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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孟书婉的表现,比她想象的要冷静。
她没表现出愤怒或是激动的情绪,反而是异常的平静。
她的情绪稳定到,还在叮嘱捏雪球的程衡,让他只能捏一个玩不要冻到手指。
夏桃忍不住好奇,她是如何做到这么冷静的。
试问任何一个人,在知道自己考入清大后被顶替,不说愤怒到恨不得毁天灭地,也会破口大骂发泄愤怒。
可是孟书婉平和的像一汪泉水,仅仅是风过,泛起清浅涟漪。
这样的孟书婉,让夏桃很佩服。
她扪心自问,要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到这么冷静,沉默了良久后,她低声问:“你接下来想好怎么办了吗?”
夏桃很想帮忙,不仅是因为喜欢这个刚认识的姑娘,更因为,她想见证一场拨乱反正的战斗。
孟书婉感受到了少女热烈的目光,是带着期盼的跃跃欲试。
她抬起手,指了指远处的教学楼,问:“你们经管系第一节 课是什么时候?”
夏桃立马回答:“后天早上8点30,你要来吗?”
“嗯,总要见一见她。”孟书婉轻轻笑了下,笑意未达眼底。
去见一见这个偷走自己人生的人,到底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才能如此厚颜无耻。
“好,我帮你占位置。”夏桃眨了眨眼,将仅剩的一块巧克力递给她。
孟书婉看着那颗金色的小球,沉默了一会儿,冰冷的心田,这一刻有暖意流过,她抬手接住,对着夏桃郑重道谢:“谢谢你愿意信我,愿意帮我。”
这种事情,哪怕是亲人都不相信她,可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少女,却无条件的信任,并且帮助她。
“谁让你是我来这儿认识的第三个朋友,我这人,无条件相信朋友哦~”
夏桃调皮地眨眨眼睛,一张娇俏的小脸,满是愤怒,同仇敌忾道:“这种自己无能就窃取别人果实的家伙,就是个渣渣败类,等把她揪出来,一定要狠狠收拾一顿。”
“嗯。”孟书婉眼中闪过厉色。
她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
她不可能放过。
她要让那个人尝一尝从云端跌落进泥潭的感受。
是多么窒息,绝望。
一开始,孟书婉的计划是在确定有人顶替自己入学清大后,就试着向教务处申请调查,毕竟她有户口簿在,又是烈士之后,只要能够引起校方重视,就能够顺藤摸瓜往下调查。
然而,当她真的站在教务处,看到那份属于她的学生档案里面,覆着盖了大队红章的介绍信后,她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和单纯。
她怎么能够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能够轻易证明我是我呢?
现在是高考恢复的,大家也只认章办事,哪怕她真的闹起来,校方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那人既然能够拿到盖了红章的资料,只能大队里有关系,早就串通好了。
孟书婉一直以来都在猜是谁顶替了自己。
黄桥大队所属的村子有三个,其中还包括了两个隶属知青点。
她之前封闭自己,除了读书就是下地干活,村里不常走动,等到事情发生后,又陷入疯狂绝望之中,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弄清楚,哪些人意外考上了大学。
这是她错过的第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果当初,她能够立刻冷静下来,也许就能查出那个人是谁。
前世她就是陷入这样的自怨自艾中,如同深陷沼泽的旅人,最终只能绝望伸着手被泥沼吞没。
不过这次,她选择了忽略那些情绪,开始冷静地思考怎么修正自己的计划。
孟书婉自认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
特别是在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愚蠢后,这一次,她想的格外仔细谨慎。
她想,既然自己揭发不行,那就让那个人亲口承认。
没有什么,比亲口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自己卑鄙阴暗的行为更加震撼可信了。
这样的想法伴随她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醒来时,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
她看了眼时间,6点30。
外头隐隐有声音。
是小梅和李婶。
“今天也放晴哎,要不要把拆下来的床单被罩洗一洗,夫人那条毛呢裙也可以一起洗了。”
“床单被罩可以洗,毛呢裙还是算了,现在还零下呢,毛呢裙吸了水冻得邦邦硬,跟那冰坨一样。”
“也是,那今天中午做啥,是饺子还是面条?”
“你早饭还没吃,就想着晌午了,还得看今天人出不出去,要是出去,咱们俩就对付一顿汤面得了。”
“我知道小婉肯定出去,我听她昨天跟先生和夫人说了,今天有清大的朋友邀请她过去旁听,哎,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才刚来,就去了一趟书店,立马认识了新朋友,还是清大的,我听夫人说,能考进清大的人都特别聪明特别厉害,那小婉会不会也能考进去啊?”
“考进去再说吧,行了,别扯东扯西,你快点拆,再去买一壶豆浆,今天早饭夫人要喝豆浆。”
“得嘞,马上就去。”
孟书婉听着,意识也渐渐清醒,再看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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