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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寒琛恰好在这时候被带上警车,他依然愤愤不平地喊,“岑小爱!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吗?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无漾扯扯萧淮衣角,“哎,你觉不觉得这人词语真匮乏,好像没上过几天学似的,就这么两个半词翻来覆去,这一小会儿都多少人要为他付出代价了?”
萧淮看他一眼,见他兴致勃勃,就像白毛巾上的一滩血根本不是他本人的一样,“……”
沈无漾又趁热打铁,托着那条废胳膊说:“今天都这样了,你就先别走了。”
萧淮:“……晚上再说吧。”
当天下午的戏一场没拍,全剧组的时间和金钱都由厉总买单赔偿。
一行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叶砚浓面色不善走在最前面,岑小爱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沈无漾咬着棒棒糖吊儿郎当走在最后。
“浓浓……”
“他都那样了,你还替他说话?”叶砚浓回过头,“岑小爱,你是把自己当傻子吗?他差点杀了你你真不知道?到派出所了你还能替他求情?”
不得了的饭
几人在附近韩料开了个包间。
叶砚浓是吵八百次架也不会耽误吃饭的人,于是沈无漾说要吃点什么,她还是跟着气鼓鼓地进去了。
几人坐了个圆桌,叶砚浓坐下就扫码点菜,她点了个主菜芝士排骨,沈无漾便把手机拿过去让萧淮看,牛雯倩坐在叶砚浓和岑小爱中间,赶紧调停着拿自己手机让岑小爱看菜单。
大家都换了私服,岑小爱的白色戏服再一次换成了白色连衣裙,宛如本桌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茉莉花嗫嚅着说:“我知道他对大家有偏见……他对剧组造成的伤害,我们都会全部补偿大家的,他也道歉拘留了……我只是……”
“你只是舍不得他因为你受苦,所以你就说他没有对你家暴,只是一时间情绪失控,才在剧组里发疯。”叶砚浓自己倒了杯柠檬水,抬手一口干了,“不过你也够意思了,因为你只是告诉警察你们两口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你起码还承认了他发疯打组内路人扰乱社会治安的事实,比那些老公家暴路人阻止,女的还反口咬路人多管闲事的强。是吧?”
叶砚浓嘴里讽刺感更甚,坐她另一边的谢知煦拍她肩膀,对面沈无漾埋头跟萧淮看菜,他觉得叶砚浓说得挺对,他早就想对岑小爱说这些了。但毕竟性别不同,有些话不是他的角度适合说的。
“他在剧组发疯,还有几个倒霉蛋替你分担。离开了这个组呢?你下次要是被他打死,死前最好能回忆一下今天我说的话。”
叶砚浓往后一仰,耳夹上的珍珠闪闪发光,她换了条粉色蕾纱裙,样貌极其甜美可爱,很难想到刚才那段尖利到算得上刺耳的话是出自她口。
一片寂静中,倒霉蛋之一沈无漾压着声音问萧淮,“你要吃这个奶油薯条吗?”
岑小爱又低声说:“对不起……”
一片凝滞的气氛中,芝士排骨终于款款上桌,迷人的香气充斥了每个人的脑子。服务员也是见惯了大明星的人,一看气氛不对,丝毫没停留,只一句“等十分钟之后再掀开锡纸”就训练有素地下去了。
在这漫长的十分钟里,岑小爱的嘴张了又张,默默拿一张纸抹着眼泪。
服务员又端来了奶油薯条,沈无漾饿得发慌,立刻开始收拾桌面腾地方。正在他面前的是个纸质菜单,他拿起来那菜单就要递给服务员,食指忽然一阵刺痛,被菜单边缘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来。
今天真是个宜见血的日子。
他刚把菜单递过去,也没在意指腹上那点小伤,正夹起来一根奶油薯条,滚了酱往嘴里送,眼前忽然一花,只见一男一女站在他们桌子旁边,女的穿着古装,泪水盈盈看着他。他差点把薯条甩飞出去,一拍桌子叫出声:“我靠!”
怎么这饭店里还有呢?
就在眨眼的功夫里,空中便只有岑书航一个人了。
沈无漾咬着薯条嘎嘣一声,这才发现薯条早掉了,嘴里只剩两根金属筷子。在众人的目光里,他拿起面前的茶水一口闷了,“没事,刚咬着舌头了。”
服务员推门而入,熟练地夹开上面的锡纸,芝士在排骨上拉出令人激动的长丝,他朝叶砚浓摇摇头,岑小爱立刻把头低得更低。
萧淮先夹了块排骨,他夹的动作很利落,直接将一圈芝士滚在上面,抽过旁边沈无漾的盘子,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放了进去。
“吃饭吧。”
牛雯倩在她俩中间如芒刺背坐了半天,一看萧淮动了,紧跟着如法炮制,给叶砚浓夹了一块,“快吃点,待会儿凉了。”
她又给岑小爱也夹了一块,拍拍她手臂以示安慰。
吃饭就是一件能使全场团结的事,冒着热气的芝士让岑小爱的勇气积蓄达到了一个顶峰,她把排骨咬了又咬,最后一狠心道:
“我……他不是坏人,他其实对我很好的……他每次打完我都会偷偷来我房间给我上药……”
“等等!”沈无漾从排骨中抬起头,“你们不是结婚了吗?不住一间房的?”
“他和我有些误会,只有偶尔的时候……会来和我一起住。”
说话间,岑小爱已经默默拌完一大碗金枪鱼拌饭,第一碗先盛给沈无漾,又说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遍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