为了我们?”
应凛果断:“也不行。”
“对。”陆迎白愉悦的笑了:“哪怕是为了我们也不行。”
陆迎白回到手术室时,输血已经停了下来。
傅浅汀揽着杭封,他不知何时陷入沉睡,正乖顺靠在男人怀中,黑发垂落,奔波数月后难免带着疲惫,长睫掩盖不住眼下的乌青,将本就偏细笔挺的鼻梁衬得更尖峭,流畅的脸部线条也变得锋利许多,白得几乎透明,没多少血液的血管隐于肌肤之下,几乎看不出痕迹。
大概得益于一身温柔又疏离的气质,他是会让人一眼觉得惊艳而又不显得轻浮的人。
从末世之初的奔波,到小队声名鹊起,失去心脏被异化后仍然尽可能的保护更多人。第一强者,人类之光……决裂出走后一手建立的北境城。
像月光,像细雨,垂目的圣像,无处不在又片叶不沾身。
用独属于他的包容揽下全局,永远可以信赖,平等怜悯世人,就这样淡然承担了足以让人发狂的责任。
他此时显然睡得不安稳,被略长的发梢时不时刺地皱起眉心。
于是傅浅汀耐心地一次次为他抚平,指尖兴奋到颤抖却用尽全力克制,最终也只是亲昵的靠在他耳后,一遍遍深嗅刻入骨髓的气息。
“快了,快了……”他喃喃自语:
“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小封,你再也不会离开我。”
“是我们。”
陆迎白纠正。
他爬上病床,熟练的枕在杭封胸前,用发顶蹭他颈窝,发出一声真正愉悦的喟叹:“真好,终于找到留住哥哥的办法了。”
“哥哥再也不会离开,和哥哥融为一体的感觉,光是想想我就要……死掉了。”
“这就要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傅浅汀眼中闪过不悦,只能将全部视线放在杭封身上,告诉自己,只要能留住小封,和其他人分享也没关系。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想要独占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闻言,陆迎白依依不舍的起身。
“那些人太弱了,我吸收了十几个,可没有一个能转移痛觉的。”他低声埋怨:“应该让雪乔回来的,他的异能对哥哥最有效。”
“小雪的事更重要。”傅浅汀随口应了一声,追问道:“十几个人就没有一个有用的吗。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时间太久,我担心那条疯狗会心软,反悔。”
“没主见的野犬。”想到那人,饶是傅浅汀也忍不住低声骂道。
“他哪里是没主见,他是只听哥哥的。”
陆迎白攥着杭封的手,柔软的眼眸中再次掠过杀意:“真不想多一个人分享哥哥。”
但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转眼又高兴了起来,开始兴致勃勃的向傅浅汀展示新得来的异能:“但好在能为哥哥分担一些,我现在可以与哥哥连结,共享他的痛觉。”
“共享哥哥的痛觉,好棒。”
“开始吧,小雪还在等着。”
针尖再次刺入杭封血管,温热的血液注入,属于他的不死之血在另一只手腕被排出,这些新鲜血液全部来自于那颗全新的心脏,从一颗胚芽开始培养,直到足以造血,被他们抢回来,即将植入杭封空洞的心房。
“等小封的血液被全部替换,就能开始做手术了,到时候……他会重新爱我们。”
陆迎白的关注点在傅浅汀始终紧握着杭封的手。
他明白了对方不打算离开,只能不爽的将连结分给他一份,二人共同分担杭封输血时所带来的刺痛。
“你连哥哥的痛苦都想要独占,”
他低声埋怨,又庆幸这里只有他们三人,若是再多几个,恐怕能分得的痛苦都会变得稀薄。
体内开始传来刺痛,杭封再次无意识呻吟出声。
这次手脚未被束缚,他猛地浑身僵硬,血液流淌的皮肤开始抽痛到痉挛,痛意电流一般,转眼唤醒全身的血液。他一边感受着手腕间不断流失血液所带来的虚弱敢,同时承受身体被异物入侵的强烈排斥。
然而即使拼命挣扎试图摆脱,却还是被男人紧紧揽着,贪婪吸食一切气息。
“哥哥,别离开我……”陆迎白软蛇一样缠在杭封身上,痛意渐渐加深,他手臂收紧,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意识昏沉间,杭封闻到了烈火灼烧的味道。
男孩懵懂惶然,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印象中他总是纯洁无害的,神情麻木的无声哭泣,眼泪将脸染成花猫,失魂一样看着燃烧的家,将他作为唯一救命稻草。
于是杭封无法拒绝,牵起男孩的手:“你可以跟着我回家。”
从此以后,杭封身边多了一个娇弱少年,将他视作全世界。
小白。
……
应凛发泄完回来时,输血已经趋于缓慢,现在的杭封已经浑身充满新鲜血液,正睡得安然。
他依旧苍白,呼吸微弱到几乎看不出起伏,却悉数被应凛捕捉到,他甚至能看到长睫时不时抖动的痕迹,细微又生动,将他的满心暴虐瞬间抚平。
于是阴郁暴虐的人形杀器瞬间熄灭了所有气焰,双眼开始久违的幻痛,痛到似乎潮湿,溢出咸水,无比自然跪在床前,姿态虔诚地献出所有信赖。
他闭上眼,如往常许多年前一样失去视觉,但这次眼前无法做到完全的漆黑,有一团团光线带来的红雾不断闪烁,让他恨不能再次弄瞎双眼,好回到那些刻入骨髓的日子。
“哥。”他小心翼翼但十分熟稔的握上那双手,瞬间血液沸腾,是生理反应在战栗。
“好久不见。”
一张灰败的脸出现在杭封面前,眼瞳涣散,唇瓣干涸。
“队长,我是不是要死了。”
少年虚弱至极,趴在杭封背上,声音却还是几乎听不清。
“不会。”杭封嗓音嘶哑,极度的缺水与饥饿让他没有力气开口说话,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声音,“很快就能出去了,再撑一会,他们在外面接应我们。”
少年似乎恍惚的笑了,沙漠境内流沙声四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