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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是b想像中还要快得多的事。
以前,连国小的午觉时间都觉得太久,可才一转眼,我已经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了。
平时放学後,我依然固定到向yan书屋去。我和智惟哥的相处还是如常带给我温暖。偶尔,秀霞nn也会下到一楼。更加稀奇的是,智憓姊姊有时候也会出现在书屋。我们不太聊天,在极少的相遇时刻却能感受到她温和的目光。她总是在一楼待一下下,和智惟哥寒暄几句就上楼。
高中一年级在努力适应新环境的旁徨中度过,毕竟,教室的位置、同学的组成都不同了。当一有机会,那些从同个国中升上来的同学还是会延续原本的恶意,在走廊上大喊着「恶心丑nv来了!」令完全不认识的人也朝我这边看。渐渐地,我甚至开始害怕其他同学的笑声、耳语,都是因为我;或许他们是在笑我、议论我……
唐芝安和赵宇被分到了别班,因此,在班里的日子倒是没有以前那麽困难——我还是没有交到朋友、大家还是不太理会我,可能是从别人对我的态度而意识到我的不受欢迎吧。
然而某些时候,就算感到受伤,最难受的似乎是孤独;我甚至曾想过去碰撞那些伤害自己的人,至少这样有了与他们的交集、至少有人能看见我。
有些影剧或书本里,总会出现一些情况令人心疼的角se,那种时候我总在想,是不是对於自己的处境太小题大作了。那些人b我可怜、b我辛苦得多。我没有被谁拳打脚踢、没有因为战争而失去亲人,我又怎麽能不振作、怎麽有资格难过呢?
但其他时候,我又会崩溃大哭,觉得无法再承受这一切、却又无力改变现状。下课的时候,我只能待在校内安静的角落,那里可以看到楼下中庭快乐谈天的人们。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往下跳,那些伤害我、讨厌我的人,他们会怎麽想呢?是会感到抱歉,还是好笑?或者完全不会在乎?
思绪因为公车的煞车而ch0u离。
车子煞得急,我险些没站稳。公车停在学校前方的站牌,我跟随其他穿着相同制服的人们下了车。将耳机收进书包里,我在门口暂停,深深x1了口气,再慢慢吐出,我希望今天不会太过艰难。
今天,是高二的开学日。
在好不容易适应。
我从谱里抬起头,正好又对上汪琳的眼。总觉得,她的眼神似乎柔和了许多,甚至好像带了点讶异与赞许;只是那些情绪一闪而过,我无法确认。不过,汪琳放软的目光,仍然让我放心了一些。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又再合奏了几次。吴老师时不时让我们暂停,以提供她的建议与指导。
练习结束,老师留下来检查上锁,我於是先和汪琳一起搭电梯下楼,途中没有人开口说话。
窄小的电梯里,我可以闻到汪琳身上飘来淡雅的樱花香气。这让我有点惊讶,毕竟,今天的她仍旧一身黑衣黑k,有点神秘、有点酷的样子,实在很难和樱花甜美的味道联想在一起。
大楼的自动门开启,汪琳率先走了出去,她从皮外套口袋拿出菸盒与打火机,点燃一支菸。
吴老师和我说过,汪琳是附近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但目前我还未看过她穿学校制服,她的打扮也完全不像高中生,而现在她竟ch0u起菸来……我看呆了,「不良少nv」四个字莫名潜入我的脑中,我摇了摇头想甩掉它,不愿轻易评断汪琳是什麽样的人。我知道外表并不是一个人的一切。更何况,当我和汪琳合奏时,她有着专注而沉静的气质。她的音乐传递着与外貌截然不同的讯息。我觉得,一个人如何对待乐器、如何呈现乐曲,是可以反应内心的本质的。
所以,我并不害怕汪琳。
「汪琳,掰掰!」鼓起勇气,我朝她的背影喊道。
