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16岁鼎郁28岁鼎郁篇(完)(1 / 5)
夏郁看着周鼎, 面上波动不大,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原来周鼎所有的靠近都是在拿自己消遣,而自己所有的猜测和心思也都是在自作多情!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到江城来?”
“既然一个多月就回去, 又何必弄那么麻烦非得来江一中借读?”
“既然只借读到期末又何必一直往我身边凑, 跟块牛皮糖似的粘着我?”
“你说你想跟我做朋友, 我倒是想问问你, 你是真的想跟我做朋友, 还是——”
夏郁顿住,他深吸了下气,然后看着周鼎, 声音冷而轻地接着道,“——还是想拿我解闷, 觉得耍我很好玩?”
周鼎当即回道:“我没有耍你!”
“那你想干什么?”
夏郁声音抬高, 语气咄咄, “那你对我又是这又是那的到底想干什么?!”
周鼎蹙起眉:“我是真的……”
夏郁冷声打断:“别跟我说什么想跟我做朋友,太假了!小树林那次我没戳穿, 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骗我。”
“周鼎。”他念他的名字,“别说那些虚的,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对我那么特殊?”
周鼎语塞。
他眉头紧皱,神情是肉眼可见的焦躁。
夏郁眼睫眨动,目光落在他抿着的唇上:“张嘴。”
周鼎一怔:“?”
“说话。”
周鼎:“……”
可是他能说什么?
他又能怎么说?
周鼎觉得自己说做梦都比说穿越要来得靠谱, 可在两个离谱的说法里选一个不那么离谱的, 不还是一样很离谱?而且真要较真的话“做朋友”这个理由怎么也比前两者的可信度更高吧?可夏郁连这个理由都不信, 就更别说其他了。
而且——
“为什么非要往那种喜欢上想?”
周鼎有些纳闷, 脑子里也有些乱, “男生和男生之间关係和行为亲密一点也没什么吧?”
夏郁眨了下眼。
周鼎拧着眉继续道:“说实话,听你说了之后我也觉得我的行为确实有点过分热情, 但话说回来,对朋友热情一点不是很正常吗?石秋还老是坐秦艺玮大腿呢,上礼拜我还看到卢冰洋跟庄成铬在大课间的时候就直接趴在窗户口那模拟……咳,我的意思就是他们的行为举止更加亲密,可是根本没人往那方面想,跟他们比我们不过是一起上个厕所一起打个球,再正常不过。”
“再正常不过?”
夏郁重复了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
周鼎看着夏郁,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夏郁见状也沉默下来,原本翻涌着各种情绪的眼底倏地恢復平静。
他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周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餐厅里嘈杂的人声多了起来。
他们旁边空着的位置陆续有人入座,服务员们在走道间忙碌地来回穿梭。
热闹的氛围渐渐充斥餐厅,可他们之间的空气却彷佛凝结了起来。
他们在喧嚣中对视,眼里像是隻容得下彼此。
过了好一会,夏郁纔开口打破了彼此间死寂般的宁静:“周鼎。”
他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是gay吗?”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用气声说话。
旁边的客人和路过的服务员都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有周鼎听到了这句轻飘飘的问话,并在听清的剎那,整个人僵了一下。
搭在桌上的手指触电似的蜷起,周鼎喉结滚动几次,最终还是对夏郁摇了摇头:“不是。”
不管以后是不是,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觉得自己不是。
夏郁没什么表情地又道:“所以你并不喜欢我。”
这次周鼎没有回答,他的神情犹豫而挣扎,看不出来是不好意思点头怕伤人面子,还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但这次夏郁不打算给他时间思考,也不打算再多追问。
等了五秒还没等到答案,夏郁便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接着垂下眼,拿起手边的手机扫了下桌角的二维码,在周鼎反应过来前付了款,然后又站起身,把帽子和口重新罩戴了起来。
“你去哪?”周鼎忙问。
夏郁拿起放在凳上的揹包,语气冷冷道:“回家。”
“不吃了吗?”
夏郁没有理会,带着东西转身就走。
一直走到商场外,他都没有回头。
暑热扑面而来,他站在马路边伸手打的,坐上车后,才侧头朝商场二楼的落地窗方向看了一眼。
周鼎仍坐在那儿,他没有动筷也没有干什么,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郁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对司机道:“师傅,去南山别墅。”
-
回到家才十一点多,家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夏郁穿过客厅,径直上楼,他没回房间,而是直接去了顶层的阁楼。
阁楼窗小,即使外面太阳很大里面也依旧昏暗阴凉,空气中还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夏郁把帽子和口罩摘下,坐在摞起的旧书上。
他正对面是一个红木的置物柜,上面摆满了书籍,还有一隻篮球和一些充满年代感的小物件。
夏郁没有看它们,他坐下后便单手托腮,目光没什么焦距地落在地上,像放空,又像在思考。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在静谧的空气中低声开口:“是我草率了。”
不该心急。
也不该轻敌。
更不该自以为是,相处了不到一个月就以为看穿了对方,轻易给对方下判断。
“他骗过了我。”
说完又立刻改口,“不,不对,他没有骗我,是我自己被他迷惑了。”
被出色的肉体迷惑。
被那从未感受过的热情迷惑。
从来没有人像周鼎那样用热切的目光看他,也没有人像周鼎那样一次又一次地努力靠近他。
不但靠近他,还观察他,探索他。
像对待一个严肃的课题,认真又仔细地进行着分析。
这种特殊对待周鼎单单隻给了他,樑鑫、冯玉成乃至全班其他人都没有。
只有他。
而又恰好,他格外喜欢这种特殊的、唯一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他有好感的人。
“都说先爱的先输,先有好感的也先输吗?”
夏郁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书柜,彷佛在隔空询问谁,但很快他又低下头,託着腮自问自答地点了点头,“嗯,先有好感的先输。跟爱不爱没关係,只要动感情就得输。不过还好,我输得不是很惨。”
至少他把自己的保护得很好。
“他还不知道我是同性恋,也不知道我对他有好感。”
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他剋制而保守,丝毫没有透露过自己的性向,也没有当着周鼎的面表现出任何对他的好感,所以周鼎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今天上午在餐厅里的对话——他当时说的话……似乎有点不太“直”。
想了想,夏郁道:“我没有正面说过什么,所以就算他猜到了也没事。”
在餐厅里他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