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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夏美问道,好像根本不在乎我手上的枪。
“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有东西要卖给我吧?”
夏美的眼神松懈下来,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像是近视眼的人想把东西看清楚似的,鼻头浮现出些许的皱纹。
“你是刘……先生吗?”
“没错。”
我扣上保险放下了枪。只要夏美是一个人就不用担心了。
“你不是叫我去找别人吗?”
“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就可以偷跑到人家屋里,用枪指着人家吗?”
夏美好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像猫似地弓着背,伸头对着我。
“检查你的壁橱是我不对。谁知道里面会放着这种东西。”
夏美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吐了吐舌头,接着就急忙把视线移到旅行箱上。
“我没打开过,上面有锁。”
“房门不是也有锁吗?”
我的谎言一下子就被拆穿了。夏美气冲冲地把便利商店的袋子扔进厨房,lv的皮包也咚一声滑落在脚边,然后她指着玄关说:“不管怎样,鞋子也得脱吧!谁都知道日本的房子要脱子鞋才能进来。”
“抱歉啦!我只是怕万一你带个彪形大汉回来,会来不及跳窗逃命嘛!”
“你不是有枪吗?”
“只是个玩具罢了。”
我当场脱下鞋子,用左手提着走向玄关。虽然我装做在开玩笑,可是决不背对她。
“如只是玩具的话,为什么还不收起来?我又不会攻击你。”
“说的也是。”
我把枪插回腰带上。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刘健一。”
“我叫佐滕夏美。”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名?”
夏美纳闷地歪着头。
“噢!听说你是中国人。”
“我是日本人呀!只是小时候在中国住过。要不要看我的驾照?”
“住在中国哪里?”
“黑龙江的一个小镇,说了你也不知道。”
这我同意。
“是第二代残留孤儿吗?”
“有问题吗?”
“没有。”
夏美把便利商店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刚才从正面没看到她的臀部,现在才注意到那曲线有多么诱人,大概她是属于那种穿上衣服显得比较瘦的体型吧!我想像着夏美穿上旅行箱里那件紧身迷你裙的样子,应该还不赖。
“这里没有坐垫,自己找地方坐吧!”
听夏美的话坐下后,充当烟灰缸的纸杯与倒满乌龙茶的纸杯就摆到了我面前。
“说吧!你打算在我回来以前做些什么?”
夏美俯视着我,活像个正在训斥小捣蛋鬼的女老师。
“我习惯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做身家调查,如此而已。”
“正在调查时我就回来了?”
“不是。我发现这里根本没什么值得调查的。就只好等你回来把话说清楚。一个靠陪酒日进斗金的年轻女人,居然只带两只箱子搬进一间连家具都没有的破公寓,任谁都会觉得好奇吧!”
“我没打算在这里住太久嘛!”
“应该是吧!你不像住这种地方的人。”
说着我点了根烟。
“我可以抽一支吗?”
我把烟盒推给夏美。她伸出钢琴家似的纤细手指抽一根,指甲油的颜色是带点粉红的橘色。
“好吧!你说要卖给我的货在哪里?”
我替她点着烟问道。夏美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望着好像印着罗沙哈心理测验染迹的天花板。接着仿佛吸了毒似的,用一对失焦的双眼望着我。
“听说你除了小孩子,什么买卖都做。不管是毒品或枪,只要来源清楚你就会进。”
我点点头。黑市买卖是我的本行,任何能便宜买进高价卖出的商品我都会经手。不过有一个例外。我不会和买卖儿童器官的家伙打交道。并不是因为我有良心,而是因为这妨碍我做生意。
最近收购菲律宾或泰国妓女不小心生下的婴儿的家伙越来越多了,但是连在街头混的垃圾都把这些家伙当人渣。干我这行,信用比什么都重要。假如大家听到我也在买卖小孩,我经年累月累积的信用在一瞬间就会化为乌有。
“我是个黑市商人嘛!只要是能换成钱的东西我都做。”
夏美想开口,可是我抢先继续说道:“在问你要卖什么货以前,有件事我想先弄清楚。你应该不是混新宿的吧?还说什么是一个姓王的介绍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是谁告诉你我的名字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新宿以外的地方会这么有名。”
“是吴富春啊!”夏美满不在乎地说道,而且说的是北京话。
“我是富春的女人,从名古屋来的。”这回她说的是日语。
“没吓着你吧?”说完夏美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我早就猜到了。今天晚上富春带着枪闯进一家酒家,口中还直嚷着:‘那女人在哪里?”’
“酒家?”
夏美吃了一惊,似乎没有察觉到我话里带着盘问的口吻。
“你没听说吗?”
夏美的表情变得很严肃。我只是慢慢吸着烟,装做没看见。
“把经过告诉我。”
“跟你说也没用。”
“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