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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美青立马站了起来。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一个扎着凌乱的辫子,不高,有些胖,穿着粉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休闲裤。一个精瘦,脸上带着笑,穿着一套军绿色的陈旧衣裤。
崔美青的眼睛立刻就红了,爸爸妈妈,她年轻了二十岁的爸爸妈妈。
怎么暴富呢
崔林院一进门就发现姑娘眼睛红红的,赶紧走到姑娘跟前,“咋了这是?咋还哭了,学校有人欺负你?”
李英婼也站到了崔美青跟前,虽然没说话,但一双眼睛担忧地看着她。
崔美青摇头,“没有,我就是想你们了。”
崔林院一向和姑娘玩的好,听到她这么说,立马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你这不是回家了吗?别哭了。”
李英婼看她没事,推了推崔林院,“别愣着了,赶紧喝完水去送茶叶了,待会赶不上回来吃饭了。”
崔林院拿起瓷缸喝了一口水,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这会,铁锅里的水已经沸腾起来了。李英婼喝了一口水,拿着铁盆到米缸那挖了一碗半的米,淘洗之后倒进了铁锅。
崔美青跑到家门口,看着爸爸和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男人肩上扛着一袋袋茶叶,像是忙碌的蚂蚁一样,走向茶厂一队,加工茶叶的地方。
是了,这会茶厂的所有人家都没有摩托车,只能靠人力把新鲜的茶叶运出去,不然第二天茶叶就蔫了,茶厂的老板不一定会收。
农村人从地里回来,迎接他们的不是休息,而是新的忙碌。
李英婼到地里摘了四季豆,拿回家丢给两兄妹摘掉四季豆上的丝络和两边的尖角,她则是搅动铁锅里的大米,防止大米粘连、糊底。大米软了一点之后,会被筛掉水分,倒进蒸锅。
蒸米饭需要十几分钟,她正好洗两个孩子拿回来的衣服。
衣服洗好了,还有猪、鸡要喂。
等米饭熟了,炒一盘腊肉,煮一锅四季豆,再从瓦罐里捞一碗用青菜腌成的腌菜。腌菜又酸又辣,正适合开胃。
这一系列事情,让李英婼忙得就像一个旋转的胖陀螺,一刻不停。忙碌和疲惫让她格外暴躁,她不停地喊:“你看着点火啊。”
“你坐在这傻看着干嘛,占地方,去里面写作业去。”
“你们一家人只会等着吃。”
“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你们。”
崔美青默默搬着小板凳坐到她家的天井里,她还小,连碗柜里的碗都够不到,就不给老妈添麻烦了。
等一切忙好,饭菜搬上桌,崔林院正好踏入家门。
崔美青默默撕开海带丝的包装,和一家子分吃了这一包小小的下饭菜。
四季豆是新鲜的,腊肉是大块的,腌菜是酸辣的,这些菜有咸,有辣,激发人的味蕾,让人想多吃点饭。
腊肉太大块了,瘦肉部分散发着一股猪油炸过的香味,有些干巴,崔美青努力了半天,才咬下来一点腊肉。
这腊肉也太硬了。
崔美青苦恼地看着碗里红色的腊肉。
李英婼看她这个样子,拿筷子把腊肉夹了出来,准备把腊肉撕碎一点。小孩子牙嫩,还咬不动这种放了大半年的老腊肉。
崔美青瞪大眼睛,“妈,你干嘛?”
李英婼奇怪地瞥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你咬不动,我给你撕成肉丝。”
“不用了,不用了。”崔美青赶紧把肉抢回来,“我自己撕就行。”
话毕,崔美青跑到家里的水缸旁边,冲了冲手,准备自己撕。
没想到她不仅牙嫩,手劲也小,撕出来的腊肉大条大条的,吃到嘴里,嚼不碎,只能大块地往下咽,结果卡在嗓子眼里了,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去。
李英婼强势的抢过她的碗,两三下就把她碗里的腊肉条撕成了肉丝,“吃吧,真是笨死了。”
崔美青嘿嘿笑,“谢谢妈。”
怪不好意思的,她这么大人了,还要妈妈伺候她吃饭。
肉丝和饭混在一起喂进嘴里,味道绝了,在吃一口酸菜,正好解腻。
一家子吃得正开心呢,一只大黄狗摇着尾巴进来了。
崔林院喊了一声:“大黄,回来了。”
崔美青震惊:她小时候家里居然还养狗吗?
吃完饭,崔美青往碗里扒了一点剩饭剩菜还有腊肉里的肥肉,欢欢喜喜地把饭倒进了大黄狗的铁碗里,“大黄,快吃快吃。”
大黄摇了摇尾巴,表达它的谢意,然后欢快地埋头苦吃。
崔美青伸手摸了一把,她家狗的肉还真扎实,毛也特别滑溜,一瞧就知道,身体好的不得了。
只是她记忆里怎么没有这只狗,它后来出什么意外了吗?
想到这,她摸狗的手停了一下。
在她二十多岁的时候,狗和猫作为家庭宠物,被很多家庭视为家庭成员,在城市独自打拼的打工人,更是把猫和狗看成了他们的精神支柱。
然而,在农村,狗是看门狗,猫是抓鼠猫,必要的时候,狗和猫还是肉食储备。
她初中、大学的时候家里就养过狗,只是那个时候她长期在学校上课,回到家就拿着手机看小说,和那两只狗都没什么感情,狗被打了,做成狗肉,她没感到什么不适。
在滇南农村,吃狗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