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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谏拍了下她的脑袋:“我都没气你气什么?你哥我在学校里的名声都什么样了,跟那些一比她的都是小儿科,不能让言语杀死我们,你记住了。”
宋雨凌点点头。
之后宋雨凌问起了宋云谏学校那些流言,这些事她知道,但宋云谏并没有告诉她是谁做的,只说这件事在处理了,不久后应该会有一个结果之类的。
到家的时候,宋母正在打扫卫生,一家人见面分外开心,宋母手上的活被宋云谏接了下来,宋雨凌又说她来做,马上离开家不能常回来了,宋云谏也没阻止,随她去了,扫把交给了她,他跟母亲盯着宋雨凌干家务,二人谈起转学那件事。
“都安排好了吧,没什么意外吧?”电话里已经说过的事,宋母不放心,又问了一遍,这事是大事,宋云谏也耐心解释。
“都安排好了,过两天我送她过去,在那边有人帮忙看着,不用担心。”
“你盯着呢我放心,希望她好好读,真出个宇航员了不得。”
此时的姑娘听到了谈话,回头说:“妈,放心吧,我肯定能成。”
宋云谏靠着柜子说:“别自满,到时候没入选可不要哭哭啼啼的。”
宋雨凌反驳道:“不是,我真有这个信心,我在学校做过那个航天员测试,椅子转几十圈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其他几个同学都吐了,躺在地上起不来。”
宋母惊讶道:“转几十圈啊?!”
宋雨凌点头:“嗯,这只是初步的,真正的选拔几百圈都有,反正不容易,但我能扛过去。”
宋母露出心疼的模样:“我没想到上个天这么折腾……”
“不然您以为宇航员为什么伟大?”宋云谏说:“都是非人的折磨,培养宇航员难,是荣耀,但也比平常人苦。”
宋母看着女儿道:“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非选这个专业,这么苦,你一个姑娘……”
“就是不喜欢那些普通的工作,我也干不来,人又那么复杂,还是太空简单点。”宋雨凌说。
宋云谏盯着她笑,在自己这个妹妹的眼里,浩瀚的太空比人要简单,可见她对人情世故的排斥有多深。
“您还在旧船厂给他们工作吗?”宋云谏问起母亲近来的生活,父亲在海上跑业务,母亲在船厂找了个财务的活儿,也不算是财务,给那些粗心大意的汉子们算算账,是个细活。
“嗯,还在干,前阵子船厂有个老员工出意外死了,他家里人来厂里闹,要求赔偿两百万,但老板说按法律的工亡补助金来,我算过了,最多也就六七十万,两百万不可能,他家里人闹,厂老板让我们这些天回避一下,已经在找警察处理了。”
宋云谏问:“怎么死的?”
宋母怜悯地说:“建船的时候设备有问题,从船顶掉下来摔死了,钉子穿了太阳穴,一下人就没了。”
“多大年纪?”
“四十六了。”
宋云谏为之感到悲哀,人生就是这样,意外事件很多,明明是去工作的,结果死在了那儿,谁也阻止不了这种意外的发生。
“前两天一直在忙雨凌的事,许多账还没算清楚,我账本在屋里的桌子上,你帮我去看看,我去给你们做饭。”宋母换上围裙,准备给刚回来的两个孩子做饭,宋雨凌也是个闲不住的,跟着母亲一起钻进厨房里。
宋云谏走到家里的主卧,他们的家不算小,父亲当年造轮船,一声宋老板也不是白称呼的,房子买的大,周围的人谁家有事都想来求求他爸,父亲没了踪迹以后,按理说那些人不该再过来的,但因为他跟宋雨凌足够出息,周围人对他母亲也格外照顾。
宋云谏回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在兰宁那边买个房子,虽然他当时还没有足够的钱财,但现在他可以了,母亲却不愿意过去,她说把钱给他们自己用,或者供宋雨凌读书深造,处处花钱的地方,她们又有房子,干嘛这么挥霍呢。
母亲一直守着这个房子倒不是对父亲有多大的情意,她只是单独不愿意折腾,想让宋云谏和宋雨凌过好自己的生活,她在哪里都行,邻居因为她两个孩子争气,谁也不会上门来为难她,何况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换个地方住对她并不是享受。
宋云谏听过母亲各种各样拒绝搬家的理由,但他知道,都只是因为钱的问题,母亲不是一个会享福的人,能把自己的孩子培养的出色才是她一生的执着,她并没有要求自己的两个孩子将来如何孝敬她,也从不拿她的孩子跟别人家的谁谁谁比,因为宋云谏和宋雨凌,就是大人嘴里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
走进母亲的房间,宋云谏感触颇深,父亲的影子已经在他的记忆里逐渐淡化了,要不是母亲的房间里还有一张他的照片,宋云谏现在一点都不会记得父亲的样子。
他找到母亲放在柜子上的船厂账本,母亲一直在父亲那个船厂工作,没出事以前船厂的人都说他们是模范夫妻,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人就越发不是那个人了,父亲出轨,母亲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后面跟父亲提了离婚,只不过意外出现在离婚之前,现在他们还是夫妻。
拿到桌子上的账本,上面遍布着母亲的笔迹,母亲文化程度不高,当年船厂里缺一个管钱的,也不需要太大的能力,能算清楚账,知道每个人该发多少钱就行,她的母亲就这样被征用到船厂工作去了,在里面待了许多年,每个老员工的家庭情况她都知道,上面就一直没舍得把她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