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辨世事沉()(捆绑/掌抡T/失)(5 / 7)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青色的身影将手中的剑一翻,直直地向着刚站起身的碎梦刺去。
“铛”的一声脆响,是刀与剑的碰撞,少年鼓足了力气用力一推,顾惜朝顿时连退数步,他不漏破绽地勾勾唇,立马又举起剑与碎梦缠斗在了一起。两人打的声势浩大,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以至于阮明正是何时起身,何时偷偷解了束缚着戚少商枷锁都无人注意。可当他们正要逃离时,江自道大喝一声,忙喊顾惜朝去阻挠二人。
“阮明正,你没死!”顾惜朝顺着江自道的话立马出声,眸子却看着碎梦,少年亦没有回头,目光紧紧定在顾惜朝身上,想来是对阮明正的动作有所预料。顾惜朝向他使了使眼色,伸手从怀中掏出手斧,直直地向着戚阮二人射去。少年立马轻功起身,抬脚就将那小斧往江自道方向踢去,顾惜朝慌忙去为江自道挡下暗器,碎梦也即刻掩护着戚阮二人破窗而逃。
“顾惜朝,你个废物!难怪相爷信不过你,令人失望!还不快追!”身后传来江自道愤怒的打砸声和咒骂声,碎梦与阮二哥一左一右搀扶着戚少商,急急忙忙地通过暗道向空明居转移。
“阮二哥,你的伤。”碎梦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一个血红的“安”字已经模糊道看不清形,但是阮明正趁着碎梦与顾惜朝对峙之际在他手心中写下的血字,确实让碎梦那一瞬间安心不少。
“无碍,是血袋。”阮明正撩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内衫上绑着的血袋已经瘪了下去,他随手揪出来扔到了暗道里,“与顾惜朝在雁门关共事之时我曾随口提过我有绑血袋的习惯,没想到他还记得。”
“血袋……记得?”碎梦早已察觉出一丝不对味,他心里庆幸着阮二哥没事,也庆幸着刚刚二哥给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快走的时候,坚定地相信了他。
“我追寻大寨主的踪迹到仁义堂时,看到他们三个主谋正在逼问大寨主,我本想救下大寨主,不料被黄金麟发现,顾惜朝举剑来杀我时……刺上了他明知道有血袋的位置。”阮明正喃喃地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他与碎梦相视一眼,继而两人又都沉默了下去。
顾惜朝啊顾惜朝,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多时,二人搀扶着戚少商已经到了阮二哥的寨子空明居,戚少商体内的滞脉散扩散太深,越是拥有强大的内力越是被药困的越深,往日里威风凛凛的戚大哥内力被封,之前挣扎枷锁时强行运功使他筋脉尽塞,此刻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阮明正掰动书柜上面的机关,书桌下机关声一响,通往寨外的暗道门显露出来。
“幸好还有这样一条暗道,不然我们今日真是插翅难飞。”碎梦掀开书桌,将暗道门打开,就想扶着戚少商往下走。
“戚少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捉迷藏是小孩子的把戏,何必浪费本官的时间。”
“就是,本将军的人已经把这里围成铁桶,识相的就赶快出来!”
