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聘礼(2 / 9)
说完,便带着猫走了。
等在学堂门口的刘大看见李奉渊出来时不知道从哪儿提着只笼子,心里有些奇怪。
他牵马走近,低头一看,瞧见笼中畏畏缩缩趴着的竟是李姝菀的狸奴。
他疑惑道:“少爷,这不是小姐的猫吗?”
李奉渊淡淡“嗯”了一声。
刘大见他不说话,心头泛起嘀咕。少爷把怎么把这猫带了出来。
要把猫送走?还是扔了?总不能是突然生出一副好心肠,要将这猫带去医馆让郎中看看伤痛。
刘大接过李奉渊的书袋,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猫,又看了看他。
李奉渊正要上马,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脸上写着四个字:有事说事。
李奉渊要带这猫去做些什么刘大自知无权过问,他0了0鼻子,只能委婉问:“少爷,我们接下来去哪?”
他一连问出两个蠢问题,李奉渊似是觉得他喝过酒昏了头,又看了他一眼,观他神se如常,这才道:“回府。”
刘大听见这话,倏然睁大了眼:“少爷要带把这猫带回府去?”
在他看来,当初书房失火,李奉渊没把这打si都算心软了。
李奉渊反问:“那不然扔了?”
他说完这话,不由自主想起若当真丢了这猫带来的后果,紧接着,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张哭得无声无息如梨花带雨的脸。
嘴巴轻轻抿着,眼泪聚在眼眶里,要忍到不能忍了才滚出来,一滴滴似海珠。
李奉渊自己是打断牙混血吞的yx子,也不喜旁人窝窝囊囊地哭。
他浅皱了下眉头,心头忽然有些烦躁。他将李姝菀的哭相从脑中摒弃,一踩马镫翻身上了马。
他单手提笼,单手持缰,低头看了眼笼中惊怯望着四周的猫,对它道了声:“坐稳了。”
随后一夹马肚,胯下骏马如箭飞驰而出。
学堂外的路静,行人寥寥,马跑得也快。
那狸奴在笼中颠簸,起初还有jg神冲头顶的李奉渊恐吓低叫。
到了闹市之中,李奉渊放缓了速度,它便只敢蜷紧了尾巴贴在靠着他身t的那片笼壁上,或是因为害怕路上窜涌的人cha0,叫声竟变得格外柔软。
“喵——喵——”
颇有一种向李奉渊示弱的意味。
它母亲si得早,被李瑛捡回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关在李姝菀的东厢,没见过多少人cha0涌动的大场面。
以前便是见人,也只是穿行在一双双高矮的靴鞋旁,何曾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望见过一颗颗长着乌发的圆脑袋。
它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一小块乱糟糟的皮毛从竹棍缝中挤出来,贴着李奉渊的身t,透过衣裳能感受到些微的暖意。
李奉渊低头看了它一眼,忽然大约明白李姝菀为何这如此在意这小东西。
若是粘人乖顺,不吵不闹,也的确有几分可ai。
回了府,李奉渊本想让宋静把这猫给李姝菀,但回栖云院的路上没见着宋静,便自己提到了院中。
李姝菀已用过膳,刚洗漱罢,正准备shang小睡一会儿。
李奉渊见东厢的门半关半开,里面熄了烛火,猜到李姝菀或许在休息。
正打算将笼子放在门中便作罢,忽然晃眼一看,又瞧见东厢的窗户上有道影影绰绰的影子。
他未多思索,直接走过去,抬手叩响了窗台。
不轻不重,三声。咚咚咚。
桃青正为李姝菀解梳发髻,忽然听见声响,抬头一瞧,窗户上不知何时现出道人影来。
虽是白日,也吓得主仆两一个激灵。
桃青以为是府内的仆从,敛眉肃声道:“有门不进谁在外敲窗?如此不懂规矩?”
她说着抬高窗户一看,先瞧见的是李奉渊的青蓝锦袍,腰上挂着一只荷包。
待窗户往上支得足够高,便见李奉渊静静站在窗外。
桃青哪想过外面站着的人会是李奉渊,怔愣一瞬后,吓得背上立马浮出一层薄汗,认错道:“奴婢该si,奴婢不知是少爷在叩窗。”
她上回犯过一次错,如今见了李奉渊很有些怕他。李奉渊看她吓得不轻,淡淡道了声“无妨”。
李姝菀亦很是意外,呆呆瞧着李奉渊,而后下意识抬手0了0自己被拆开的长发。
分明是李奉渊叩了她的窗,可她却觉得自己这披头散发的模样失仪,有些尴尬地抓着自己一缕头发,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青丝如瀑,垂在她肩侧x前。房中光暗,李奉渊又挡了她的光,此刻他垂眸看着她,觉得她瘦小得似个因饥寒而si的小nv鬼。
李奉渊正要说话,笼子里的猫似乎听出了李姝菀的声音,开口柔柔叫了一声:“喵——”
李姝菀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可下一刻,就见李奉渊变戏法似的提起竹笼,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你的猫。”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此刻在李姝菀耳中,却如菩萨祥音。
李姝菀呆呆看了看笼子里的猫,又呆呆看向李奉渊,傻了似的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忽然一点点红了。
李奉渊没理会她这笨模样,开口道:“猫已经带了回来,以后夜里无紧要事,不可出府。便是有要紧事要出去,也得问过我的意。还有,无论何时,只要出府,需得让刘二跟着,不可支走他。”
他背着手,似个小老头子语气平静又严肃地念叨了几句,说完却半晌都没听见李姝菀应声。
他敛眉又道:“听清了吗?”
李姝菀没说话,双脚忽然踩上凳子,上身探出窗户,伸出一只手朝他抱了上来。
李奉渊全无防备,见她伸出手,下意识想推开她,可望了一眼她背后的桌沿,又y生生停住了手。
任由李姝菀将他抱了个满满当当。
扑上来的风吹扬起他的头发,带着一gu春意迎面的暖。
这是自从洛风鸢离世之后,李奉渊得到的第一个拥抱。
柔软温热的身躯靠在李奉渊身上,就像那笼中的猫一样。只是这感受更清楚,更暖和,也更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李奉渊切切实实地因这拥抱怔了片刻,以至于他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扯开环在腰上的手。
桃青看着眼前这一幕,亦是惊讶得张开了嘴。
李姝菀一手抱着笼子,一手环着他,或许是因为感激,又或只是单纯的高兴,声音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哭腔:“谢谢哥哥。”
李奉渊没说话,他拧起眉头,不太自然地扯开她的手,也没看她,直接转过身走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今年的冬天,梅花依旧傲立枝梢,大雪盖地,和去年一样的冷。
李姝菀每日往返在学堂与将军府之间,不知不觉,日子似水流去,又到了一年除夕。
学堂放假后,李姝菀和杨惊春常书信往来。除夕一早,李姝菀又收到杨惊春托人送来的信。
她坐在桌前,展信一看,原是杨惊春邀她今晚去逛除夕夜市。
“……晚上可好玩了!舞狮驯兽、烟火pa0竹,去年还有歌姬游船献曲……”
杨惊春像是怕她不肯来,半张纸里写满了趣味儿,李姝菀逐字读过,仿佛见了杨惊春兴奋落笔书信时的模样。
信最后写着:“莞菀,若愿同游,请快快回信,我夜里驾车来接你。”
信末画了一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