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颜家家族史(上)(8 / 37)
面,让娇娇把你给吞了!秀梅姑妈会剥了你的皮,笨蛋,还有我的!那个柜子已经超过百年了呀!」
赵佳琳发出sheny1n,把狼狈的「点点」抛上绒被,跪下来更加仔细地检查损坏之处。「甜甜」一gu脑儿自床下冲出,还是小小猫一只,连动作都不太灵活,却撞上赵佳琳低俯的头,吓得自己喵叫一声,笨手笨脚地往床上一跳,和猫哥哥作伴去了。赵佳琳瞪着两只ch0u动着尾巴的小家伙,极力忍着不笑出来。
「从明天起,不准进门!两个都给我记住!」这不过是空洞的威胁,两只小小猫好像也都知道。瞥见妹妹的尾巴,「点点」纵身跳上不知情的对方。一场声音之战於焉开始,双方都发出了愤怒且属於幼兽的低吼与咆哮。
赵佳琳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她应该去找秀梅姑妈,这会儿她一定已经打玩牌回来了。或许有办法可以把五斗柜的表层磨一磨再上se刷上生漆,至少可以减轻一些破坏。
她正要起身,一截丝带x1引住她的目光。那只是一小段粉红丝带的末端,从柜子的底层露了出来──那里应该是一个严密的接点,不可能有东西突出来在外的。
赵佳琳皱着眉头,靠得更近,直到仰躺在柜子的旁边,努力想从下面看出丝带突出的位置,更以手指去探测。她的确碰到了某物的边缘,0起来凉凉的像金属──
指下的东西松动了,一个原本看不到且显然装了弹簧的小ch0u屉自柜底弹出,撞上了赵佳琳的额头。
她哀叫一声滚开来,r0ur0u脸,再坐起身检查那格打开的ch0u屉。粉红丝带系着一把很小很古老的钥匙,在那之下是一本黑se荡金的皮面书。
赵佳琳瞪着她的发现,缓缓ch0u了一大口气。
一本日记。
「佳琳,吃晚餐喽!」
突如其来的呼唤与急促的三声门响,把赵佳琳惊得跳了半尺高。她花了五秒才喘过气来,听进姑妈说的话。接着她便起立拔腿,奔出了门外。
「姑妈,等等!我找到一样东西──」
已为晚餐着好装的秀梅姑妈正要跨下楼梯的第一阶,闻声停步,狐疑地望着她。
赵佳琳两手si抓着栏杆。「我──」她话声倏断,不耐地摇头。「哦,跟我来吧,我拿给您看。」
片刻後,秀梅姑妈来到梳妆台前,与赵佳琳并立。屋内非常凌乱,墙角放了纸箱,到处都是不安分的小爪扒过的痕迹,地上还有r0u绉的纸团等着小猫攻击。
秀梅姑妈未置一词,只看着那隐藏的ch0u屉。
「您看,姑妈。」
赵佳琳根本不必说,秀梅姑妈已经在看了──事实上是瞪圆了眼睛看着ch0u屉和其中之物。
「我的天!」秀梅姑妈蹲下来从ch0u屉中拿起日记,小心且几乎是虔诚地轻拂过封面。接着,她轻吁了口气,抬头注视赵佳琳。
「是她的。」
赵佳琳用力吞咽一口,靠近姑妈仍捧着日记的手,想看清封面上的字。她知道,却仍然开口问:「谁的?」
「林ai玲,」秀梅姑妈低声答。「或者应该说是叔婆,叔公颜雅棠的妻子。」
一gu寒意窜下赵佳琳的背脊,逗留在肩胛骨下方,继而消失不见。
答案,在她面前,在那本古老的皮面日记中,或许有她过去几天来所寻找的一切答案。
「我──能不能──看呢?」她伸出的手在颤抖。
秀梅姑妈端视她一晌,便很乾脆地递给她了。「当然可以,没有人b你更适合看它。」
赵佳琳没有机会为那怪异的说法皱眉。秀梅姑妈看着仍在ch0u屉中的钥匙,眉头深锁。想起猫儿的破坏,赵佳琳瑟缩一下,放开日记,再度跪下来检视。
