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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盯着她,正要开口,窗帘又唰地拉上了。
夏航宇:“……”
他挑了挑眉,倒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屋内,孟书婉胸膛剧烈起伏,气得眼眶都红了,她不信邪地走向大门,拧了下,没拧动,门被锁上了,这在意料之中,可她还是狠狠踢了一脚门。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脚边。
吉普车拐进胡同司机就减慢了速度,胡同不窄只是被这军用吉普宽大衬得逼仄,槐树根下下棋的人忙把撇出去的腿收回生怕被碾到,倒是玩闹的小孩们不怕兴奋地追着车跑,这让司机越发不敢挪脚,等车停在程家大门口了,这群小崽子才做鸟兽散开。
司机从后视镜内窥到了后座的程景森。男人闭目养神,余晖照在他身上,描绘出他凛雪孤竦的冷峻,只是眼底的青黑透露着他这些日子的奔波疲倦。司机犹豫了下,正要开口提醒时,男人睁开了眼。
要下车时,程景森开口:“去新华书店买一套小人书。”
他的口吻淡漠,像是临时想起了数月未见的儿子。
“我不要小人书!”
门内跳出来一个小人儿,气鼓鼓地瞪着他。
“那你要什么?”
程景森低头,询问的语气。
程衡别过小脸嘟囔:“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他在广播里听到的这句话,自此经常挂在嘴边。
程景森沉默了一瞬,吩咐:“不用买了。”
小孩儿的脸上瞬时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哼了声,很是倔强。
程景森唇角淡淡勾起。他大步向前,路过儿子时,一把抄起来。
“放我下来!”
小孩儿尖叫。
“老实点,小君子。”
程景森在他屁|股上拍了下,结果换来小孩更加猛烈的挣扎。
成年男人的臂弯跟五指山一样,牢牢压着他这只小猴子。
一直到跨进游廊,遇见了正在逗画眉鸟的程景林,才给小猴子找到机会逃走。
“哈哈,小衡跑什么,先前不是你晚上哭着要找爸爸,你爹现在回来了,怎么现在跑了啊?”程景林大笑。
“谁哭了,我才没哭!”
小孩儿跑得更快了。
程景森淡淡扫了眼弟弟:“听说你把妈气病了两次。”
程景林:“……”
瞬间觉得浑身都疼了。上次挨打的记忆刻骨铭心。
程景林觑着老哥那冷冰冰的脸,就后悔自己今天干嘛要回家,就应该躲外面去。
看了眼心虚的弟弟,程景森还不打算现在教训他。他侧头望了眼大门口,程衡正坐在门槛上,探头张望着什么。
“孟书婉还没回来?”程景森问。
“没呢,刚咱妈还念叨呢,这都几点了还不见人。”
程景森皱了下眉。清大到这里的公车排班,人应该已经到了。
程景林见他要走,赶紧提醒:“你别一回来就去找爸,先去看看宋女士,别到时候又念叨你。”
大哥跟宋女士的关系怎么说呢,也算不上剑拔弩张,但就是奇奇怪怪。宋女士总是会因为一点小事情跟大哥吵,而大哥呢,长了一张嘴却不会用,主打一个沉默气死宋女士。
程景森没理他,继续往前走,只是在要出游廊时犹豫了下,脚步一转向着花房走去。
宋永芳喜欢养花。只是京市的冬季漫长难熬,娇嫩的花抗不过冬季,后来程安国就收拾了一间屋子,叫人打了几扇玻璃窗,又打了一排架子给宋永芳当花房。平日里只要不出门,宋永芳就爱待在里面。
宋永芳听见脚步声时,还有些惊讶,以为是听错了,结果抬头就看见了大儿子人高马大的立在门口,顿时喜笑颜开:“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这次有没有受伤?”
“没有。”程景森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母亲,抿了抿唇,问:“你身体好些没?”
“我好着呢,就前段时间被你弟气得血压上去了,现在吃药控制着也没多大事了。”宋永芳说着,忽然咬牙切齿起来:“你这次回来,给我好好收拾程景林那兔崽子,他真是气死我。上次他不是非要跟个小丫头跑去国外,后面又说要考大学,我以为他是想通了跟那丫头断了。结果呢,压根就没断掉,搁这儿玩缓兵之计呢!”
宋永芳越说越气,开始细数起程景林的不是,完全忽略了站在门口的老大眼底的疲倦。
在她心里,老大是不需要自己担心关爱的,因为他太强大了,已经渐渐取代了程安国成为程家的顶梁柱,只有小儿子还要她时时刻刻盯着管着。
橘色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墙上的人影渐渐拉长最终被昏暗吞没。
不知说了多久,宋永芳察觉到了沉默,再抬眼去看老大,发现他还站在门口。
她愣了下,说:“怎么不进来坐?”
宋永芳心里有点不悦。这老大真是越长越沉闷,还跟她生疏起来,这回家了还得当妈的请他进来坐不成?
程景森没有动,身形挺括峻拔,夜色从后侵袭。他的眼睛很亮,执着地注视着母亲:“你为什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
宋永芳皱起了眉,虽然疑惑他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那个小姑娘不行,哪里配得上咱们家。你不知道哦,她自己家都没了,浮萍一朵,偏偏还要去什么y国,她要真有本事就自己去了,还要拉上你弟弟。这是为什么,还不是自己没钱没能力才拉个冤大头,保不齐去了国外就一脚给你弟弟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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