江自道和黄金麟的声音接连响起,没想到他们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不行,我们眼下不能直接离开。他们已经确认我们就在屋内,即使进入暗道也会被他们很快发现。”阮明正忧愁地说道,“何况他们对大寨主手上的东西势在必得,今后怕是会被无休止的追杀和麻烦……今日连云寨之祸,不可再重演。”
“那我们……”
“空明居是连云寨的最后一重保险,其地下埋藏着足量的炸药,只要运用得当,即可瞒天过海。”
碎梦旋即明白了阮二哥的意图,诈死脱身的确为上上计,他随着阮明正的指示找到了引燃炸药的机关,听着阮明正说:“我们必须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走投无路才会与他们同归于尽。从按下机关到引爆,只有短短几息,但只要动作迅速也足够躲藏入地道。等会你背着大寨主先躲进地道,我会引他们进来,然后即刻引爆炸药。”
“不,阮二哥你带大哥先走,我留下。”碎梦坚定地拒绝了他让自己先走的要求。
“什……”阮明正一愣,少年却利落地将戚少商扶到阮明正肩上,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
“时间紧迫,况且我对这连云寨的暗道也不熟悉,大哥就交给阮二哥了!”少年冲着阮明正扬起一个笑脸,故作轻松地说到,“终于到我逞英雄的时候了,事成之后,阮二哥和大哥可要请我喝酒啊。”
阮明正迟疑片刻,终于做了决断,他背上戚少商坚定的看着碎梦嘱托到:“……好,兄弟,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看着阮明正背着戚少商跳进地道,碎梦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只听见空明居的门闸正在被暴力拨动,数道暗箭齐发,霎时间外面官兵哀嚎阵阵,一时无人敢继续上前。
“顾惜朝,你的能耐呢。”江自道捋了捋胡须,一脸不满地瞪着顾惜朝,顾惜朝沉了一下,随即扬声道:“大哥,你都听到了,只要你一句话的事,何必挣个鱼死网破,白白连累阮二哥和三弟送了性命。”
听到顾惜朝的声音,碎梦心情复杂的很,他并没有跟阮明正说明白自己留下的另一个原因,他是多想能够亲口问问二哥,到底有没有背叛连云寨,听听他发自内心的实话。因为他看似在帮朝廷意图剿灭连云寨,而实际上他并没有……害过真正兄弟们的性命,反倒是揪出了潜藏多年的卧底孟有威,看似要迫害戚大哥,却在危急关头示意自己掩护戚大哥和阮二哥逃走。
所以碎梦抬手虚按在了引爆的机关上,高声道:“好,我们可以出来。”
“这就对了,你们先在出来,本将军保证你们毫发无伤。”黄金麟趁机插了一句嘴,碎梦即刻呛声道:“黄将军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这样吧,你们进来一个人,咱们当面把条件谈妥了,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你——”黄金麟当即想破口大骂却被顾惜朝打断了。“不知道三弟想让谁进去呢?”
“眼下连云寨情况全拜二哥所赐,所以我们不信你!黄将军武将世家自当信守承诺,自然人选非黄将军莫属,难道黄将军怕了?”一招激将法碎梦学的如火纯情,黄金麟还想出声反驳,却只听见江自道语带威胁地说到:“黄大人,退者死,这也是相爷的意思。”
“哼……瓮中之鳖,本将军还怕你们不成。”黄金麟冷哼一声,空明居门外突兀地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才听见脚步声愈来愈近,被暗箭射的千疮百孔的大门被一双有力的手推开了。
青衫衣袍,挺拔身影,四目相对,二人只觉恍若隔世。
碎梦的手虚按在机关上,迟疑了良久,终于还是颤抖着收回了一半。
“二哥……怎么……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是二哥,不应该是黄金麟吗,碎梦只胸腔中砰砰狂跳,只听见顾惜朝面色沉沉,将声音压道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到:“硫磺的气味,阮二哥果真留有后手。三弟,你不该犹豫的。”
不……什么不该犹豫,碎梦只觉得眼角酸涩的厉害,只想把心中的重重困惑一股脑的都抛出来,可是屋外重兵重重,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将阮二哥的计策继续实施下去。所以少年张着嘴却一时什么都问不出来。
隔了良久,碎梦几乎是带着哭泣冲着顾惜朝身后呐喊:“我都说了!我们不信顾惜朝!黄金麟你个胆小鼠辈,白瞎了你这一身将军服!”
听到他这话,顾惜朝欣慰地点点头顺承着扬声道:“他们三个已是瓮中之鳖,黄大人到底在害怕什么,还需得顾某来探路?眼下戚少商信不过顾某,黄大人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顾惜朝的背影挡住了门内的光景,黄金麟瞧见没再有暗器射出,又被羞辱般的话语搞得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