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弄竹马(1 / 4)
00
这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绝无仅有的,最灰暗的一天。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裴辞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床上的一片狼藉,还有身旁半敞着浴袍面色潮红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摔下床。逐渐清醒过来的我,在脑海里疯狂地走马灯。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一滴一滴砸在我的心上。
01
“你…嫂、嫂子……?!不…不会吧……我都做了什么啊?!”
我记得今晚有个应酬,我在餐桌上喝得有些高,结束后我找的代驾回家,半醉半醒地上楼、开门、进房,然后…然后酒后乱…乱…我他妈都没脸提。
这走马灯放的还是午夜档,彼此不干涉对方的恋爱自由。我一直没有固定伴侣,他男朋友换过一个又一个,这屋檐下不乏回头客,但久住的总是我和他。
可我现在马上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吧。
我一颗心沉至谷底,陡然而生的无力感从心头涌至全身。
03
刘可现在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暧昧痕迹,怎么着也不能让这样的他去给陈越开门。我欲言又止,缓缓转身走到门口。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陈越的抱怨。
“有人在…裴辞?你今晚不是应酬吗,这就回来了?——诶,你在家干什么开门慢吞吞的,累死哥了。”陈越放下手里的东西,捶捶自己的肩膀。
“这不快过年了吗?我去囤点年货回来。今年情况特殊,我爸我妈叔叔阿姨都让咱俩别回来,正好让你嫂子给咱俩做一桌好菜,咱俩享享口福。”
“…行,热水开好了,你先去洗澡吧,浑身湿透省得感冒,毛巾和衣服刘可帮你挂里面了。”
我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低垂着头,他没能看见我黯淡无光的眼眸,弯腰拎起那大包小包的食材年货走去放好,一刻也不想在他视线里停留。
“哥身体好着呢,淋场雨算什么。”他语气轻松。
“陈越,”我忽然叫住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沉闷,“一会出来客厅,我和你说件事。”
“嗯?行啊。”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只嘟囔一句,“什么事这么认真?”
我没有回答。
04
我把食材放进冰箱,又把年货分门别类,然后就安静地盘腿坐在沙发上等陈越洗好澡出来,他这回洗澡不知道为什么洗得这么久。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我想做些什么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一些。
我把电视打开。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我早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血和眼泪在一起滑落?,我的心破碎风化?,”
“颤抖的手?,却无法停止?,”
“无法原谅?。”
我把电视关上。
“你刚在看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陈越。
“……没什么。”
陈越已经环抱着手臂走到我的身旁,他个高腿长,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坐着的我。他发梢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滴,赤着上半身,下身则系着松垮的浴巾。
“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不在乎地耸耸肩:“屋里有暖气又不冷。怎么?你白看了这么多年,才发现我是个身材好的帅哥?”
换做是平常,我肯定是一巴掌招呼上去,让他照照镜子认清现实。可惜今天的我实在没有心情与他玩笑,或许以后也会失去这样的权利。
“陈越,对不起。”
我刚刚打的腹稿在此时此刻全部是无用功,话到嘴边我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想好的开头全部作废,最后只化作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我喝醉了,把刘可给上了。”
我用最直白简短的话语忏悔自己的罪行。
“但是我发誓,我对他没意思,纯粹是酒后犯浑!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怪刘可,打死我也算我活该!”
我始终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像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审判结局,他屠刀的落下。
“裴辞,你看着我说话。”
我犹豫地抬头,望见他近在咫尺的面庞,从他黑曜石般的瞳眸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又羞愧难当地想要低下头,被跪在沙发上的他用手指钳住下巴。
“裴辞,你把我老婆上了?”
“是…对不起……”
“那你让我上回来,就当作是赔偿,怎样?”
他哪里喜欢过女人啊?再说我们俩还是相同型号的,他喜欢上男人,我也喜欢上男人……怎么办啊,他都气得胡言乱语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气到胡言乱语,所以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但是——”我支支吾吾地说着,忽然被他出声打断。
“家暴犯法。”
“嗐…那咱不是假夫妻嘛…”我提醒道。
“那也领过证,名义上你算我老婆。”他轻哼一声,捏着我下巴的手指摩挲着,“要不你上我也行,咱俩假戏真做,怎么样?”
他眼里透着说不出的笑意,语气玩味,听得我头皮发麻,就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我声音不由得弱下去:“别逗我了,我知道你很生气…”
“你知道个鬼。”他松开钳着我下巴的手,神情不满地盯着我,似有若无的怒意在他眼底翻涌,“刘可都行,我为什么不行?你不是不喜欢弱受吗?”
他突然的质问,接收到以后的我直接大脑宕机,许久才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脑中闪过一个猜测,我不可置信地问道:“陈越,你…刚刚是在吃醋??”
我满心愧疚,和他又从没在意过什么男女防线,想着他还是个gay,自然没意识到刚刚他的举动在异性恋来说是多么得亲密。
他没有直接回答,挑眉问道:“刘可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你一个女醉鬼那么容易就能把他强了?裴辞,我没想到你这么蠢。”
我的大脑系统重新开始运转。陈越说得没错,刘可如果想要反抗,不可能不成功。刘可是自愿的,那…那陈越岂不是更可怜了?
“你是不是认为我更可怜了?”他看着说不出话的我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什么德性,他那个枕头公主,能干他就行,性别不重要。”
“至于你,我是生气,但是生气的是你上的不是我。”他盘腿坐到我的身旁,俯身凑近我的耳边,轻轻说道,“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
“裴辞,我早想和你试试。”
05
谁来拯救我混乱至极的大脑。
陈越轻飘飘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时隔多年才得知我的竹马真如校园传闻喜欢我。我说不出我此时的感受,震惊之余,似有几分喜悦吗?
但是又涌上几分委屈和怒气,他们两个什么都知道,就我像个傻子一样,被兄弟和嫂子一起惦记,他俩都不介意,我还为此提心吊胆。
胸中的阴霾逐渐消散,我的理智也逐渐回笼。我忽然抬脚踹向陈越的肩膀,没有防备的他被我踹倒在沙发上,我跨坐在他的腿上。
“操…裴辞你怎么突然踹人?!呃…!”
我的手指抚在他的胸口,沿着若隐若现的沟一路游走,感受着手下饱满结实的肌肉。指甲剐蹭着半熟的樱桃,让它在我的指尖下成熟。
“那现在轮到我们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