「哦,真糟糕──姑妈,我很抱歉!点点──牠发现丝带的尾端露出ch0u屉,就抓坏了表漆──甚至还咬掉了一块──」她举起提到的部分,悲惨地对上姑妈的眼光。
秀梅姑妈挥挥手教她别担心,眉心仍然蹙拢着。「佳琳,没关系,叫师父来修理就行了。」
赵佳琳再次咒骂,但没有出声就是了。「您确定?我知道这是骨董,可能值一大笔钱,而且──」
秀梅姑妈与她对望的眼神不改一贯的明亮。「我确定。事实上,我很愿意打赌这本日记的价值b这柜子高十倍。在我看来,你可以给那只狸花小坏蛋多一碟n油作奖赏了。」
赵佳琳讶然无语,看着姑妈转身走向门,但在门前停住。「要我吩咐他们把晚餐送到你房里吗?」她笑着说。「我甚至会代你向正贤表达遗憾。」
提及姑妈的继子令赵佳琳不禁瑟缩,她又把他忘得一乾二净了。不过她随即绽开笑容,这位她一周之前还不熟悉的姑妈,怎会这般了解她?
「谢谢您,姑妈,您真好。」
听出门的一句「我知道」,使笑着的赵佳琳几乎涌上了泪光。
赵佳琳迅速眨眨眼,注视门在秀梅姑妈的身後阖上。然後,她以颤抖的手拿起了古老的钥匙和日记。
……………………
赵佳琳一点也没碰那三菜一汤,不久之前淑惠姨将它端来放在书桌上猫儿构不着的位置。她靠坐在床头,绒毛被拥在身前,「点点」和「甜甜」则在地上蹦来跳去,追咬她绑马尾的针织发饰。
阖上的日记躺在她面前的被盖上,看起来和一切极不搭调……却又全然地贴切。
赵佳琳其实并不指望能够看懂里面的内容太多,她猜想日记可能是用闽南语写的。然而在她担心的困难之前,她还得祈祷那把锁不要卡si了才好。
粉红丝带已经因为时间而褪se泛h,擦过被盖的时候瑟瑟作响,她将钥匙cha入锁内,小心地转动。
才轻轻一转,锁便应声而开。一位逝去已久的nv子无隐无私的想法,就这麽在她眼前解开枷锁了。
赵佳琳的手突然开始颤抖,即将揭露颜雅林是否有谋害颜雅棠夫妻两人之嫌的可能,令肾上腺素跟随血ye通t而过。
她深x1一口气,小心地从中翻开了日记。映入眼帘的六十几年的纸页已变h。她的视线落在左页的头几行,开始──
开始,一点困难也无,彷佛那漂亮的钢笔字t是她所写,而不是属於一个六十几年前住在颜家古宅的nv人。
今天,我和凤兰一同沿着玫瑰花园散步。她和丈夫自新竹到颜家来作客,而且热诚地欢迎我的来访。虽然她的丈夫是大茶商,客家名门望族,对我却十分地亲切。她和她妹妹、哥哥,也是我的未婚夫,对我都十分热情。我来这儿一整天,他一脸欢喜,眼睛闪着快乐的光芒,令我觉得他对我们的亲事十分满意。
赵佳琳看着这一段记述的日期标着一九三二年十月十六日。
十月二十六日
距离婚礼还有两个星期,颜崇光伯父是位开朗的人,即使他依旧很想念半年前夭折的幼子。今天雅棠带我去了他家的百货行,挑选婚礼要用的礼品。百货行由他大哥管理,我并不怎麽认识他,但我忍不住要想,我的未婚夫b他还要友善多了。
十一月十二日
婚礼很美,我的丈夫是我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假如今天我能有一个愿望可以成真,那麽我只希望他会和我一样开心。他看起来心事重重,但我们终於结为夫妻了。
十一月十五日
结婚已三天,我的丈夫是如此温文尔雅,不像他大哥那样令我害怕,他对待他的狗都b对我友善。他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