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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型了。”丹枫松开卷尺,抬手在丹恒头上摸了摸。
丹恒有些不服气,“说不定不止两厘米呢……”
兄弟两身高不一样很正常,丹恒觉得他还是有希望长得比哥哥高的。丹枫但笑不语,只亲昵地揩了下弟弟的鼻梁。
刃坐在沙发上,冷眼看他们兄弟贴在一起说话,注意到丹枫的表情后他目光一顿,视线转到丹恒身上,将人从头至尾扫了一遍。
刃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丹恒想不注意到都难,他嘴角渐渐抿直了,手臂僵硬地垂在身侧。
丹枫皱眉转头,“做什么?”
“他该去上学了。”刃抬起手腕,腕表上的时间正好指向七点半。
目送丹恒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丹枫转过身,“你吓到他了。”
“我什么都没做。”刃说。
丹枫斜睨他一眼,表情不咸不淡,却也没有再追究下去的打算。
“他和你很像,”刃突然开口,他环抱双臂紧盯着丹枫,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破绽,“不过,似乎有点太像了。”
“我们是兄弟,相像很正常。”丹枫面色不变。
“呵,”刃冷笑,“我从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丹枫终于愿意用正眼看他,“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他的瞳眸里有未加掩饰的好奇与疑惑,“为什么?”
刃的脸色因此笼上一层阴晦,他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宽敞得过分的屋子再次陷入沉默,丹枫无所谓他是否回答,只提醒道,“今天你也要你跟我一起。”
“去给你亡夫的墓献花吗?”
“你说话为什么总带着刺?如果你改不了,丹恒在的时候,就把嘴巴闭上。”
“我都给你们当保姆了,说两句话也不可以?”刃拎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利落地穿上并给丹枫拉开门,“所以是去做什么?”
“去给我亡夫的墓献花,”丹枫慢吞吞地穿上皮鞋,“顺便拿走他的钱。当然,没有你的份。”
这是一场无聊的葬礼。
无论躺在棺木里的人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此刻都如云烟散去,宾客们更愿意将注意力放在他刚新婚不久,就失去了丈夫的妻子上。
丹枫站在正中央,他脸上毫无悲伤的神色,可没有人指责他的冷漠,他仅仅是站在那,人们便会想象一个因丈夫逝世而遭受沉重的打击,无法从悲伤中抽离的可怜妻子,仔细打量过丹枫的面庞后,似乎连丈夫的逝世都显得理所当然,什么样的人能长久地拥有他呢?
他们下意识忽略了,棺材里的人在结婚第二天就暴毙而亡。
“夫人。”
刃皱眉看着那人在仪式结束后迫不及待地迎上来,他不着痕迹地挡住他想要触碰丹枫的手,冷脸横在丹枫身前。
“嗯?”丹枫从刃身后探出小半张脸,男人收回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将一个文件夹递了过来,“根据先生的遗嘱,财产将会全部划入您的名下,此外,他没有子嗣,不必担心后续的纠纷问题。”
丹枫接过文件,眉目间总算添上几分轻快,“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刃的注视令男人感觉如芒在背,他歇了想要再搭几句话的心思,急匆匆走了,离开前没忘含着妒意在心里嘀咕:丈夫才死了几天,就又找新男人了,还明目张胆带到葬礼来。
“真有意思,”刃讥笑道,“明明能用别的称呼,他偏要唤你,夫人?”这两字几乎是被他咬着嚼出来的,男人那点龌龊心思他一眼便瞧出来了,此时望着丹枫满不在乎的脸,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你也够拼的,上赶着给死人做老婆。”
“我要养小孩,”丹枫心情很好,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脾气,“你不也上赶着给人做儿子?可惜了,慢我一步。”
刃眯起眼不善地警告,“我要的东西你别忘了。”
“我记着,”丹枫挑眉,“如果我忘了,你会请你的朋友来看我吗?正巧,我很好奇言灵术的效果。”
这是在同他亮明牌了。刃说:“如果请她来,一定不会只与你见上一面的。”他意有所指,显然丹枫听懂了,他脸色一沉,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刃饶有兴致地看着丹枫的背影,心想他的弱点太好猜。
他威胁完丹枫,看似扳回一城,实则没一会又坐进车里给人当司机,后座的人还不满地踹了两脚驾驶座,“开快点,饿死了。”
“……”刃无语,趁红灯停车的空隙,打开储物盒,扔给他一个速食面包。
丹枫捏了捏包装袋,很快就把面包丢到一旁,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闭上眼。要是放在十几天前,他肯定眼睛都不眨,咬上几口就应付完一餐饭,但这还没到一星期,口味已经被养叼了,现在再要他吃速食面包,难事一件。
半道,丹枫突然睁开眼,“去接小恒一起吃。”
“他学校有饭堂。”
“总吃饭堂的饭,不好。”丹枫其实有别的担忧,丹恒之前住的那间房子,他后来发现炉灶根本就没有使用的痕迹,估计丹恒吃饭也时常应付着过,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能力让丹恒过得再舒服些。
“娇气得要命,”刃并不打算听他的,他觉得丹枫对丹恒的保护欲简直到了可怖的程度,“你把他当妹妹养?”
“妹妹?”丹枫冷冷地与车后镜里的刃对视,一旦涉及丹恒,他浑身扎满刺似的,声音里凝着的寒意几乎要割伤刃的皮肤,“我就是把他当女儿养,应星,你管得着吗?”
呲——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悲鸣,丹枫猝不及防撞上座椅,额头很快冒出一片红,他还没来得及从晕眩中脱离出来,就被拉开车门探入半个身子的男人掐住脖子狠狠摔在后座上。
刃收拢五指,看那张冷淡的脸因缺氧逐渐染上两抹绯红,他忍住在丹枫脖子上狠咬一口的欲望,“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这么多天没喊过,我还以为……”他在一点点加大力气,丹枫从头至尾没挣扎过,只睁着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澄澈的眼睛慢慢变得混沌,刃听到他胸腔里发出的铁锈般的悲鸣,手一松,丹枫当即开始疯狂地咳嗽。
好半晌,车内才重新恢复平静,丹枫撑起半边身子,他眼眶是红的,声音倒平静,“你这样刹车很危险。”
他是真不怕被我掐死,刃咬牙。
“我刚刚才想起你的名字,不行吗?”丹枫紧接着摸了摸脖颈,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掐脖子?”前几天也是,不知道戳到他哪根筋了,红着眼就扑上来。
刃看不惯他神闲气定的样子,“上次,你弟弟就在门背后看着我们。”他满意地看到丹枫骤然阴沉的脸色,“你要不要猜猜他在想什么?”
丹枫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你要是敢这样对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神色间裹着的狠劲一下敲散了刃胸中的郁结,尽管他答非所问。刃磨了磨牙根,似笑非笑,“行。”他重新坐回驾驶座,完全没管红了半边的脸颊。
丹枫默默将安全带扣上,刃发觉他的动作后哼笑一声,丹枫抿紧唇,心想:神经。
景元熟练地在树林中开辟出一条小道,他是这片幽静之地少有的常客,但今天有人比他来早一步。
丹恒默不作声猫在树下,他在观察不远处的一只雀儿,景元贴着他的肩膀蹲下,丹恒转头,很小声地说:“你看。”
景元被他小心翼翼的神态逗得不行,“我看到了。”
“你想摸摸他吗?”景元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道,“我觉得他是一只友好的小鸟,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