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6)
虽然只是件简单的白t,但比苏棉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柔软多少倍。
蒋玦蹭地坐起身,抬手掀翻了炕桌:“滚!”
热乎的饭菜摔到炕上,苏棉心疼的要命,嗫嚅着说:“不吃饭会饿肚子。”
“那也是饿老子的肚子,你算什么东西,要你来多嘴!”
蒋玦压着怒气看着眼前这个蠢货,瘦猴似的,头发有些长,垂着头看不清脸,只看到麦色的尖尖的下巴。
苏棉抬头迅速看了眼他:“浪费了。”
蒋玦绷直嘴角,看了眼在另外一边炕上的饭菜,好在没有汤水,不然这炕今晚没法睡儿。
蒋玦呵笑一声:“觉得浪费你捡起来吃啊。”
饶是谁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羞辱吧?
看吧,等下这个乡下人肯定哭着出去找妈妈。
苏棉抬头,嘴角挂着笑,眼神亮晶晶地:“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捡起来吃吗?”
其实落在土炕上并不脏,相比被苏小杰撒了泥沙的饭菜,这些掉落的饭菜,没有泥沙,还有个香喷喷的鸡腿!
苏棉咽了咽口水。
蒋玦以为这乡下汉是故意呛他,没想到撞进那一双大眼睛里,黑亮的瞳孔满是期待。
蒋玦噎住,过了几秒,才不耐烦地说:“随便你!”
他没继续躺下来睡,坐在床上看着苏棉。
苏棉五官长得很好看,但是皮肤是麦色的,脸颊一点儿肉都没有,几乎要凹进去,一双大眼睛放在上面,有些渗人。
蜡黄的脸色看着就没什么营养吃。
这家人这么穷?
苏棉用手抓起炕上的米饭塞进嘴里,两个凹下去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还没吞咽完,又塞新的进去,腮帮子一直是鼓起来的状态。
他吃的像饿死鬼一样,不断往嘴巴里塞,喉咙都咽不过来。
蒋玦心里数了五十秒,都没见苏棉噎住,真是神奇。
看他吃的跟松鼠一样,蒋玦离家的烦躁竟然少了几分。
他发现苏棉是先吃了米饭和青椒炒肉青菜等,剩下最后一个鸡腿,他捡起来,碰到蒋玦面前:“蒋少,你吃不?”
蒋玦嫌弃地看了眼那个鸡腿:“拿走。”
苏棉朝蒋玦嘿嘿笑了两声儿,才一口一口咬着鸡腿吃。
那嘴唇油汪汪的,蒋玦居然不觉得恶心。
苏棉吃完了鸡腿,恋恋不舍地舔了舔手指:“真香。”
蒋玦抿嘴:“吃完了快点给我收拾干净。”
“好。”苏棉又冲蒋玦笑,一双大眼睛眯成弯月状。
嘴角的弧度看着很是纯真。
眼前的人,虽然瘦,但看着也有二十好几了,蒋玦为自己在他身上看到几岁孩童似的纯真笑意而感到恶寒,觉得自己真是魔怔。
苏棉干习惯了儿活,很快就把炕上的油污收拾干净。
在苏棉准备出去的时候,蒋玦忽然想起来刚才那男人说着这是他儿子,让蒋玦随便使唤。
蒋玦目光一闪,叫住了苏棉:“喂,你等下把自己洗干净,再给我端一盆热水进来。”
“嗯嗯。”苏棉笑着点头,吃饱了的他就算让他割猪草,他都可以把山上的猪草全部割完下来。
外面静悄悄的,苏有财他们都睡了。
是了,为了省电费,苏家都是尽量不开灯的。
苏棉摸着黑先把碗洗了,然后随便冲洗了下自己,换了身干净的破衣裳,才拿盆子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这个搪瓷盆,有十多年的寿命了,是苏棉一位姐姐出嫁的彩礼。
好东西当然轮不到他,是磕坏了,补了好几次,才随便丢给苏棉用。
蒋玦看着这补了好几处的盆,眼前一黑:“这什么破盆儿?”
苏棉有些不太好意思:“这是我的,他们的虽然不破,但是很脏,我的很干净。”
蒋玦满脸一言难尽,看着盆里清澈的水,勉为其难地把脚放进去,对苏棉颐指气使地说:“给我洗脚。”
苏棉二话不说蹲下来,伸手去给蒋玦搓洗。
这脚比他的要大,还要厚,但是很白,苏棉觉得比自己那双干瘪的太多了!
洗的心里一点不满意都没有。
蒋玦就着昏黄的灯光,发现苏棉脸上干净了,又更好看了些。
苏棉长的,呃……怎么说的,蒋玦怀疑自己女人见得少了的原因,竟然觉得苏棉有些女气。
蒋玦皱了下眉,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伸手捏住了苏棉的下巴,扼使苏棉抬起头。
那双大眼睛又无辜地看着蒋玦了。
蒋玦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
“苏棉,”苏棉露出整齐的白牙,“我叫苏棉,棉花闷不死的棉。”
蒋玦撇嘴:“文盲吗?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
苏棉有些茫然:“我爹这么说的。蒋少叫什么名字?”
蒋玦已经认定苏棉是文盲了,一说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兴致缺缺:“蒋玦,玦,带缺口的玉,你这个文盲知道吗?”
苏棉真不知道是哪个字,但很少有人愿意跟他说那么多话。
苏棉傻傻笑了两声儿:“就算带缺口那也是玉,玉是好东西,听说很值钱的。”
蒋玦并没有被他安慰到,觉得苏棉就是个傻子,没了泡脚的心思,把脚抬起来,让苏棉出去。
苏棉尽心地给蒋玦擦干了脚,才端着水出去。
蒋玦看着那条破了好几个洞的毛巾,抿了抿嘴,这不会是苏棉洗澡的毛巾吧?
连他家里的抹布都比这个好。
……
隔天一大早,那两位摄影师就过来了。
苏有财狗腿地凑上去,摄影师让苏有财配合把蒋玦叫起床。
出租屋子十就有说过要配合做一些事情,所以苏有财没想那么多,开门就进去。
蒋玦起床气很重,眼睛都没睁开,抬手抓了个东西砸出去:“滚!”
苏有财一向欺软怕硬,看到这架势,赶紧跑了。
摄影师:“苏先生,你这样不是办法啊,要是不能配合,那钱不好拿啊。”
苏有财可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急得满头大汗,看见苏棉慢吞吞地走出来,冲过去抓住他:“你进去把蒋少叫起床。”
苏棉不吭声地往东屋走,苏有财对摄影师笑:“让他叫,都是差不多年纪的,能说到一块儿去。”
摄影师懒得理苏有财,扛着摄像机跟在苏棉伸手。
苏棉看走到炕边,小声喊蒋少。
蒋玦烦躁的很,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苏棉那双杏仁大眼,想发的火瞬间哑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坐起身:“这他妈什么破环境,连风扇都没有,快把老子热死了。”
蒋玦昨晚热的厉害,浑身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紧实的腹肌撞进了苏棉的眼里。
苏棉眨巴眼睛看着,蒋少的肚子怎么跟他的不一样?
他伸手想摸摸,被蒋玦一巴掌打开:“干什么呢你!”
苏棉吃痛缩回手。
蒋玦看了眼那摄像机,也不知道录上没有,要是播出去,指不定被怎么编排呢。
蒋玦看了眼苏棉:“带我去洗澡。”
苏棉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灶里有热水,还是昨晚的破盆,他端了一盆出来,带蒋玦去澡房。
洗澡的屋子是砖块搭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