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腰间酸痛感随着他下床动作更甚,沈无漾思来想去,发觉自己竟然想不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人又是怎么躺到萧淮床上去的。
适当的未知会让人感到刺激,全然的未知就只会给人带来惶恐,沈无漾揉着腰慢慢走出屋子,他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餐桌边,他举起酒杯说要敬萧淮一杯,俩人干了一杯。
说谁谁到,他刚往餐桌边看过去,就见到萧淮背影笔挺,换了件白色衬衫,模样一尘不染,正坐在椅子上喝咖啡。
似是听见身后脚步声,他慢慢回过头,看到手扶在腰上的沈无漾,挑了下眉,“醒了?”
沈无漾觉得这场景很怪,但他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怪,他只好问:“我昨天晚上没对你干什么吧?”
萧淮反问:“你说呢?”
沈无漾大脑一片空白,这不是个形容词,这是他此刻真实的记忆写照,他走到餐桌旁边,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从阳台看出去,只见那一小方天色蓝如水洗,是个适宜出门的好天气。
他刚开口问:“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就见萧淮回过头,手腕骨干,血管根根分明,就这么递到了他面前。
“自己摘,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下午之前拿回来给我。”
沈无漾定在原地,半晌艰难开口:“你为什么给我……”
他自认为还稍微保持着大脑运转,没直接交代“你怎么知道我馋你珠子”,但萧淮只是轻笑一声,这回沈无漾确定自己没看错也没听错,他确实在笑,而且笑得还很开心。
“你自己喝多了说的话,醒了就忘了?”
沈无漾更觉惊恐,“我喝多了说了什么?”
萧淮薄唇一张一合,只吐出四个字,“珠子,别走。”
沈无漾观察他脸色,发觉他好像并没他想象的那么生气,甚至看起来还有些琢磨不透的愉快,手指便试探性地探上了他的手腕。
萧淮的手腕冰凉,就像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样,但沈无漾刚一碰到他的肌肤,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润泽感,像是有什么魔力吸引着他去碰那颗剔透的碧玉珠,他看一眼萧淮的脸,对方点点头,示意他直接解开。
沈无漾一手握着他手腕,一手解着串珠子的红绳,他感到萧淮那半截手腕就像一条滑腻的蛇,随着他动作在他的掌心蹭来蹭去,他指尖烫得厉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解开了那条红绳,只见碧玉珠晶莹剔透,乖顺地躺在了他掌心间。
他触电般松开萧淮,往后退了半步,碧玉珠的温度和萧淮的手腕很像,甚至触感也很像,他直觉得一股润泽感顺着掌纹进入了自己体内,流通在他的血管内,比筋骨按摩还让人放松,就如同整个人进温泉泡了一顿,甚至大大缓解了他腰身的不适。
沈无漾看看碧玉珠,又看看萧淮,他将珠子握在手中,试探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不在意你拿它做什么,只要你准时把它拿回来。”
沈无漾疑惑道:“你不怕我直接拿了不还你?”
萧淮却反问:“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这颗珠子的来历?”
沈无漾双手握住珠子,他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大傻子,他大清早的时候向来做不到非常清醒,早八都是睡过去的,生物钟导致了他难以做到迅速分析明白情况,尤其还是现在这种诡异非常的情况。
他直觉自己要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
“我命格特殊,每个和我关系走近一些的人,小到倒霉,大到没命。”萧淮手指修长,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
“碧玉珠是位大师送我的,他告诉我,它和我有缘,只要有人对我做出恶意举动,就会很快受到恶果牵连,它在我手上戴久了,便和我神思相通,想要偷它,除非受得住反噬。”
沈无漾越听这话越觉得细思极恐,“所以,向来都是你克别人,而我居然把你克到了,我这么邪门的吗?”
萧淮:“……”
做梦他都没想到沈无漾听完这席话,第一反应是这个!
沈无漾好奇心顿起,他拉开旁边椅子坐下,看萧淮的眼神里都含了同情,“那你这么多年,和别人说话都不能说吗?上课怎么办啊?高考之前总是要问老师问题的吧?”
“我高三上的是网课,线上答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无漾感觉萧淮在他坐下的那一刻神情有些僵硬,还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我不是不能和别人说话,只是不能关系处得太近,大多数人都是有直觉的,他们会感到和我在一起不舒服,自然也就会离我远些。”
沈无漾更加觉得这孩子的生活真可怜。
于是他用力拍了一把萧淮,“别难过!既然老天让你遇见我,就说明这是咱俩的缘分,以后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的铁杆兄弟,只要有我一口饭就让你有一口汤。”
萧淮看他一眼,“……”
沈无漾见他没说话,忽然想起来什么,“不对啊,当时在医院里陪你的,不是你朋友?”
萧淮冷淡道:“我表哥,他命硬。”
他有些欲言又止,沈无漾“哦——”了一声,又探过去:“你要不和我说说,我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我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现在是十点半。”萧淮面无表情扭过头,“我希望你能在一点之前回来,否则,我不能保证碧玉珠离开我太久,它会不会以为是你偷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