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X阿麻吕 野有蔓草(3 / 6)
了周围的动静。
地窖上面似乎是空空荡荡,没有别人把守。先前的几个仆人明显小瞧了他们,大概是觉得两个外貌斯文的大夫翻不起风浪,只要被绑着就插翅难飞,或者是怕他们在举行冥婚前被闷死了,离开时就只是撤走了梯子,并未把地窖出口盖住。
“他们如此放心地打开出口,不怕我们呼救也不怕我们逃走,说明这地窖就在府邸内吧……”裴元分析道,“你一出去就会被人发现的。“
“我们还是等仪式准备好了,被带出去以后再逃吧,逃出去后立刻报官,人证物证就都有了。”
“……什么?为何要如此麻烦?你还真想和死人拜堂成亲啊?”
少年惊奇又嫌弃地拒绝了裴元的提议:“你这位‘大的’自己去吧,这样就能一枝独秀了,‘小的’我可不奉陪。”
嘴真够利的,裴元叹了口气,颇感无奈。
“我是怕别人遭殃。从方才仆人说的话来看,现在被抓到的倒霉蛋只有我们两个,可要是我们早早脱身,保不准他们还会选中其他无辜的人。”
“我们逃了,他们再抓了别人,定会严加防范,掩人耳目转移阵地——别人如果无力自保,那就是死定了。”
要是裴元想逃出去,随时都能这么做,他的武功放在江湖里虽不算顶尖,但也能说是一流,对付仆人护卫之流轻而易举。醒来后选择装怂显怯,就是怕有别人受害,也想将心生歹念之人绳之以法。
山奇歪着头看他:“没想到,裴大夫不仅追求悬壶济世,还想伸张公义?”
“令人佩服啊。”
他嘴上这么说着,下一瞬双手倏地从背后脱开,右脚鞋底尖上也冒出一把暗器,割断了一圈绳子。
“不过我不求公义,只求解气。比起报官,我更想出去把外面的人都揍一顿。”山奇一边扯开还缠在脚上的绳子,一边冷笑着对裴元解释。
“要砸烂这场见鬼的婚事,多的是办法呢。”
山奇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同时给了裴元一个挑衅的眼神。他这个囚徒挣脱了禁锢,另一个囚徒裴元的深谋远虑自然就泡了汤。
果然,他得意地看到,裴元只能不得已地迁就他,也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站起身来。
“那就听我——”少年刚要布置自己的计划,却见站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裴元忽然又变低了。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裴元俯下身体,单膝跪地,一把抓住了他右腿的小腿,端详起了鞋上的暗器。
它制式奇特,不似中原产物,有着非常明显的异域特色。
准确地说,是东瀛特色。
“……你是东瀛人?”
裴元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山奇”。
“你的真名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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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无关。”
“山奇”连忙把鞋上的暗器收回,掩盖因一时得意而露出的破绽,可惜于事无补,他还想把右脚从裴元手下抽走,却被裴元轻松禁锢住了。
“与我无关?”
裴元笑了笑,神情依旧一派文质彬彬、宽和温柔,但声音却压低了一些:“我们现在共处一室,又得通力合作逃出去,你却连真名也不肯告诉我,我怎能不觉得蹊跷?”
“你不肯照我说的做,莫非是不想去见官?你怕身份暴露……怕你自己也会被抓起来?”
一个东瀛人,要是掩盖身份混迹市井,装作与中原人无异的模样,探听各路消息………
那通会常是个细作。
但“山奇”要是细作的话,其伪装又未免太过随意了,显而易见的假名、时而出现的语义错误、自负乖戾的行事手段、不知隐忍低调为何物的性子……如此种种,令裴元在知道“山奇”是东瀛人的时候,也排除了对方是细作的可能。
不过如何想的是一回事,如何反应又是另一回事。这隐瞒了身份的少年老是跟裴元唱反调,如今良机难得,也该轮到裴元来盘问“山奇”,好好吓唬一下他了。
“什……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
“山奇”听出了裴元话中险恶的机锋,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怀疑我是细作?!”
“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谁当细作会来做大夫啊?这么个,这么个……”“山奇”被裴元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又累又烦、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还有,我之前不是总和……你,就是你!我不是和你待在一块,就是去看那位小姐……哪还有精力去当细作啊!”
确实,裴元心里很赞同少年的说法,然而他嘴上还是说:“那也未必,谁知道你独身一人时会做什么呢?”
“鉴于你的身份弄虚作假,我可没办法相信你。”
“呵,你不相信又如何?谁在乎!”“山奇”气到极致,反而冷笑了几声,“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这信口开河。”
“滚开,别挡着我出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他抬手起势恫吓裴元,想让对方识相点。
裴元好似听不懂这番威胁,只是低下头去,手从少年的小腿往下,摸到鞋后跟处,再用力一揉——
“唔……!”脚上怪异的触感让“山奇”又惊又恼,“可恶,你在做什——”
话没说完,他就知道裴元的意图了。
鞋底的暗格被裴元强制破坏再打开,刚隐藏好的的暗器直接掉落下来,此外还有一个小药瓶也滚了出来。
趁少年没反应过来,裴元眼疾手快捡起瓶子,同时立刻直起身子后退了几步。“这里面是什么药物?”他拿着瓶子,兴味盎然地问,“请你作答一二吧,‘山奇’大夫?”
“否则,我便只好把它倒掉了。”
从在地窖里再次见到“山奇”的时候起,裴元就觉得他的表现过于冷静自若了。裴元自己是因为一时大意才中了招,可少年好像是早有预料,对现状没有任何反应,唯一的情绪宣泄还是针对裴元,而非此番遭遇。
对此裴元不禁猜测,“山奇”难道是知情的?他是故意被财主的家仆抓住的?为了什么呢?
裴元身上的东西被仆人搜寻过,“山奇”想来也逃不过搜身,但若他有所防备,在被抓住前应该会放置好贵重的或是关键的东西。要是能找到的话……就有不少乐子了,裴元心想。
等到“山奇”亮出鞋上的暗器时,裴元也顿时眼前一亮——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古怪?依照这东瀛少年自负的性格,的确很有可能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身上保管。
而裴元年少时性子不定,对各类杂学都十分感兴趣,知晓一些机关之术,并触类旁通摸到了点暗器的门道,现在用来给人拆台绰绰有余。
“山奇”见裴元作势要把瓶子打开,却不像裴元预想中那般气得跳脚,而是急忙又担忧地阻止道:“停!你别碰——你不能打开它!”他整个人慌乱得手足无措,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为什么不能?”裴元皱着眉问,难道里面是毒药?还是什么会成瘾的药物?
“就是不能……”少年咬着唇,眼神复杂地瞪着裴元,懊恼了片刻后终于服了软,“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但你真的不能打开它,因为它里面……”
“是化尸散!”
……啊?
裴元愣住,手一抖,差点把瓶子给扬了出去。
一切的缘由,始于富家小姐与渔家小子的一次相恋。
早些年的时候,财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