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意(哥被弟亲到腿软)(7 / 23)
澹川不知道,澹春山也不会让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次住院,澹春山会将所有情绪带进坟墓,连同他早就破碎的自尊,一起埋进小小的方盒。
澹春山失误了,他不应该暴露出自己的脆弱,明明之前大多时间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可是那天怎么就忍不住向澹川乞怜了呢?
是因为太渴望被需要,是害怕被人遗忘,还是怕这世界上再无一人记得他所有的努力。
他不知道,如果连澹川都不要自己,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澹川推了几乎全部的工作,非必要时间,大多时候都在医院陪着澹春山。
医生说他需要家人朋友的陪伴。
澹春山并不对自己的病情十分上心,他知道自己或许有心理疾病,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整宿整宿的失眠,只是澹川已经在自己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于心有愧。
纵使他的私心想要澹川永远陪着自己,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错误的。
澹春山已经摘了氧气面罩,可以与人正常交流,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让澹川走的话:“阿川,走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澹川为他擦手的动作停滞一瞬,五官略略扭曲,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语调染了些鼻音说:“……哥又说谎,你之前就是在这里看的病。”
澹春山愣了一下,片刻的惊慌闪过面上,下意识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差点忘了,之前思绪混乱时,就是在这家医院就的诊,但是因为那些药片太贵了,他并没有谨遵医嘱服用。
“这里的医生怎么可以暴露患者隐私……!”澹春山吭哧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什么合理的解释,只是苍白的胡言乱语,“那些……那些都是唬人的,医生都习惯把事情往严重的讲……”
澹川拉出他因紧张而发抖的手,与他五指相扣:“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哥你不是知道吗,我是你最亲的人了啊……”
澹川将二人的手靠在自己的脸侧,垂下了双眸,颤动的眼睫暗示着他的恳求。
“哥哥可不可以,也试着依赖一下我呢……”澹川再次睁开双眼时,其中已有了莹莹水光。
“哥,你好久没有和我笑过了。”澹川说,“真心实意的那种。”
澹春山陷入了回忆的漩涡,‘笑’这个用来与人交往的动作,他不是经常做吗?
澹川忽然用另一只手盖住澹春山用力的嘴唇,掩盖他极力讨好,模仿快乐的笑。
“不要再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了,你一点也不快乐。”澹川声音囔囔的,这样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竟在瞬间渺小不少。
澹春山将澹川的手拿掉,低头说:“没有强迫自己,对我来说,看见阿川就是快乐的。”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亲手养大的澹川,无论这情谊是关于兄弟或是其他,澹川带给他的永远是旁人无可比拟的情绪。
可他同时在骗自己,他强硬的摘除关于澹川带给自己的痛苦,他不停告诉自己那是他应得的,如今又能再次看见澹川,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没有,所以他应该是快乐的。
澹春山像小时候为澹川顺毛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好像一对正常兄弟一般,亲昵又克制。
“那哥哥可要答应我,以后有事不要自己藏着,我会生气的。”澹川压低了眉毛微笑,故作轻松道。
澹春山点头,轻声‘嗯’了一下,将人推开,被子埋着头说:“走吧,我有点累了。”
澹春山后悔了,所有的痛苦只有他来承担就好了,对情感的过分渴求,让他错误的展示出不该存在于阳光下的弱点。
他的阿川不该被自己连累才对。
澹春山捏紧被角的指尖泛白,直到听不见离开的脚步声,他才将闷的通红的脸掀出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座椅,他还是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明明是自己将人推开,还矫情的不行,真该死。
澹春山未曾发觉,自己已攥着床单许久,颤抖的臂膀倔强着不肯卸力,不知道在和谁打擂,硬是咬死了牙关,一声也不出。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或许澹川会不顾一切的留下,但是澹川没有,只剩空气安静的吓人,都是他应得的。
付丞家的项目被澹川救活,其中也有宋季礼的应允,不过付丞并不知道,他想要感谢澹川,没想到澹川的消息先自己一步送来。
付丞按照澹川发的地址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约定的包间,等待澹川到来。
到了时间,澹川如约进了房间,跟着澹川一起来的还有宋季礼,不过二人不像是商量好的,倒像是宋季礼死赖着来的。
澹川开口就是冷冷一个‘滚’字,冲着宋季礼的方向,一点儿也不客气。
宋季礼置若罔闻的坐在付丞身边,淡然又礼貌的笑着开口:“你约我的人,还不许我旁听?”
澹川板着脸,似乎一点也不吃这套,开门见山问付丞:“你和澹春山,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付丞被问的一愣,自己和澹春山并没有多久的交易,况且已经过了好几年,澹川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他不敢认下来,只能装傻充愣。
澹川把二人进出酒店的照片,以及转账记录,直接甩在付丞脸上,深呼吸,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你和澹春山,什么关系。”
澹川的人查到的这些照片,有一段时间了,是从一个私家侦探手里买下来的,不过那侦探死活不愿透露最初的买家,只说不敢得罪那人,留着这些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澹川一步步逼近付丞,黑压压的身影压下来,令付丞的心脏猛然悬吊起来。
“是你把他介绍给贺健的?”澹川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句话吐出口,如果不是宋季礼在,他恐怕早就把付丞打成残废了。
宋季礼站起身横挡在二人中间,扶着澹川的肩把他拉远付丞身前,依然笑眯眯的看着澹川,说:“你吓着他了,别太过分。”
付丞彻底懵了,一点也不知道澹川说的都是什么,关于这件事他是真的无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贺健是你爸,我怎么会认识他?贺家我只认识你一个人。”付丞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他是真的害怕澹川发疯,毕竟当时炸庄园的事多少也在圈子里传了一阵,他略有耳闻。
宋季礼手上力道加重,似是在警告澹川:“sean,别冲动,闹的太难看了对谁都没好处。”
澹川冷笑一声,直视宋季礼伪善的笑眼说:“宋小少爷,你还真是护犊子啊,他把我哥卖给贺健,我还要留他到过年?”
“我没有!”付丞大声辩驳,这突如其来的黑锅他可不准备背,他和澹春山是和平分手的,跟贺健没有一点牵扯。
“看来有误会。”宋季礼强制将澹川按在座位上,拉开二人中间的座椅坐了下去,“我们可以慢慢聊。”
澹川放走付丞的时候,宋季礼‘好心’说了一句话:“如果斗不过你的父亲,可以随时来找我,毕竟你我同窗一场,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澹川无视了宋季礼的‘好意’,径直与他二人分开,驱车前往公司。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弄清楚,看来贺健私底下搞了不少幺蛾子,他不介意和亲生父亲好好掰扯一下这些烂事。
公司里,澹川的秘书正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医院,没看见刚到的澹川,哼着歌十分悠闲,因为照顾澹春山,她被特许提前下班,除了上午打个卡,整天几乎不用待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