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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明骑着一台破旧的小电驴,便衣们开着车不好太大张旗鼓,便分成两组人,一组人在车上跟着他,另一组人在街边扫几部共享单车追过去。
随着贺大明慢慢停下,开车的老刘抬眼一扫,发现他来的赫然是电信营业厅!
飞蛾(十三)
算起来这家电信营业厅算得上室内开得比较久的, 是本市第一家。
老刘粗糙的眉头挤兑到一块,眼珠子往下一滑溜,视线停留在左手的腕表表盘上。
现在正是快下班的时候, 贺大明来这里做什么?
关注他的便衣并未轻举妄动,老刘把这件事汇报给盛吟秋后, 得到的回复是捉贼捉赃。
“倘若贺大明当真伙同营业厅内部员工倒卖实名认证的电话卡, 那现在就是他们偷偷把东西弄出来的时候。”
隔着电话, 老刘都能听到盛吟秋声音里的势在必得。
与此同时,他给王东升发去短信,两边人马把前后门堵了个严实,纵使这个贺大明插上翅膀也难逃!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功夫, 负责清扫的保洁员都要出来锁门了。
“嘶,不对啊!”老刘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球,心中纳罕。
他一直盯着这大门, 连只苍蝇都没放过, 贺大明能从哪跑掉?
想到这里, 他不由得拿起手机想要联系后门的王东升看看什么情况, 大门已经挂上锁头,再不行动来不及了。
哪晓得, 两边电话一通, 这才发现王东升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后门也快上锁了!
“不对劲!我确定贺大明没从里面出来过, 那他肯定还在营业厅里!”老刘多年的侦查直觉让他感到贺大明的行踪或许已经超脱他们的掌控。
王东升也急得直扣脑门, “营业厅没多大, 一共3层,除开前后两道门他还能从哪出来?”
正在氛围僵持之际, 老刘身边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侦查员问,“像这种老式的办公楼, 是不是都有垂直垃圾通道?”
垂直垃圾通道类似于酒店里的布草通道,不同的是布草通道尽头链接的是布草间,垃圾通道链接的是市政铁皮垃圾箱。
一般这种通道都很难清理,所以随着城市化进程慢慢加快,这种滞后的垃圾处理方式也被淘汰。
现在能见到垂直垃圾通道的建筑已经不多。
老刘也知道一点,脑海中浮现垃圾通道样式的同时灵光乍现,“就是这个!”
那垃圾通道没多大,像老刘他们这样的壮汉怕是塞个头进去都憋得慌。
但钻进去一个贺大明绰绰有余!
贺大明由于常年吸读早把身体底子抽垮了,跟个瘦猴似的,让他通过垃圾通道出来简直轻而易举。
兵贵神速,老刘迅速通知王东升让其在建筑后方垃圾点等候,他也火速开车前往。
日暮黄昏,最后一缕阳光无法照亮电信营业厅的后巷,角落中的阴影中仿佛藏着某种恐怖的生物随时准备袭来。
“哐当、哐当”几声闷响从铁皮垃圾箱里传来。
不多时,垃圾箱的盖板被推到一边,一个面目被稀薄的日光模糊的四肢细长的人影如同鬼魅,灵活地从垃圾箱里翻了出来。
一起出来的,还有他握在手里的一个黑色塑料袋。
顾不得衣服上在垃圾桶和通道里沾上的黑黄污渍,贺大明掂了掂手里袋子的分量,入手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着自言自语,“嘿嘿,今天卡还挺多,要是姓庄的下次再找我要,我得提提价了。”
正当他满心欢喜觉得今天又是满载而归时候,背后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贺大明吓得一激灵,颤巍巍地扭过头去,发现背后站着一个高他一个头的壮汉,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半张脸被昏黄的光线打得瘆人。
“你、你谁啊?”贺大明声线发抖。
王东升特意用最大的力道拍上贺大明的肩膀,这人八成是吓傻了才察觉不到疼痛。
面对贺大明的问题,王东升勾起唇角,阴影中的那颗眼球闪着微光。
“警察。”
普普通通两个字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口,贺大明却听得屁滚尿流。
他手一抖本不要紧,但原本被他攥在掌心的黑色塑料袋豁开一个口子,哗啦啦一堆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小卡片从里头掉了出来。
当真是捉贼拿赃!
“贺大明,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东升懒得废话,铐上人之后冲身后同样隐匿在暗处的同事微微偏头,当下就有侦查员上来把贺大明手里的塑料袋和地上的电话卡一一接过去。
而老刘则联系到电信营业厅的老板,将今日警察发现的事情简略说了说,并说明会有侦查员上门例行询问。
这不是通风报信,是给老板一个自纠自查的机会。
就靠贺大明一个人肯定是搞不定这么多实名电话卡的,营业厅里肯定还有一个内应。
这件事按理说与本案无关,不应该浪费太多警力,所以老刘才会主动通知。
另一边,被抓回队里的贺大明刚坐下便哭得眼泪婆娑,配合他一身破破烂烂的穿搭和露在外面细弱得像是一撅就能折的手腕,好像真有那么几分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