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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群臣惊恐的眼神,祁褚并没有觉得多开心,相反,他觉得什么东西堵在心口,耳畔不断响起战场上孩子的哭闹声、百姓的尖叫声和烈马的嘶鸣声。
他五岁上战场,保家卫国十余载,多次亲眼看见北国是对盛国子民奸淫掳掠,□□烧,无恶不作。
家国灭,百姓恨,这些庙堂之上的人根本感受不到,他们只会日日算计着权力得失。
身后的一位副将看见五位太守的首级,双眼渐渐的湿润起来,过去的一切仿佛都重现在眼前,他站出来道:
“北国侵略我们数十载,这次盛国竟然主动打开城门,邀请北国敌军驻扎。这让所有为国流血,牺牲的将士们如何能瞑目!
幸亏得齐国之援助,王爷和荆州的将士们才得以脱险,并一鼓作气趁机直接灭了北国,才让盛国子民永远免于战火的纷扰。”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将领们厚重的呼吸声,他们听后个个双手握拳,红了眼眶。
祁褚想到了什么,从胸口处拿出了虎符,放到眼前,目光突然暗沉下来。
就因为这个东西,让他发现,原来自己一无所有,亲情在皇家是最为可笑的存在。
突然,手一使劲握拳,虎符瞬间在掌心碎了,血顺着手腕不住的往下流。
身后的将士见状,纷纷单膝跪地,不约而同的齐声道:“从北国灭国的那一刻起,三军不听命于盛帝,不听命于虎符,只听命于王爷!”
尾声在殿中不断的回旋着,令人振聋发聩,肃然起敬。
祁褚嫌弃的将碎片扔在地上,扶着脖子动了动,冷漠的神色中闪过一丝不忍,抬头看着自己曾经最为尊敬的皇兄道:
“本王不认为,祁善可以做个好皇帝,故从今以后,所有他批过的奏折,本王都要审阅过,方能实施,诸位大臣听、懂、了吗?”
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无人敢应,也无人敢反驳。
祁褚接过下属递来的纱布,低头整理自己的伤口,想起还有什么没说,似笑非笑的道:
“对了,你们知道为什么本王这一路闹出这么大动静,却无一人向朝中汇报吗?”
白色的布被瞬间被血色染满,在手掌处缠了一层又一层,“因为不听话的人,都被本王杀了。”
群臣们听后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左相气愤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宁王,你这是造反!”
祁褚走到左相面前,一下把他的官帽摘了,摔在地上,然后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道:“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待会就要和儿子相见了,激动吗?”
随后,他突然单手使劲掐住了左相的双颊,眼神狠戾的接着道:“你让你的儿子蛰伏在本王身边十几年,本王把他当做最好的兄弟,信任他。
最后他不光出卖军机给北国,还趁杀了本王的妻子。因担心事情败露,他还狠心将本王的妻子推下悬崖,让本王至今连妻子尸骨都找不到!”
说到此,祁褚的心如千万根针同时刺着,几乎快喘不上来气。他紧紧握住了腰间的香囊,像是获得了某种安定,情绪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他站起身,睥睨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嫌弃的擦了擦那只触碰过左相的手,杀意在墨色的眼眸中翻涌而出:
“来人,将左相打入地牢。抄其府,拿全族,于明日午时问斩。”
随后,他用余光扫视着纷纷低下头的文武百官,神色阴戾,周身散发着冰冷骇人的气息,补充道:
“从今日起,若有违令者,全族诛之!”
甜味苦味
早朝在祁褚的离开后结束了,朝臣们纷纷走出殿门,竟有些许恍若隔世之感。
空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身穿绛红飞鹰长袍的宫中侍卫有两三个倒在血泊之中,其他人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是身穿铁甲的士兵。
兵部尚书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忧愁的看向身旁的右相道:“这盛国是真的变天了啊。从今以后,君不是君,臣不是臣,宁王是要做个摄政王啊。”
右相拍了下兵部尚书的肩膀,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松了口气道:
“我却觉得,宁王就像是撕破黑暗的一把利剑,现在盛国百废待兴,是需要一个铁血手腕来好好整顿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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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将领按照祁褚的吩咐,将朝臣的表现一一记录下来,汇报给了他。
“哦?右相真如此说?” 本在处理军务的祁褚抬了抬眉,停下了手中的笔,走到窗前,开始给笼中的鹦鹉喂食。
困在笼中的上串下跳的鹦鹉,见此立刻变得低眉顺眼,乖巧的等待着食物。
祁褚冷哼一声,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屋内的人退下。
将领打开门的瞬间,一阵风吹袭来,吹开了书房中几片纸,不同颜色的册上隐隐约约显露着相同的内容:下朝后,右相·····兵部尚书·····户部尚书······
祁褚看着第三个汇报相同内容的将士离去的身影,暗自定了下心,看来朝臣的表现和他预估的无般一二。
为何要三个人汇报,因为自从荆州一事后,他谁也不相信。
不过,右相作为幼时教他识字做人的老师,竟现在对他一点都不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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