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祸延子孙(2 / 4)
映在她的面庞上,却显出她现在的无助和伶仃之态。徐昇凌站在那处,见这姑娘的模样,唯有叹息。是啊,出了这样的事,能帮她的唯有这群只认识不到一年的同学们,有些心思她又不敢说出来,纵使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会不会也是难以啟齿?他移步将病房的门打开,目光阴沉更甚,再无往日那从骨子里带来的淡然之色。「啊!老师?您、您怎么来了?」女孩似是有些惊讶。她确实是没有想过老师会来医院看她。毕竟,前些时候在西城的那件事闹得两边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自己的亲姐姐和自己的老师都被江家的长辈给惹得好好一个假期并不愉快。她随即沉默地放下手机,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想麻烦到任何人,同学是这样,老师更是如此。她黯淡神色,手上还不停地捲着床单,随后竟是沉默不语。「听说你出事了,出于职业道德,我不得不来。」徐昇凌实话实说,反正眼前这个姑娘大概也是看过自己的脾性,他顺势拉张椅子坐下:「你没去城隍庙求个平安符?」「没有,虽然家里蛮信神佛,可是对庙宇倒是敬而远之。」她摇摇头,不禁苦笑:「老师,谢谢您。」一直以来,她不信所有人带来的好心,就连自己的父母亦是不信,她生在那样充满尔虞我诈的家庭,对于人性,早已失望尽致,哪里还会奢求有人可以给予真心。她不愿付予真心,不过是因为没得到真心罢了。父母都是个唯利是图的性子,满眼皆只有自己的利益为重,其他的他们哪里还在乎呢?从小的家庭教育皆是如此,要她怎么可能不养成那种胆怯懦弱、心思敏感的性子?这么些年,她本就该释怀了。今日自己的老师和同学这样的关心,她只觉得猝不及防。免不得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现在听徐老师这句话,她竟然心里觉得松了一口气。徐老师的话虽然有些过分,可是却让她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看着江琬华的样子,徐昇凌叹了口气,自己女儿出事,做父母的到现在都没来吗?果真是凉薄无情之辈。「倒也不用谢我,该谢你的同学们。」徐昇凌到底还是软下态度,他望着已经走进来的张孝洋,「嗯?话说回来,怎么只有你一个在这里?不是说有几个同学在这里照看吗?」「我、我不想麻烦其他同学,所以让他们先回去了。至于孝洋……他是我男友。」江琬华这才羞红脸色说道。她接过张孝洋递过来的水杯,咕嚕地一口气便将水喝到剩一半。其实她一直没向任何人公开自己和张孝洋的关係,不仅是觉得麻烦外,更多的也是觉得没必要。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共识,所以除了双方家长外,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听到老师这样问,她不得不承认。张孝洋也点头附和。不过刚刚进来发现自己的女友跟老师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怎么感觉徐老师对江琬华的态度有点古怪?他只「哦」了一声,遂而转移话题。他扭头看向江琬华的静脉滴注袋后,轻声言道:「需要帮你联络你的父母还是需要什么协助再跟我说,我先去帮你跟学校请假,免得你的权利受损,但等你回校以后,记得销假和去辅导室报到。」江琬华出了这样骇人听闻之事,辅导室肯定是要介入的。只是介入多少,那他就不得而知了。三个人心知肚明东城大学的辅导室是出了名的两耳不闻天下事,从头到尾对学生敷衍了事,连学校给予的行政事务,都可以拖沓许久才肯去办。学校内外都知道这个处室是多么的威风,竟然连校长也管不动这个处室的处事作风。徐昇凌查觉到两人不解的目光,他的无奈也在此时体现淋漓尽致。又不是他想让江琬华去辅导室的,实在是江琬华中邪的样子有许多人看见了。今日的课是一门大课,不仅有自己系上大一的小孩,更有不少别系不同年级的学生,他能怎么办?那些学生也被学校要求去辅导室坐坐,江琬华这个当事人不去更不行。他唯有摊手:「你们俩别这样看我,与我无关。来这里的途中,学校让我跟你说的。」