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兔指南-垂耳执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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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耳兔饲养指南》已经翻烂了,陆上锦读得越细,回忆起曾经对言逸那些诸如习性、饮食和情绪上的忽视就越自责。
即使他是pbb最强的垂耳兔,本质上也是一只有些胆小,容易受到惊吓,怕黑怕疼怕刺激的小兔子。
陆凛曾经让他那么疼,他却还是期待着在陆家,能偶尔看看他的小王子。
“傻兔子,”陆上锦嘴里喃喃地念了一句,再次合上言逸的笔记本,指尖都忍不住颤抖:“干什么要惯着我,你不是a3吗?怎么不狠狠地打醒我?”
餐厅再次传来打碎餐具的声音,将沉浸在酸涩痛楚中的人抽离出来。
“怎么了!言言!”陆上锦匆忙下楼才看到摔的并不是厨房的盘子,言逸把客厅的古董花瓶给砸了,他正钳住一片碎瓷往自己手腕上割。
“言言,放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陆上锦只能用手挡住言逸的手臂,让瓷片深深地嵌入掌心。
“嗯……”忍着尖锐的刺痛,他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抚摸小兔子的头发和脖颈,温柔地哄着耍性子的小朋友。
“陆…上锦是谁?”不等人回答,言逸紧接着说道:“我…我不喜欢陆上锦”
“……”这句话像柄尖刀一样,能一下捅穿人心。
“…嗯好,咱不喜欢他,陆上锦是混蛋。”
他的确是混蛋。
“这个不痛…”陆上锦以为言逸在问他疼不疼,顿时感觉心里好受些,转眼却看见小兔子以他极迅捷的身手捡了片开口更加尖细的瓷片往自己手上扎。
陆上锦面对陡降的变故大惊,赶忙去拦却只够阻止瓷片扎得更深,嫩白的手臂已经冒出血珠,他用力攥紧锋利的瓷片不让它陷得更深,又生怕再伤到言逸,只能僵持着无法撼动。
看着言逸手臂上一点朱红逐渐蔓延开血色,滚落出血珠,他心疼得难忍,言逸却咯咯地笑着,没有悲伤的单纯地笑着,他妥协似地把尖锐紧握在手里,用毕生的卑微恳求道:“言言你别再伤害自己,”他用力按压,以血肉的摩擦来阻止瓷片的尖端进一步割伤他的宝贝。一边亲手制造深深的裂口,一边说着和残忍行径相反的温柔安慰的话:“以后都不会让你痛了,是锦哥的错,锦哥该罚,锦哥替你疼,好不好?”
言逸半晌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他被陆上锦手上的血刺了一下,骤然撒手,下意识地不愿意伤害曾经深爱的人。
那双稚气的眼又恢复了凄凉。
…是曾经吗?
他记不得,想不清
头好痛…
言逸疼得弓着背,手掌死死地抵住太阳穴的位置:“锦…锦哥,不要…呃…唔…不要…好疼…”
“不疼了,”陆上锦有些手足无措地抱住受惊的小兔子,把他紧紧揽在怀里哄着:“不疼了,对不起宝贝,再也不会痛了。”
言逸红着眼睛,闻到水仙花信息素的味道,本能地想要靠近,又被记忆中的画面吓退,皱着眉排斥,他看到近在眼前的alpha腺体,大脑反应不过来这种矛盾的情绪,于是下意识地咬下去。
“呃…言言…嗯…”骤降的剧痛让陆上锦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像是猛禽被咬断脖颈,濒死的真实感受让他本能地推了下言逸,却换来更狠命的噬咬。
“嘶……”他却在这种逼近神经承受极限的疼痛中强行找回了一些理智,战栗着忍住挣扎,反而把言逸紧紧搂在怀里,剧痛侵袭着意识让他说不出话,只能轻轻地拍着小兔子的后背,用最大的耐性等着他松口。
总归不会咬死他。
湿润的刺痛流进伤口,言逸在哭。
陆上锦企图给他家小兔子足够的安全感,竭尽温柔地安抚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重新建立起信任是多艰巨的任务,何况是被他亲手打碎践踏的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这颗心曾经拥着炽热的依恋捧到他面前,他却习惯了言逸的爱和顺从,以为理所当然。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pbb最强的a3级oga,要被拴在他身边?凭什么那双拿惯了枪的手要为他端起锅铲和餐盘?凭什么他自己的骄傲和自大要让一个全心爱他的人用卑微去换!他太自以为是了,他也真的是,后悔了。
现如今,他得有千百倍的耐心,等他的小兔子回头,哪怕不愿回头,他也…
陆上锦不敢往下想,他尊重言逸的任何选择,可一想到因为自己的愚蠢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心口就疼到窒息。
他该怎么办啊…他还能怎么办?
咬我吧,咬死我都是应该的,陆上锦这般想道,用身上的伤麻痹心里的痛。
等到言逸松嘴,陆上锦疼得眼前发黑,用没受伤的手撑着沙发缓了一会儿,却不敢让言逸等太久。
“嘶…我们…小兔子急了也咬人呢,是吧?”陆上锦把怔愣的小兔抱在怀里哄着,让终于安静下的人枕着他的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后宝宝生气了就咬我,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我咬了你,你为什么不骂我?不罚我?”言逸不错眼地盯着他家alpha凌厉漂亮的侧脸,浸透冷汗的惨白。
“清醒了?”陆上锦气息有些虚弱,他其实分不太清言逸的状态,于是仰着头靠在沙发垫,眼神和缓温柔,“我怎么舍得骂你?以后宝宝想怎么欺负我都行,我都高兴。”
alpha心里若是有你,嘴甜得能让所有oga?为之沦陷。
一身花香的alpha尤甚!
呵。
“睡吧。”
如果相拥注定被光灼痛,被玫瑰刺伤,往后他愿意全盘承受,哪怕鲜血淋漓也绝不放手,只要他的小兔子好起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2/
客厅乱作一团,很像惨遭入室抢劫后的情形,有谁敢抢飞鹰集团总裁的房子?
阿姨似乎从一片昏暗静谧中听见了呼吸声,这才蹑手蹑脚地进到屋里,正看见这一幕:
满地狼藉的碎片和弄得到处都是的血迹,先生手上后颈都是血,却闭着眼一动不动地靠着沙发边,坐在地上。
看着很像凶案现场。
夫人终于对先生下手了?
阿姨吓坏了,走近一看才发现沙发后面的情形。
先生应该是没睡的,一只手垂在一边,血流已经滞涩在血管中不太淌了,像是生怕蹭在夫人的衣服或是兔尾巴上,离蜷缩在身上的言逸隔了好一段距离。
另一只手却不断地拍着夫人的后背,哄他睡着。
“先生?”阿姨试探地叫了一声。
陆上锦睁开眼,眼中的血丝显出极度的疲惫,他比了个“嘘”的嘴形,轻声道:“帮我拿一下柜子里的药箱。”
先生伤成这样,的确得先包扎一下。
“先生,我帮您…”
“不用,放这吧。”陆上锦指了指沙发。
厨师阿姨眼睁睁地看着先生放任满手血迹不管,转而夹起碘伏的棉球轻轻擦拭夫人手臂上那一点几乎难以看清的伤痕。
这场景着实温柔得滑稽,她有理由相信,要是自己晚一点儿过来,夫人的伤口都要愈合了。
先生真是…若早点儿拿出这份心,又何至于此呢?言逸一路有多不容易,先生态度的巨大转变她都看在眼里,却只敢腹诽于内。
“您这伤也处理一下吧。”
陆上锦把蜷缩成一团熟睡的小兔抱起来:“没事,我先抱他上去。”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