我并不指望立刻就和汪琳成为好朋友,也做好了她可能不会理会我的心理准备。
没有想到,汪琳竟停步。她没有转过头,只是以夹菸的那只手朝我晃了晃,便继续走向了与我不同的回家路途。
心头暖暖的,我看着上窜的菸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才迈开步伐。
今天午休时间的琴房特别安静。
平常我总是能够听到隔壁几间琴房传来的声音;但今天,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来练习。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有时我会因为偷听别人的演奏而分神。我掀开防尘布,调整好谱架和椅子。家里只有一台直立式的二手钢琴,所以我非常珍惜在校内练琴的时间。这台zirann三角钢琴,拥有温和、雾感的音se,就像是一丝丝浅淡的光线穿透有着漂亮花朵样式的毛玻璃,让我感到平静。我。谱里夹着我用彩虹笔画得满满的笔记,那是我集结前几次与汪琳练习的重点,以及後来再听了几个不同版本的录音以後整理出来的。我将笔记纸搁在一旁,想起了上一次吴老师要我和汪琳自行出来练习,说演奏厅那边知会一声便可借到钥匙,我於是又独自和汪琳见面练了三次。
与汪琳单独练习的时候,我们花了很多时间雕琢细节、重复相同的片段,直到彼此都满意。偶尔,一些ch0u象的概念难以用说的解释清楚,这种时候我常感到气馁,对自己的极低信心又出来捣乱,一度练到想哭。可汪琳似乎b前面几次练习更有耐心,我偷偷在想,会不会是那些小卡片和纸条的功效。
她总是在卡顿的时候,以她的琴声、以她jg确的示范打破沉默,让我渐渐能够理解那些不容易说明的乐句呈现。试弹一遍确认好後,我就可以用简单的图样或文字记到谱上。
现在,我已经不会把汪琳练习时严肃的表情看作在生我的气、觉得我弹得不好。那只是因为,她非常认真看待曲子、在努力理解作曲家意图的缘故。这也令我相信,在汪琳那带有距离感的冷漠外表下,其实有着美好的灵魂。她的技巧与丰富的音乐x,令我十分羡慕。
我一面回想着与汪琳的练习,一面弹奏,想像她的琴音就在一旁。
正弹到困难的段落,琴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我吓了一跳,惊跳起来,手背敲到谱架,险些把谱震到琴键上。
把琴谱扶正,我转过头,对上班导师愤怒的双眼与紧皱的眉。我很快把目光转开、盯着地面,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麽,只觉得焦虑和不安突然涌上。刘老师的声音穿过我脑中不间断的嗡嗡声,像是有谁突然转大了音量,「杜日恒,班长不是告诉过你们中午要到礼堂集合吗?东西快点收一收,全班都在等你!」
我是真的不知道。
整个上午,我都没有和班长说到话,也没有听同学提到中午的事情……但如果是上课的时候宣布的,我应该不会漏听才对。
收拾好琴谱和笔记,我跟随刘老师走出琴房,眼底又开始累积水雾。我瞪大双眼,尽力不让眼泪掉出来,直到抵达礼堂、躲到队伍最後方,才用手背抹去泪水。
我无法专注聆听台上师长说的话,只是不断回想自己究竟漏掉了什麽,为什麽不知道中午要集合?
直到打钟、生教组长交代完事项、让大家自由解散,我仍在困惑着。
回教室的途中,唐芝安亲昵地挽着方蓉,赵宇则跟在他俩身後,一起进入了我的视线内。我明白他们是刻意靠近我的,因为,我很快便听到赵宇不悦地咕哝了句「智障」。
「杜日恒,你知道你害魏雨琪被骂了吗?」唐芝安也开口,似乎是故意说得大声,她知道我在听。我不敢抬头看她,而她继续说:「真的是活该被讨厌。」
语毕,唐芝安拉着方蓉走了。他们三人离得远一些後,我才抬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