江琬华当然知道不会是老师的意思,如若是眼前的这个老师,应该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里可能还会主动叫她去辅导室?「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她回以一个笑容。只是那抹笑容却是因为她惨白的脸色而更显得她如今的脆弱。徐昇凌离开病房时,在两个小孩看不见的地方,他脸色瞬间垮下,神情唯有冷冽,颇有一种逢鬼杀鬼的架式。此时,他确实是这么想着的。他并未立即离开医院,而是调转了方向,往医院的天台而去。徐昇凌一走到天台,便将自己方才走进医院前就封住的感知解开,此时他竟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冤念和怨气在他身后向自己袭来。他目光阴沉,就在一瞬间,竟是有无数黑气所化成的触手将那些怨气拦在他的身后,眼神里的冷冽之态又比方才在病房外时更甚。这些亡魂并非现世之辈,似乎已经游荡阳间千年之久,如此说来,便是跟他差不多时间而亡的。剎那间,便让那些亡魂被迫跪地,徐昇凌未有任何动作之下所產生的压迫感,让那些亡魂不由得一惊。好强!此人分明就是前些时候于西城所见到的那个男人,可是当时他的灵力并非如此带有煞气之色,为何今日再见,竟比之前所见还要更加令人感到恐惧?彷彿不是世间之人会有的气场。他望着已经俯首的那群亡魂,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所表现出来的凌厉之态尽数映入那群亡魂眼中。就像是想要让他们就此魂飞魄散的眼神。可是这个人跟江家的那个女孩有什么关係?竟然三番两次不怕被报復似的护住她。那群亡魂眼中有着不甘,可是却不得不屈服在这个男人脚下。眼前这个男人他们确实打不过,也反抗不了。他就像是天生的王者一样,此刻的睥睨,说不准下刻便要他们的性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不过就是螻蚁,不值得一提。徐昇凌之前未将自己鬼气释出,本身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让地府眾人知晓而造成不必要的事,二则是因为这些亡魂不过是游盪在阳间,到底没有伤害凡人,乾脆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便算了。可如今一看,竟是静待时机欲要江家人之性命,他便不可能视而不见,哪怕他并不怎么待见江家那些人。但他心知江琬华到底无辜,且这手上压根没沾惹血腥,那更不能让这孩子出事。
他眼睛呈现出诡譎的暗红色,目光看着那群亡魂只觉得麻烦,颇有想要就一剑了之的架式,然他不可能如此昏庸,真是这么做。皱起眉梢,眼神中的死寂更让那些亡魂心头一颤,不知眼前的这个上位者之姿的男人会如何处置他们。这个男人明显不是凡人,可是他到底是何方神灵?有神灵是他这样的吗?想了许久,他们心里都浮现出一个人影。那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也见不着的大人物——勾魂使。据说勾魂使近百年间皆在阳世,神出鬼没,不知所踪,除却那些高位者皆无人知晓勾魂使去处,亦无人知晓其在阳间的身分。他可化形,亦可在阳间阳光处行走,可他的模样无人可知。今日这个人显然跟勾魂使乃为同源同宗,倘若这个人并非阳间之人,那该不会就是勾魂使本人吧?勾魂使的名声他们不是没听过,此人给他们的感觉就是那位大人。「当初念尔等不过是跟在那位姑娘身边未有动过杀念而放过尔等,却不想你们竟有此祸心。」他瞇起双眸,冷声说道。语调可谓毫无任何温度,就像冰山一般靠近即冻伤似的。这些年来,他算是收敛了脾性,做事虽说不再像从前那样说一不二,但其威势仍在,地府眾生他不敢保证,可却能保证在阳间的这些亡魂依旧对他有一定的畏惧。此话一出,更加肯定了那群亡魂的想法。果不其然,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勾魂使本人。只是眼前这个人的模样,若非他眼里的腥红和浑身的鬼气,谁还能认得出来?听说勾魂使长年一身黑袍,戴着面具,无人可看见其容貌,仅能见那双无法辨别出喜怒的眼睛。他们不禁面面相覷。不仅是因为其威势,更多的是对此人打从心底的惊骇与信服。「有话要说?」他挑起眉,决定突发这好心,听听这群亡魂要辩解些什么给他听。不外乎就是他们有冤、有恨这些个理由罢了。但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